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知何以活着
由于被灵魂拷问得太久,她也有点吃不消,昏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
士兰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可她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脸,和看了看自己的头发,有些惊慌失措,像是怕某些事情败露的样子。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她茫然地看了过去。
来者墨秦澜,她迈着沉重的步伐,端来一盆水。那木盆造设简陋,是一个木桩从树年轮心烘烧而成的。
墨秦澜看到士兰那惊恐万状的眼神,不由地“啊”一声,停住了脚步,愣了愣。
士兰稍降辞色后,墨秦澜也缓和了些。
“婆婆,您没事吧?”墨秦澜年方十八,正值碧玉年华,经过调养,气色也好了许多,她觉得是自己触碰到了禁制,导致了士兰要耗费大量元神为她治疗才昏迷过去的,所以才如此的照顾。
墨秦澜早早便醒来,醒来之后,走到河边,也想过寻短见,因为那是个最好的机会,没人阻拦,可一想到婆婆为了治疗自己而不省人事,出于对恩人的不放心,才推后寻短见的施行。
“婆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破坏您的法阵的,对不起。”墨秦澜忙着低头认错。
“没事。”
墨秦澜听到却是诧异,因为这声音是一个成熟而年轻女人才有的,可却是从七十老妪的口中发出。
士兰假装咳嗽了一下,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于是道:“你身体好些了?”
“嗯,好多了,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瞧见士兰深思的神色,墨秦澜想到自己的处境,也回想起醒来之时士兰那苍白虚弱的面孔,便误以为是自己让得士兰不惜代价救活了自己,经过重重打量之后,她搀扶着桌子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士兰婆婆,您且听我说,我名为墨秦澜,在多日前触犯了皇威,是个有罪之人,我若是在这里被发现,您就会被牵连进来,我不想您无辜牵连,所以我要马上离开,您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无以回报,希望来世能遇到您,报答您的恩情。”
说完,墨秦澜便扑通地跪了下来。
“您都在说些什么呀,什么有罪,别给我下跪,您快起来。”
墨秦澜听到士兰也用了敬语,又是一感诧异,这才想到士兰或许是别国人。
“婆婆,您?”
“别我了,您快起来吧。”士兰直接走过去拉起墨秦澜,一脸茫然的模样。
“婆婆,您不用对晚辈称您的,您是前辈,我是晚辈。”
“您?你?”士兰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都一样,“没事,反正我觉得都一样。”
这便把墨秦澜给逗笑了,她不好意思地擦拭眼泪。
“婆婆,您可真幽默。”
“以后别在我面前下跪,而且不要哭哭啼啼的。”
“嗯,对不起。”
“你是有什么苦衷还是?”
“恕我,还不能告诉您。”墨秦澜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很可怜,于是就干脆不说了。
“不能告诉我还哭哭啼啼的。”
墨秦澜刚才寻思寻短见之时,发现自己位于森林之中,不知这里是何处,如果再次投河,会不会流到其他“危险”的城市去。所以她问,“请问,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但听说,森林外面的有座城镇叫余杭郡。”
“什么?余杭郡?”墨秦澜十分惊讶,不敢相信地再问了一遍:“您说的是,余杭?”
“是的,当地人还称临安,往东再远一些,还有大一点的城叫会稽城。”士兰如实回答,看着墨秦澜那惊讶神色愈渐愈烈,也有些诧异道:“怎么了吗,有哪里不对?”
墨秦澜默念了一下,“是吴广境的临安和姑苏,我竟然漂流了如此远。”
“您可以告诉我如今的年月日吗?”墨秦澜看向士兰,期待着答案。
“灵纪八千二百四十五年,九月十四日。”
“灵纪八千二百四十五年,那么现在已经是永徽十七年了……”
灵纪是早在荒古时期一直留存于世的年号,是发现灵能本源――龗,而设定的,那年称为灵纪元年。
龗,是众多灵能的本源。
灵气、魔法、魔力、查克拉、気、二锅头、炁等都是由龗演变而来,例如精炼的石墨和金刚石是同一本“源”,它们只是结构不一样导致类型不一罢了。
墨秦澜这才发现自己投河至今已然过去一年之久,于是她看向自己的肚子,心中道“难道我泡在水中一年都未曾死去,是因为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可十月怀胎,已经过去了一年,为何肚子才这般大小?”
墨秦澜心中默念,“那家中,他们可还安好?”
“婆婆,您是高人,您知道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怎么样的吗?”
士兰被这么一问,不知如何说起,正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
“我从长安而来,方才发现我淹没在水中已有一年之久,随波逐流,漂流至此,我想应该是和我这肚子里面的孩......。”
墨秦澜本来抚摸着肚子的手,移开了,并用着怪异的眼神看了看。
士兰回想起灵魂差点被撕裂的那一幕,背后一凉,好在自己的妹妹,圣灵乌维拉救了她,她曾目睹过魔王的残忍手段,所以心中并没有对魔物有所改观,她也没有太多的表情,淡淡道:“它可能是魔王之子。”
“魔王?何处的魔王?”
士兰道:“西夷大陆的深渊魔王,一年半以前的日食,是魔王借日食诞下的魔子。”
墨秦澜这才想起,日食当日,她好奇地看完了那颗异星出现与消失的全过程,答道:“我记得,当时我被红光所吸引住,直到红光消失,我才恢复意识,后来我的肚子就传来一阵刺痛,难道那颗怪象和我怀孕有关?”
“这么看来,你所怀的,就是魔王之子。是魔王通过日食星辰之光施下的魔种,没想到降落在了你的肚子里。”
听闻此事,对墨秦澜无疑是晴天霹雳,她困惑着,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