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之羁绊纪年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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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悲伤

“嘿嘿嘿……”尖锐刺耳的恐怖笑声充斥着耳朵,维妲皱了皱眉头,眼睛挣扎着睁开。眼前出现了充满红血丝向外突出的大眼球。

“啊!”维妲尖叫着坐起身,就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那人是蹲着的,面对着维妲脖子旋转了九十度,就这样盯着维妲看,眼睛也不眨一下。

维妲坐起身后惊恐地向后挪动,但是很快就移到了墙角。维妲就像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角落里,不敢抬头,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她能感到自己的呼吸都是颤抖着的。为什么没把自己撞死,她不想再忍受那样的痛苦了。

那怪人也拧正了脖子,脸上还是挂着诡异惊悚的笑容,眼神空洞,就像没有灵魂的僵尸一般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维妲。

突然,他一个箭步上前,狠狠拽住维妲的头发,令维妲不得不抬头。维妲就像受惊的猫咪,漂亮的眼里充满着惊恐。

这样的神情似乎大大地取悦了这个阴森的老头,他咧开嘴,露出发黄的尖牙,维妲的眼里噙着泪花,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的身体还记得这个恶魔带来的疼痛。

“求求你,饶了我吧。”维妲声音颤抖地求饶。她水灵灵的小嘴此刻已经干裂起皮,也在颤抖着。她的额角还在火辣辣地痛着,脑袋也是沉甸甸的,但是她的意识无比清醒。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她只能一遍一遍求饶,除了去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

“嘿嘿嘿嘿……”不知道他是听不见还是听不懂,他只是一味地笑着,诡异地笑着,让维妲感受着死亡的恐惧。

那人猛地捏起维妲的下巴,歪着头笑了。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瓶,瓶里有着褐色的液体还在冒着小泡泡。

维妲挣扎着,想要脱离那人的控制,可无奈几天没有吃过饭,还经受了那样的折磨,心里的恐惧,此刻她的反抗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人拇指拨开小盖,以迅雷之势将瓶子里的液体悉数倒入维妲口中,被捏住下巴的维妲只能任由那液体进入喉咙。

那人很快放开了维妲并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像是要欣赏一场好戏的到来。

“呃,呃……”维妲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此刻她的喉咙就像是裂开一般,无法发出声音,疼痛感从喉咙开始蔓延,气管,食道,肺部,胃……所有的内脏都纠结在一起,缠绕着,灼烧着,撕扯着。

维妲在地下翻滚着,脸上的狰狞之态像是鼓舞了那恶人,他的目光闪闪发亮,仿佛期待已久。

“哈!哈!……”维妲想要放声嘶喊,但是嗓子已经完全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沙哑地听见哈气的声音。

所有的内脏都撺掇在一起打架,那感觉就像硬生生地要将维妲从内部撕裂,维妲狠狠地按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打着滚。疼痛感没有随时间减轻,反而愈加严重,维妲痛苦的泪水淌下,她没有力气站起来去撞墙,只好一个劲地拿头磕着地下,仿佛那样就能解脱一般。

“呜……”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不能去死!

她知道自己的愈合能力很快,自己死不了!为什么自己还不死!维妲从没有像此时这样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即使是她失去家人的那个晚上,这个念头也从没有像这样强烈过。

维妲的瞳孔慢慢涣散,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而那个折磨人的老家伙看到眼前这一切却越发兴奋。

“太奇妙了!太奇妙了!”他抑制不住地夸赞着,眼中还溢出了激动的泪水,凸出的眼球散发着奇异的光彩。

轻纱垂缦,镶满奇异宝石的大床,柔软有弹性的羽绒床垫,温香缭绕,本该一切静谧而安宁,突然被一声大叫划破。

金色的秀发顺滑地披散开来,腥红的血眸充满着不安。

身着白色侍卫长衫的索尼奥几乎就在声音落下的瞬间开门而入。

“王上,您没事吗?”索尼奥的眼中充满担忧。最近王上总是这样被梦魇所困,但是若问起,王上却像失忆了一般什么都记不起来。

坐在床上的人脸色稍稍有些苍白,神情紧张,他看似瘦弱,却浑身有着精炼的肌肉,他浑身紧绷,缄口不言。

又出现了,自己做过的梦明明那样记忆深刻,甚至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那刻骨铭心的疼痛,却在自己清醒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美丽的翠瞳,拥有它的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让自己这样心痛?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梦中的一切,只能记起那双美丽而悲伤的眸子?

