第2章 乱葬岗之谜
七十年代一个三月初春的早上，这偏僻的荒村还有些许的寒意。整个村子笼罩在白蒙蒙的雾气之中。
一个女人独自一人在河边啜泣，这是她在和丈夫李明（化名）结婚后不知多少次来到河边哭泣，她正是女主刘英（化名）
结婚后的几年，刘英一连生了两胎都是女娃，农村人没啥文化，就给两个女儿起名大的叫“大丫头”，小的叫“二丫”。
她的哭声有些凄厉，她想死，想解脱，婆婆恶毒的言语，乡邻鄙视的眼光，让她痛不欲生。这哭声和着初春河边的大雾，让人不寒而慄。
此时一个女童正嘤嘤嗡嗡哭着在河边到处寻找自己的母亲。
刘英转过身去，满眼通红的蹲下抱起自己的女儿“大丫头”。
“娘，娘，爹爹坏，爹爹不要大丫了，爹爹一个人抱着二丫去吃酒去了，”大丫也掉着两行热泪看着刘英。
“大丫不哭，走，娘带你回家给你做好吃的，爹爹等下就回来了”说完正准备回家。
这时从河边的芦苇荡里走出一个人，这人正是当年为刘英接生的产婆王婆婆。
看到刘英就问“哎哟，这不是李家媳妇刘英吗？咋了，这大清早的满眼通红，还带着孩子，一个人来河边作甚？可不是想不开吗？咋了？别做傻事啊......”
刘英也没有多解释，只是应了一声“孩子大清早跑丢了，我来寻他”说完就抱着孩子快步往家赶。
这河边往回家的路上有一片乱葬岗，是村里经常埋死人的地方，平日里没啥事是谁也不愿意来的地方，传说这里经常闹鬼，阴气很重。也不知道刘英刚才从家里过来的时候是怎么经过这里的。
此时的刘英想到也有些后怕，抱着大丫头也不回地只顾往家赶，三月的天气，九十点中是经常起雾的时候，路过这片坟地时，雾气是越发的大起来
这些白色的雾气不断地从坟地的坟头和树林深处升起来，慢慢地几乎到了十步不闻一人的样子，刘英直觉后背心有些发凉。
怀里抱着的大丫此时也哭起来，“娘我怕，呜...呜...呜”
“大丫别怕，有娘在，我们马上就回家了”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和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出现在刘英前面的道路上。
“刘英...刘英...刘英...”
刘英分明听见有人在唤自己却不敢答应，只见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挡住了去路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十步之遥，刘英知道这块地方很邪，更加知道不能轻易应答。
“是谁？谁在哪里?”
“哈哈，刘英，你命数已尽，你嫁进李家，跟了李明几年，生了两胎都是女儿，你在李家受尽侮辱，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随我去吧，我带你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你也就不会为这些琐事烦心啦.....”
“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事情，你到底是谁？......”
“阎王让你三更死，不得留命到天明，你不用多问，今日你若不随老身前去，明日你便会遭万人唾骂，暴尸荒野，落得一个不忠不孝之名，如今你夫李明正在与张老四家媳妇商量如何用你的小女儿换她家那儿子，你还有什么活路，你回去也是死，还不如这就陪老身前去，免受红尘之苦......”
“你到底是谁？你在说什么，我家中之事我自有定夺，如何轮到到外人在此说三道四，我不会让李明做傻事的，我也绝不会答应用我女儿去换什么儿子，我现在就回家，去找李明说个清楚，我家的事不用你担心，你让开”。
“好，好极了，老身一番好意，引你去黄泉，让你免受红尘之苦，如今你已深陷大难，你却不自知，你考虑清楚，在这大雾隐去之前，你若陪老身前去，让你免受折磨，他日定能投胎转世到一个好的人家，你若一再冥顽不灵，他日受尽侮辱，暴尸荒野，你可考虑清楚......”
“死也好，活也罢，让开，我家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要回家，绝不随你而去，做那贪生怕死的妇孺.....”刘英此时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与这个婆婆周旋，怀里的大丫已经吓得泣不成声。
说完，那老婆婆突然不见了，只有一阵阴森恐怖的叫声回荡在刘英耳边“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老身就如你所愿，不过我们还会相见，而且很快，你去了却你的红尘俗世，去看看事实的真相吧，”这声音刚落这乱葬岗的雾气却渐渐退去。
整个乱葬岗从刚才的雾气蒙蒙变得清晰可见，刘英发现，整个乱葬岗的坟头的碑文竟然都变成了自己名字“刘英之墓”霍然印入眼帘。
吓得刘英撒腿就跑，鞋子都跑丢一只，怀里的大丫头更是泣不成声……
刘英回到家，一看丈夫和二丫头不在，将大丫头放在炕上，塞给她一个早上刚做好的荞面馍馍。锁了门就急匆匆地往张老四家跑去。
而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发生了这样一幕：
早上村里的张老四（化名）家老婆又生了，大早上张老四就在村里放鞭，又是张罗办酒宴又是上村里挨家挨户的报喜。破败的小院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李明在家里度着方步，刘英在灶台前忙着张罗早饭，两个女儿在灶台前玩耍，小的还不会走路，在地上爬着，大丫头在帮刘英吃力地递着柴火......
