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恶魔刀锋
“什么？属于恶魔？”爱丽丝问道，“但是这明明就是一把斩魔之剑啊！”她想起狄安娜曾经和她一起翻阅那些伏雷得姆的历史文集，上面就有“恶魔刀锋”的记载，狄安娜当时还高兴地又蹦又跳，说是因为得到了一把上古魔剑而高兴。
“‘恶魔刀锋’，就是恶魔的臂膀，是由地狱打造出的杰作，被穿越深渊的窃贼窃于地面，以恶魔的姿态问世，却被当为斩魔的神器取走。”老妇人叹了口气，“当年女王谷就有那么一场惨烈的战争，手持魔剑的将军在最后的关头斩下了敌人的将军，但是当人们认为胜利降临的时候，他却控制不住自己手中的剑，魔剑反戈一击，无数战士死于自己将军的剑下，后来这个将军在杀光自己的士兵后恢复了意志，他带着魔剑离开他的国家，人们以为是两支军队同归于尽，那个国家还给这个将军建了雕像，这个就是现在在南方齐恩城的威利斯雕像，他们封威利斯为刀锋之影，认为是魔剑拯救了他。”
“那后来呢？”爱丽丝感觉这个故事很生动，她认为这只是一个老人的回忆罢了，毕竟那些书上的正史是考古学家记载的，没有什么错误，她示意男子坐下，她有点喜欢这个瞎眼老妇人了。
“后来？没什么了，公主殿下，你就不要再回顾那些人类屈辱的历史了。”老妇人叹了口气。
“可是我们必须从屈辱中寻回自尊，前辈，请你就告诉我吧。”爱丽丝恳求道，反正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听听这些传说也是不错的。
“那我就说说吧。”老妇人放下手中的玉米，“威利斯把魔剑藏在了一个雪山的顶峰，魔剑对他的诱惑让他根本无法离开它，为了人类的存亡，所以他希望自己可以和魔剑一起被毁灭，所以他冻死在雪山的顶峰，死之前给这把魔剑取名为‘恶魔刀锋’。几百年后，半兽人和半人马联军大举攻击人类的城邦，几个人类首领不得不让最强的勇士去寻找威利斯留下的力量，他们当然不知道魔剑真正的秘密，还以为这是一把救世之剑，后来，一个叫做艾瑞克的勇士登上了雪山，找到了威利斯的尸体，并且看到了他死之前留下的石碑，他知道了魔剑真正的故事，也知道几百年前的那场无上的战役的真相，但是为了人类的存亡，他不得不将魔剑带回城邦。”老妇人接过男子送来的水，猛地灌了一口，就像战场上赶时间的战士一样豪爽，爱丽丝仿佛看到了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
“艾瑞克带着魔剑击退了半兽人，当时的魔剑并没有觉醒，但是仅存剑身上的力量足以让半兽人和半人马族恐惧，后来联军在一次大举攻击之中吃了苦头，当年他们打的就是伏雷得姆主城！”
爱丽丝听到这个有些疑惑，因为伏雷得姆的历史并没有这些，她没有说话，期待着在老妇人的话中寻找到答案。
“艾瑞克在最后一次战斗中在伏雷得姆的城墙上举起了魔剑，无数黑烟从他的身体钻出，在人类的主城沦陷之时，魔剑觉醒了，无数深渊的灵魂降临在整个战场之上，半人马和半兽人瞬间溃不成军，他们大败而归。但是人类的国王却没有认可艾瑞克的功绩，艾瑞克认为魔剑虽然有着一段肮脏的历史，但是它毕竟是人类的救世主，而人类的国王们认为高贵的人类不能被恶魔的产物所救，他们绝定处死艾瑞克，彻底的毁掉魔剑，这消息传到了艾瑞克的耳朵里，艾瑞克大怒，他带着魔剑离开伏雷得姆，踏上流浪的生活，追兵一直都在，他渐渐对生活失去了希望，魔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腐化他的心灵，终于，他崩溃了，他带着巨剑回到伏雷得姆，斩下了国王的人头，自己也被整个大军包围，被乱箭射死。”
“伏雷得姆的那个国王呢？”爱丽丝越听越害怕，因为自己的好友拿的就是这把剑，她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让魔剑表现出魔性呢？
“洛克斯，我知道后人认为他死于那场和半人马和半兽人的战争，那是那些国王一同秘密，我知道是因为当时我就是皇家护卫队的队长。”老妇人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瞎眼，“看，这双瞎眼就是魔剑赐给我的，我为了保护国王而上前，但是魔剑散发的魔气却刺瞎了我的双眼。”
“那后来呢？后来魔剑去哪了？”爱丽丝提高了声调，男子觉得这两个疯女人真的是疯了，小时候奶奶常常给自己讲这些故事，他觉得这些都是骗小孩的故事，现在这两个女人竟然为这个聊到了一起！