塔罗斯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完全沉溺在了自己的世界。

“王上?”索尼奥在一旁不免有些担忧,这可如何是好?王上的梦魇何时才能消除啊?菲碧一直关着星阁的门谁都不让进,不过这种症状她估计也预测不到,毕竟她并不是大祭司。唉,要是大祭司还在的话,王上的梦魇可以被驱散呢。

“菲碧最近怎样?”塔罗斯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已经从床上下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她……”索尼奥正在踌躇着怎样开口,便听见自家主子说话了。

“我去看看她。”塔罗斯语气和表情都很淡漠,自顾自地走了。

索尼奥开心了,这感情好啊,王上的梦魇说不定菲碧会有办法,虽然她不是大祭司,但是她会的也很多啊。

塔罗斯就像闲逛一般,手负在身后,慢条斯理地逛到星阁,空荡荡的宫殿只有他一个人。

塔罗斯站定在星阁古香古色的门前,伸手一推那门便开了。这是菲碧设下的咒术,别人需要通报,而唯有他一人,随时可以入内。

菲碧坐在地上,两眼充满了血丝,眼下也有了重重的黑眼圈,那双漂亮的紫眸不似从前那样闪亮而妖媚,美丽的长发也似很久没有打理,就那样随意地披散着,浓浓的疲惫挂在脸上,她却硬撑着计算着占星的结果,丝毫没有留意到塔罗斯进入。

塔罗斯站定在她眼前,俯视着她。看着这个面容憔悴,不修边幅的女人启动着灵盘一丝不苟地演算。

菲碧看见了熟悉的衣角,慢慢地抬头望去。眼泪终于抑制不住,顺着她有些苍白但依旧精致的脸庞滑落下来。本就有些发红的眼睛此刻更像是一只红眼睛的小白兔,如此惹人爱怜。

塔罗斯蹲下身,与菲碧平视,他伸出手轻轻擦掉菲碧的眼泪,而菲碧的眼泪却流得更加汹涌。她没有出声,眼泪静静地滑落。

她埋怨着,疯狂着,想着念着恨着,所有的所有在见到他的一瞬间,轰然坍塌,只是化作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当他触碰到她的皮肤时,她只想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无论是不是被推开,或是被他戏弄,她都不在意,都不在意。

她想她是疯了。

“你……”塔罗斯皱着眉刚想说些什么,便被菲碧打断。她知道,他想让她离开。眼前这个冷漠而狠心的男人,只是为了不让她深陷而故意逃避她,伤害她。他是善良的,是温柔的,是全天下最温暖的男人。他像毒药,像恶魔,可怖但令人上瘾,令人癫狂。

“我找到他了。”菲碧流着眼泪,声音沙哑颤抖地小声说道。

“什么?!”塔罗斯一下子就忘记了先前想说的话,他被成功的吸引了。

“西北方向,威廉王朝。”菲碧缓缓道来,她能预测到这里已经拼尽了她全部的能力,她启动占星之术,只是一闪而过的灵的气息被她捕捉到了,很快就消失不见,她费尽心思地启动虚目,看到了他一闪而过的身影,经过几天几夜的演算,终于确定了他的大致方位。

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她什么都愿意去做。他想找他,那她就拼尽全力找到他,哪怕只能换来一句夸赞,一个眼神,那也值得。

“你是说,他在威廉王朝?!”塔罗斯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终于,终于可以迎回他了吗?

“嗯……”菲碧只觉得眼前的身影有些重叠,身子也变得疲软不堪,坐也坐不住,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塔罗斯接住了将要倒地的菲碧,看着她乌黑的眼圈和苍白的小脸,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他清楚地知道,她有多爱自己,但是,他不爱她。

是的,他在等待着什么,但是那是什么,他不知道。在睡梦中唯一记住的,那双翠眸,也许就是他想要的。

那双翠眸,那样清澈美丽,却充满着悲伤和绝望,每一次都让他心痛,呼吸都有些停滞的心痛。

那是谁的眼眸?他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记忆着那双眼眸?

这几天那个悲伤的梦每晚每晚地向他袭来,可是他不愿意不睡觉,他想睡,他想梦见那双眼睛,他明明经历着很长很长的故事,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让他抓狂。

塔罗斯将菲碧放在床上,拉开被子替她盖好。随后关上了星阁的门,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索尼奥,朕要去威廉王朝。”塔罗斯此刻脸上的戏谑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疑的严肃和势在必得。

“什么!不……”索尼奥还没说完便被堵了回去。

“朕心意已决,不要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