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渊的力量
克劳德和薇丽他们用了四天的时间，把莫格的城市和那悬崖低搜了个底朝天，除了那些难民和半人马的残余，他们什么活着的东西都没有找到，倒是克劳德看到了爱丽丝的盾牌，它挂在树枝上，已经失去了光泽，整个盾牌被什么东西砸成两端。
搜救队回到伏雷得姆，这次没有人迎接他们，因为大家都在忙乎着什么，几天没有回城堡了，这里似乎变了一个样子，克劳德看到伏雷得姆的战旗已经被染成了红色，他熟悉着红色，也敬畏和爱慕着红色，这是属于狄安娜的红色，她的战甲和她的长发都是这个颜色，当然血也是这个颜色，但是仅仅因为爱丽丝的失踪，就要将爱丽丝的蓝色改为狄安娜的红色吗？洛姆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回事？”薇丽看着忙活的人群感到一阵奇怪。
“大家休息去吧！”克劳德对着身后的人说道，然后他拽到一个正在往城里赶羊的牧民。
“怎么回事？看上去是要过节了？”克劳德问道，但是他并没有因为这些节日的气氛而高兴，毕竟他们失去了一个好友。
“国王准备加冕狄安娜了。”牧民说道，“我们的女神将再一次复苏！”他一扬眉毛，然后就继续他的工作。
“加冕？”薇丽充满吃惊地看了看克劳德，“这么快？”
“走，去王宫！”克劳德冷冷地回答。
金碧辉煌的王宫里，洛姆正在宝座的一边和一些大臣聊些什么，看上去聊得很激动，而且其中一个大臣面红耳赤，而狄安娜就坐在洛姆的身后，她的重伤还没有痊愈，脸色因为这些人的谈话很不好。
“国王，克劳德将军回来了！”一个卫兵大喊道，洛姆阴沉的脸上突然闪起一道光。
“克劳德？”他快步向着王宫的大门走去，克劳德和薇丽见到焦急的国王连忙半跪下来。
“对不起，吾王，我们没能找到爱丽丝。”克劳德拿出爱丽丝的残盾，“我们只找到了这个，它挂在在山崖下躺着呢。”
“坚定之盾？”狄安娜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一边的侍女搀扶着她，她因为爱丽丝的消息而惊喜，但是当她看到这面残破的盾牌时她忍不住大叫一声。
“怎么破成这样！难道？”狄安娜瞟了一眼克劳德，然后又看了看洛姆。
“爱丽丝肯定遇上了什么。”洛姆明白狄安娜的意思。
“这就证明她还没有死，现场没有血迹吧！”狄安娜的手放在克劳德的肩膀上。
“没有，但是好像有打斗的痕迹，但是这……”克劳德看了看狄安娜，“我们必须排除一切可能。”
“吾王！”狄安娜突然面向洛姆半跪下来，“请允许我去寻找爱丽丝！”
“不，孩子，不是现在，你身负重伤，我不能冒这么大的险，今天是你接受军权的日子，我不希望你出什么漏子。”洛姆的双手放在狄安娜的双肩，引导着她站起身来。
“军权？”克劳德看了看狄安娜，她没有看自己，只是紧锁眉头。
“狄安娜将代替爱丽丝接受军权。”洛姆示意克劳德和薇丽站起身，“我们虽然毁灭了叛徒，但是半人马的大军并没有被赶出我们的境地，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军队失去士气，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将军来领导他们走上胜利，我想狄安娜够格了。”
“我们又要打仗吗？但是爱丽丝怎么办呢？我想我们再多花一点时间就会找到她，毕竟她是受了神的恩赐的守护者。”克劳德恳求着洛姆，但是洛姆没有向他妥协。
“这个我会做出安排的，爱丽丝是我的女儿，我深爱着她，此时此刻，我比你们更加着急，但是我们需要时间去等待，因为我要对我的国家负责，爱丽丝会理解这牺牲的价值的，现在你们去准备下吧，一会仪式就要开始了。”洛姆对着克劳德和薇丽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就转身离去。
“我们真的不去寻找爱丽丝了吗？”看着国王的背影，克劳德双眼无神，他这话是对狄安娜说的。
“国王一整天都在和那些大臣吵来吵去。”狄安娜说道，“我也想找爱丽丝，可是……”狄安娜伸出手，从克劳德的手中拿过那面残破的盾牌，“是什么样的敌人可以把坚定之盾打成这个样子呢？”狄安娜看着盾牌发呆，很难想象爱丽丝在那么高的山崖坠落还要面对这样的敌人。
“其实我们不能断言爱丽丝还活着。”薇丽碰了碰狄安娜，“谁都不能肯定一定是爱丽丝拿着这面盾牌和敌人对抗呢。”