“魔剑被扔到了深渊，其实我知道那不是什么深渊，只是一个大裂缝，据说里面充满了虫军的身影，是人类的禁地，国王们派了一堆勇士去了那个地方，把魔剑扔进了那个裂缝，那些勇士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就没有回到自己的国家，而是各自散去，他们知道这个秘密必须被保守，一旦回国必然会被暗杀，国王们都会尽力去避免这些黑暗的历史。”
“那您呢？当时您不是也知道这件事情吗？”爱丽丝问道。
“我？呵呵，其实我和你一样，我就是洛克斯的女儿，国王们为了保护我，就让我带着钱财离开了，偷偷的走，隐姓埋名。”老人自嘲地笑了笑，“真没想到我这个伏雷得姆的前公主还能遇见你这个现任的，这就是我‘见到’你并没有感到惊奇的原因罢了。”
爱丽丝低下头，没有说话。
“其实你朋友的剑并不是‘恶魔刀锋’，没人可以操纵这把魔剑，它的魔性一旦崛起，它的主人就不会再有悔改的机会了。”老妇人摸了爱丽丝的头，爱丽丝点了点头，但是她一直相信狄安娜拿的就是“恶魔刀锋”。
“我是瞎了眼的老妇人，我感受过那个红发女郎的气息，她仅仅是个黄毛丫头，初出茅庐，虽然打过不少胜仗，但是我觉得她还是难以驾驭这把魔剑，魔剑已经被扔到裂缝之中，没人记得起它了。”老妇人示意男子再给她端来一杯水，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的话，一杯水能难让自己满足。
“银色的刀锋，血红色的剑柄，和狄安娜的头发一样，剑柄闪着赤红色的恶魔之眼，但是巨剑挥舞的时候，闪电都会旋转……”爱丽丝突然笑出声来，她没注意定老人微微一颤，“我是只是孩子，前辈，这也许是国王对狄安娜的一个鼓励罢了，这种荣誉可以让她在战场上杀死更多的……”
“你说什么？”老妇人突然紧紧地抓着爱丽丝的手，“你再说一遍？”
“我？没什么，对不起老前辈，我只是……太年轻了，我经历的……和您比真的没什么……”爱丽丝自愧不如，她接过男子端来的水，“前辈，水来了。”
“你刚才在描述历史中的魔剑吗？”老妇人的手握得爱丽丝生疼，但是她不敢挣脱。
“我只是在描述狄安娜在战场上的表现。”爱丽丝充满了惊奇，“怎么了？”
“没……没！”老人松开爱丽丝的手，“也许是个复制品，也许……”她小声嘀咕道，“今晚我和你聊聊，我们去小溪那边！”说完老人就起身向着一个小木屋走去了。
“爱丽丝，别介意，奶奶就是这样，人老了。”看到奶奶离开了，男子赶忙走了过来。
“其实老前辈说的不无道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艾姆，奶奶叫尹安娜，别被她蛊惑啊，她的这些故事我都快背会了。”男子笑道，但是爱丽丝却平静不下来，她知道这老妇人说的多半是正确的，她读过伏雷得姆的历史，与半人马和半兽人的那段历史的确有些疑问，有些地方也很奇怪，如果老人说的正确的，那么一切都吻合了，而且吻合的天衣无缝，看来自己要和父亲谈谈了。
夜晚，天空的月亮像精灵的月牙武器一样，周围的星星像臣民围绕国王一样围绕着月亮，爱丽丝提前来到了与老妇人相约的地点，她看着溪水发呆，这里的水很清澈，里面鱼虾成群，真是不错的地方，如果有一天她可以以平民的身份离开伏雷得姆，她一定会选择来这里。
“爱丽丝！你可真守信用啊。”尹安娜的声音传来，她拄着拐杖，艾姆在旁边扶着她，“看看我带来了什么！”她示意艾姆放下背上的筐。
银甲！是自己的盔甲！上面还有伏雷得姆的标志，爱丽丝激动的拿起自己盔甲，但是她马上发现在自己的盔甲之下，还有一个被擦得锃亮的战甲，同样印着伏雷得姆的标志。
“你一定很惊讶吧。”老人从爱丽丝的呼吸就能寻得她惊讶的表情，“这是我的战甲，艾姆知道这些，他每天都帮我擦战甲呢！”
“原来这都是真的。”爱丽丝用尊敬的眼神看着尹安娜，但是老人却看不到爱丽丝的尊敬。
“那么您想和我说些什么呢？”爱丽丝问道。
“去吧。”老妇人对艾姆说道，男子对着爱丽丝施了一个眼色，然后就一路小跑离开了。
“为什么让他走呢？”爱丽丝上去代替艾姆搀扶这老人，老人示意要坐下。
“公主的事情，他不必知道，我只是太久没人这么和说话了，我一直想找个人想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他，艾姆出生就是农民，他不相信我的故事，也不怪他，但是我知道你一定相信。”
“是啊，那段历史正好也是我迷惑的地方。”爱丽丝弯腰触碰着这清凉的溪水。
“关于你那个朋友，你想说点什么呢？”老人直入正题。
“您今天就想和我说说狄安娜？”爱丽丝微笑道，“狄安娜是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在街头遇见的，当时她是个要饭的，我那个时候喜欢一个人跑出去玩，避开那些守卫，所以就见到了她，就和她成为了好朋友。”
“你今天向我描述的那把剑就是‘恶魔刀锋’，但是我觉得那是一个复制品。”老人干咳了两声，“不过如果让我触碰一下那把剑就立刻能辨别真假。”