砰，砰，砰，一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刘英随声应道“这谁啊？大早上的....”
门外正是张老四的声音“刘英嫂子是我，开门啊”
刘英出去开了门，张老四哼着小曲，跟着屁颠屁颠地进来了。
李明和张老四在院子一阵寒暄，刘英叫着准备吃早饭了，张老四大声嚷着“刘英嫂子不用啦，我家媳妇昨晚又生啦，这不我这大早上的就是来请大家一起去吃个饭，您这先忙着，完了赶紧去我家......”
李明和刘英听着这话，眼神对视了一下，很尴尬的马上各自把眼神移开。
李明问张老四“嫂子生的男娃还是女娃？”
张老四不屑一顾地答道“男娃，带把儿的......哈哈”
话声刚落，这可把站在旁边的刘英给糗哭了，刘英一阵小跑躲进了睡房.....
李明看了看张老四“看把你小子嘚瑟的，你明知道你嫂子这些年一直生不出个男娃，你在这嘚瑟啥？看把你嫂子气的？......”
“张老...四...跟你商量个事咋样？"李明结结巴巴地说道。
“啥事？你说咱两兄弟有啥不好开口的，能帮咱尽量帮衬就是”张老四顶着个大脑袋瞪着李明。
“这可...可是你说的哈，那我就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你嫂子自从跟了我一连生了两个女娃，俺爹天天给她脸色看，俺娘也跟着村里长舌妇说三道四，差点没把你嫂子给逼死，你家里嫂子不是都已经生了一胎男娃了吗？你看能不能...”
李明话音未落，张老四开始不耐烦了“嘿，我说兄弟，你家生多少女娃关我啥事，我好心好意叫你去吃酒去，你咋还打上我家娃儿的主意啦？...”
“大兄弟我还没说完，你咋还急上了？刚才是谁让我说的？又是谁说能帮尽量帮衬的？”李明脸色也不好看。
“那你说到底啥事，能帮我尽量帮，但是别想打我家娃儿主意...”张老四瞪着大眼瞅着李明。
“你看是这样，我想你已经有个儿子了是吧？养着还不得花钱花粮食啊？要不咱两换换，都是同村，你把你家娃儿和我家闺女换换，我两闺女你随便挑，看上哪个领哪个去？”
“你说啥？我说李明，你脑袋进水啦？娃儿换闺女，你咋想滴？“球”都换没啦？没门.....”张老四愤怒地夺门而出。留下李明一人杵在那里。
“李明，你进来......”这是刘英在叫李明，原来刘英一直躲在窗户听李明和张老四的对话。
李明径直走进屋里，厨房传来闺女的哭声和烧焦的饭菜问道，李明跑进厨房，锅里的粥已经熬干，灶膛的火已经引燃了厨房的柴火，两闺女就在柴火旁边，随时都有可能被烧死。
李明一手一个抱起两闺女快速走进刘英的睡房，把孩子扔在刘英怀里，随后返回厨房将火扑灭.....