“你们没有找到爱丽丝的尸体，就证明爱丽丝并非是摔死了，而且没有找到血迹，我想爱丽丝一定是被什么东西带走了。”狄安娜放下盾牌，看着王宫之外的景象，外面是一片欢腾，这些平民没有因为爱丽丝的死而感到伤心，因为他们即将迎来新的女神，那些曾经和狄安娜生活在街区的人就更加高兴了，说不定他们会因为狄安娜身价会有所升高呢！但是狄安娜丝毫没有高兴的样子，克劳德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种慌张，狄安娜从来都没有这样踌躇不定过，即使是面对强大的巨兽，但是今天，她在担心什么呢？
“狄安娜，我们与你同在。”克劳德的手牵起了狄安娜，他示意侍女离开，“我送你回房间吧。”克劳德对着狄安娜挤出一丝笑容，“薇丽，你去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
“嗯，不打扰你们了。”一片紫色闪过，幻术师消失了。
“克劳德，如果我不被人民接受，我又能去哪呢？”狄安娜还是一直看着宫殿之外的景象。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外面的人民已经认可了你，狄安娜，你就是他们心中的守护者。”克劳德紧握着狄安娜的手，他感觉狄安娜的手很冷，比任何时候都冷，她这是怎么了？
“来，我和你说些秘密，关于我的。”狄安娜拉住克劳德的手，“我们去龙眼瀑布那里。”
“但是你的伤？”克劳德不知道重伤未愈的狄安娜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直接被拉着走了起来。
“到了你就全明白了。”
龙眼瀑布位于伏雷得姆王城的西南方，居然伏雷得姆要半个钟头的时间，这里也是旅游的圣地，很多贵族喜欢到这里游玩，但是瀑布后面的水帘洞却是一个秘密的地方，因为危险，所以很少有人进来。
他们的速度很快，因为两个人一直骑在狄安娜的巨型雪豹上，这东西比马的速度要快得多，而且很强壮，克劳德一直都搞不明白狄安娜是怎么驯服如此残暴的野兽的，只是听狄安娜说过她从它很小时就开始养它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些水很美？”狄安娜站在洞口出，伸出手让那些水顺着胳膊一直流到自己的身体上。
“你的伤。”克劳德提醒道，但是他的口气没有之前强烈了，因为一路上都是狄安娜在指挥雪豹，这让克劳德怀疑狄安娜是否受了重伤。
“纯净的水，不像人的心……”狄安娜小声的说道，“还有那些力量。”
“距离接受军权还有一个钟头，我们要快些了。”克劳德说道，他走到狄安娜的身边，看着这样一个久经沙场的美丽女子，“你想告诉我什么？”
“你信奉神明吗？或者是圣光？”狄安娜突然回过头问道。
“圣光？神？呵呵！”克劳德突然大笑起来，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匕首，“我是个刺客，或是说是个盗贼，我怎么会信奉那些东西，对我而言，阴影才是我的家。”
“那就好，我就害怕你会排斥一些关于地狱，关于恶魔的东西呢。”狄安娜笑道。
“恶魔？怎么？我们和那些东西以前不是打过交道嘛，你一个人就杀死了两个大恶魔，你的力量真够大的了，对了，我一直都在奇怪，你没有像爱丽丝那样接受过神明的恩赐，你是怎么做到力大无穷的？”
“这就是今天我想告诉你的。”狄安娜低下头，“可能你将来会对我有些看法，但是作为一个刺客，你的头脑必须灵活，你也知道你的职业并不是神明所提倡的，他们甚至反对这种暗地里刺杀人的行为，不过你的贡献却是显而易见，不是吗？全伏雷得姆的臣民都愿意受你保护。”
克劳德被狄安娜今天这一连串的奇怪的话语搞得有些迷惑，他看着狄安娜，今天的她好陌生啊。
“我并不是出生就拥有这样的力量，我只是一个人类，普通的人类，但是我曾经接受过来自深渊的力量。”狄安娜伸回一直触碰瀑布的手，然后一缕缕黑色的烟雾出现在她的手心，她像捏泥人一样把那些黑烟变换成各种样子，有贵族的马车，有匕首，还有洛姆国王本人。
“深渊？那又是什么地方呢？一个来自地下的古王国？”克劳德问道，他的视线现在一直都在狄安娜的手掌心上。
“地下的王国有不少，但是深渊里的却不多，一直以来，都是虫族统治着深渊之界，这个传说你也是知道的，但是这传说并不是真的，因为不仅仅是虫军在统治深渊，还有另外一些东西，这就是为什么深渊一直以来被那些平民成为另外一个地方，充满了恐怖、死亡的禁地，死去的人要么被神明带走，做为仆人， 要么沦为深渊之界的奴隶。”