“不会是真的，如果魔剑真的那么可怕，狄安娜也就不会无数次的驾驭它了。”爱丽丝坐到老妇人的身边，“狄安娜是个不错的将军，父王待她如女儿，我也视她如亲姐妹，她有着一头血红色的头发和一身红色的战甲， 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喜欢红色。”爱丽丝想到狄安娜心中咯噔的一下，自己记忆中跌下悬崖的时候那个红发女就是狄安娜，但是她为什么会让自己坠下山崖呢？
“艾姆见过那个女人，当时我也在场，可是我已经瞎了。他说她很美，说她这么年轻就上战场真是浪费了，我对他说我当时也是这个年纪上战场的。”老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公主就是一个身负重任的机器对吗？”老妇人笑道。
“的确是！”爱丽丝跟着发出少女的悦耳笑声，周围的蝉鸣更能勾起人的回忆，加上缠绵的溪水，这就是画中的景象嘛！绘画大师都喜欢这种感觉，充满迷幻的色彩，如果薇丽在这，她肯定像个小姑娘一样跳到水里，然后看着一群无奈的战友向他们泼水。
“前辈，您邀请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说闲话吧。”爱丽丝眯起眼睛看着尹安娜，这个瞎眼的老妇人曾经和自己一样是王室的成员，或许她拿剑的日子比自己多得多，杀敌数也够自己数上一整天了。
“我很久都没有和人这么痛快的说话了。”老妇人笑道，“我希望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下去，但是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岁月不仅仅是夺走了我的容貌，还有其他珍贵的东西。”
“您当年和我一样也是神明恩赐的守护者吗？”爱丽丝想到自己的盾牌，或许她曾经也有一面呢。
“不，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恩赐，至少伏雷得姆的人都不信这个，我不是说过吗，他们盲目的崇拜魔剑，直到它显现出自己的魔性。”老人叹了一口气。
“你是个坚强的战士，没有公主的柔弱，我不知道你的经历，但是我能从你对伤痛的反应寻得一些东西。”老妇人露出仅剩的几颗牙，“我们都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你那么强大的朋友罢了。”
“我的朋友的确都很强大，不过他们大多出身贫寒，薇丽是我从马戏团找来的魔术师，克劳德是个窃贼，我赦免了他，狄安娜是街头的小混混……”爱丽丝说这这些老妇人不知道的名字，但是老妇人仍然听得津津有味。
“这是一个怎样的组织呢？”她问道。
“爱丽丝精英团，以我的名字命名，是国王给我们取的，我不在乎什么名字，只要我们能够并肩战斗就行了。”爱丽丝举起一把无形的长剑，雄姿焕发。
“真不错。”老妇人笑道，“关于魔剑，我还是想告诉你，魔剑刚刚问世的时候，也没有人觉得它就是什么恶魔之剑之类的东西，也把它当成一把平常的剑，但是就是这把平常的剑一次次的改变人类的命运。”
“但是魔剑究竟给人类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呢？”爱丽丝更在乎这个，如果狄安娜拿的就是“恶魔刀锋”，那么他们也会面对先人面对的。
“其实没什么，只是人类的信仰不同，就会因为某种力量而造成大乱，爱丽丝，我有一个请求。”
“前辈请说！”听到这个爱丽丝瞬间严肃起来。
“让我见见狄安娜，是不是魔剑，我一摸便知。”尹安娜紧握着双拳，“我和魔剑之间的恩怨也该画上句号了。”
“好吧，等我到了伏雷得姆，就带着狄安娜来见你。”
“孩子，你这里虽然不是伏雷得姆的边境，但是你毕竟可以在这找到信使，去给狄安娜写一封信。”
“可是我怕那些元老会的人知道我的下落会对我不利，您知道，一个公主对于一个王国意味着什么，如果我落到了他们手中，父亲就会将大权交给他们，狄安娜也不得已的跪拜在他们的脚下。”爱丽丝低下头，叹了口气，“不过我可以编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这么发现了半人马或者是恶魔之类的话。”
“你真聪明，明天一早你就去吧，带那个红发女郎来，可以拯救你，也可以拯救我。”尹安娜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对着天空说的，她看着繁星满天的天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