“这日子没法过啦！两孩子差点毁在你这婆娘手里.....”李明怒火三丈
“没法过就不过，原来你就安的这心啊？你是想用咱家闺女去换张老四家的儿子，我跟你说，你想都不要想，我宁可她烧死也不可能让你把咱娘俩三分开”刘英更是不依不饶。
话说这张老四哪里是个善茬，一个早上把李明想用自己闺女换自己儿子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村子，那是人尽皆知。
可李明不死心，觉得张老四媳妇产子这是最好的机会，他得抓住这个机会，和张老四谈不拢，那就找张老四媳妇去说说。
于是李明从鸡舍里抓了一只大公鸡，又数了二十颗鸡蛋，又挑了一块陈年的腊肉用红纸包了让刘英陪自己一起去张老四家贺喜，可刘英说什么都不去，只是抱着两个闺女哭成了泪人。
“你哭啥，就他妈知道哭，你说你咋就生不出个娃儿呢？天天让左邻右舍看笑话，我们李家是要绝后啊？”李明指着鸡舍里正在啄食的母鸡一顿臭骂，原以为可以逗乐刘英，谁知刘英哭的更厉害，将两孩子丢在炕上，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径直向河边跑去。
李明知道，每次说到这些不开心的事情的时候刘英总是一个人往河边跑，倒也没出过啥事，所以也不担心。就自己一人抱起最小的女儿带着红纸包好的贺礼朝张老四家走去。并让才三岁的大女儿自己一人去河边找娘。
李明是铁了心想用自家的女儿去换张老四家那个带把的刚出生的儿子了。
于是就发生了刘英刚才在乱葬岗惊魂的一幕。
话说李明提着贺礼，此时已经在张老四家的酒宴上喝的酩酊大醉了，嘴里还说着胡话，嘴角早已分不清渗出的是油渍还是酒渍.....
这张老四平日里就不是个善茬，哪能在此时不讨点便宜，此时他正在和来吃酒宴的邻里乡亲说李明今日来自己家里的意图。
“大家伙儿知道这李明今日来我家意欲何为吗？他和刘英结婚几年，连生两胎，都是女娃，婆婆不待见，邻里乡亲到处讨求子之方，今日我家媳妇又喜得贵子，早上我去他家请他来吃酒，他竟然打起我家娃儿的主意，说要用他家闺女换我家娃儿，大家伙说换还是不换？”
“哪哪能使得？闺女换娃儿？“球”都换没了，天下哪能有这等好事？谁让自己娶了个下寡蛋的婆姨？哈哈哈........”邻里乡亲一阵大笑。
此时的李明已经醉趴在桌上了，没有半点反应。
“哟，是谁在此大放厥词啊？生个娃儿了不得啊？那刘英他是不能生，老娘就不信，我家李明还年轻，明儿找个理由给她休了，再娶一房婆姨不就得了，我就不信老娘命背，还能再娶个下寡蛋的鸡.....”李明娘不知从哪钻出来，见所有人都这样奚落自己儿子哪能就此罢休？
刘英一路小跑已经来到张老四家，一进院子，酒气冲天，李明趴在桌上，唯独不见二丫头。
刘英冲到李明身边，推搡着“李明我家二丫呢？二丫在哪里？”
李明醉酒早已失去神志，一直酣睡着，此时婆婆走了过来。
“刘英，平日里你就是这样待我儿子的吗？他喝多了你看不到吗？以你的待夫之道怎么生的出儿子？你啥时也生个儿子给大家伙儿看看，我保证这场面比今天还喜庆，你能生吗？还跑这里来丢人现眼，是我我死掉算啦.......”
张老四顶着个大老脑袋过来了“刘英嫂子你家二丫你嫂子帮忙带着呢，你先别急，先坐下先吃点东西”。
张老四话音刚落，张老四媳妇像发了疯似的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一阵嚎啕大哭响透整个大院，刚才还非常热闹的场面突然失控，院里鸦雀无声，整个院子沉寂在死一般的气氛中。
张老四，李明娘，刘英，连同刚才还酩酊大醉的的李明也探起脑袋望向张老四媳妇手里的孩子。全场一片愕然......
刘英推开婆婆和张老四径直奔向张老四媳妇夺过孩子，因为此时的她根本分不清张老四手媳妇里抱着的是谁的孩子？是张老四的儿子还是自己的闺女“二丫”。
只见这孩子七窍流血，全身僵直，早已没了生机，但是刘英肯定这不是自己的“二丫”，于是他转身跑向张老四家的睡房。
二丫正在张老四媳妇的炕上，用手不停地抓着被单上的花花草草。
刘英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哈哈哈，刘英我早说过我们会很快见面的，你刚才若随老身去了，便不会再有这红尘俗世，如今我看你如何收场？哈哈哈......”
“你是谁？是谁？你出来，你冲我来，不要伤害孩子”
“哈哈哈，你不要管我是谁？自己做的孽自己心里清楚，前世的债是今生注定要来还的，你此身若能还清便好，你还不清注定是要你两个女儿来还的，哈哈哈......”
这笑声让刘英头皮发麻，后背发凉，刘英到处寻找这声音的来源，可整个屋子除了自己的闺女“二丫”没有别人，而且这恐怖凄厉的笑声正是从“二丫”身上发出来的。
此时的“二丫”笑的如此的诡异，这笑声本不该是一个才一岁婴童发出的声音。刘英清楚的知道。
这叫本来打算抱起“二丫”的刘英一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