“地狱？”克劳德几乎是喊了出来，他不由地退了几步，他知道地狱，这个传说中的东西，就和天堂一样，或许天堂并不存在，但是他知道地狱一定存在。做为伏雷得姆最强大的刺客，他曾经有一次机会可以进入狄安娜称的所谓的深渊，那是一笔交易，在很久很久以前，当他杀死一个恶魔领主的时候，一个全身黑色战袍，手持金色法杖的生物站在他的面前，要求他为自己效忠，但是克劳德巧妙的潜入阴影，离开了他的视线。现在，狄安娜的话让他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那真是太可怕了！
“对。”狄安娜轻声肯定道，“就是那里，所谓的‘深渊’也就是地狱，那些虫族仅仅是地狱的主人之一，另外一部分，包括恶灵、死尸、死神等等，那些东西我只是听说过。”
“这么说你的力量来自地狱？那么你是怎么得到那些力量的，你知道我曾经有机会得到那种力量。”克劳德避开死神的事迹已经被伏雷得姆的臣民所知，狄安娜当然也在其中。
“你是伏雷得姆距离死神最近的人，所以我才告诉你这些的，你是个刺客不会追求那种绝对的光明，所以我……”
“但是那毕竟是恶魔的力量，你可以得到那种能力，但是你必须付出代价。”克劳德的双手紧紧地抓着狄安娜的双肩，“你和那些魔鬼做交易了？”
“那只是传说，我可以驾驭这种力量，你们都看到了，这么多年来，我没有被那种力量所控制！”狄安娜打开克劳德的手，“我和你说这些就是因为我信任你，现在伏雷得姆的元老开始调查我了，我本想离开，但是我不忍心让洛姆那样悲痛！”
“我知道……”克劳德看出狄安娜眼中的那种无奈和悲伤，他的手放在狄安娜的肩头，“放心吧，我会支持你的！”
狄安娜深呼一口气，“我知道你的感受，毕竟你们都把那种不纯洁的力量和邪恶挂钩，这些力量真的只有亲身感受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我觉得让人堕落的并不是力量，但是心……”
“你是对的，我的爱人。”克劳德突然抱着狄安娜，狄安娜把头转向瀑布，那洁净的泉水不停的奔流着，一堆情侣就这样一起发着呆。
“这种来自深渊的力量还可以加速伤口的恢复。”良久，狄安娜说道，她挣脱克劳德的怀抱，“你看，我已经没事了。”
“看来还是深渊救了你一命呢。”克劳德笑了笑，“我觉得这力量就像是恩赐一样，甚至比那些神明的恩赐更加有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为当时拒绝那个死神而后悔。”
“不，我不后悔。”克劳德拔出自己的匕首，“我愿意用阴影来征服一切。”然后抬头看着狄安娜，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你是怎么接受那种力量的？”
“哦……”狄安娜低下头，“这说来话长，还会牵扯到很多人，既然你已经认识到我的力量和我本人都没有威胁性，我指的是对于伏雷得姆，就不要再往下深究了。”狄安娜拍了拍克劳德的肩膀，“现在我身负重伤，你怎么又忍心让我纠结，对吧！”
“你什么变得油嘴滑舌了？”克劳德摸了摸狄安娜的红色长发。
“我只是不想在爱丽丝面前表现的多嘴罢了，爱丽丝不喜欢那些多嘴的人。”狄安娜抛来一个笑脸，“今天我接受军权，那么今晚我们就出发去找爱丽丝，一刻也不能再耽误了！”
“国王不会答应你和我们一起去的。”克劳德的手滑到了狄安娜的脸上，她虽然是个历经风雨的战士，但是她的脸颊还是和那些在家做女工的女子一样白嫩，这也是深渊的力量带来的好处吗？
“不，我会偷偷离开的，我答应洛姆接受军权，但是我从来没有答应他放弃找爱丽丝，放心吧，我了解洛姆，如果我偷偷地带人离开，他不是计较什么，这次我们就带一些精英去吧。”狄安娜看着克劳德，轻轻地移开他的手。
“就带爱丽丝的精英团去。”克劳德拉着狄安娜的手，“我们走吧。”然后就准备拉着狄安娜离开，但是一股力量让他定在原地。
“怎么？”克劳德回过头看着一脸犹豫的狄安娜。
“如果那些元老会发现了我的秘密，要处置我，如果洛姆也相信……”
“没有那么多的如果，狄安娜，我会永远在你这一边的，只要你是正义的一方。”克劳德拉了拉狄安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