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楚祯的失踪
为黑组织中第一个发现楚祯失踪的人是周许童,因为二人有着私下的联系,每天早晨按例都会进行一次通话,可是今早周许童并没有联系上楚祯,周许童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安,随后他联系了无风,祁轼,蒋亮,方深。
祁轼脑海里想起那天白裙子的女生,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怎么会失踪呢?祁轼翻开书桌上的日历,距离六月已经越来越近了,楚祯的失踪和黑哥脱不了干系。
“该怎么办呢?”
祁轼将书瘫在脸上,陷入静静的思考。
方深听到消息后,没有太多恐慌,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电话那头的周许童也沉默了。
长时间的沉默,周许童揣测了很多可能,很多疑问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他知道方深现在处境也很艰难,这次寻找楚祯的行动或许不能依靠方深了。
“许童,你来组织大家吧,我…”
“好的,方深你放心吧。”
周许童没有等方深的话讲完便表达了自己愿意组织这次寻找楚祯的行动。
电话那头的方深笑了,她眼前一片荒野,周围围了几个村野的孩子,打打闹闹,在高高的山上,野草与鲜花中。方深放下电话,在跑来跑去的孩子中静静地看着远方。
方深的头发被风吹到耳后,有孩子跑来问。
“方老师,你的头发被风乱了。”
孩子的脸红红的,因为跑了很久所以呼吸很不均匀,方深摸摸孩子的小手,笑了,周围的小孩子都跑过来抱住方深。
“我们最喜欢方老师了。”
一个伶俐的女生扑进方深的怀里高兴地叫喊,学生围着老师,大家都开心地笑着。
“谁去照顾楚然啊?”
无风第一个便想到楚然,她知道楚然一定离不开楚祯,那个身患重病,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承受了太多的不幸,她不能再失去这唯一的姐姐,唯一的亲人了。
“你去照看楚然,寻找楚祯的任务交给我和祁轼吧。”
周许童明白要想快速找到楚祯一定要有祁轼的帮助,他慢慢地适应和祁轼进行相处,两个人的思路也很配合。
下午三点,祁轼从学校后墙翻出,接应他的是周许童,不再是方深了。
“没有人发现吧?”
“应该没有,但是我觉得黑哥最近对我的监管变的更严了,我一定要在五点之前回到学校。”
“快高考了,他对你的监管变得严格,这很正常,当年蒋亮高考的时候,黑哥给他的监管一下子从一个涨到了三个人。”
祁轼点点头,他知道以后的一个月会变得更加困难,即使再困难他也要熬过去,不知怎的,祁轼想到了方深,仿佛看见了她的影子。
“楚祯失踪发生在昨天,我只有今天早上没有收到楚祯的电话,所以才意识到楚祯的失踪。”
“楚祯是个什么样的人?”
祁轼的思路倒是奇怪竟然关注起了楚祯的性格,周许童开始回忆起楚祯,那个极其要强的女孩子。
如果要给漫水市的财富排名的话,楚氏绝对榜上有名,楚氏不像恒发那般张扬,八卦的封面总是恒发公子的花边新闻,楚氏也不像张氏那么低调,一直是漫水市财富排行榜第一名,楚氏的千金楚祯和楚然像是公主似的存在,她们是名媛,是这个城市生活在云端的女生。
杂志对楚祯是一直有报道的,从英国贵族小毕业到美国的斯坦福商业精英,楚祯被杂志称为楚氏的继承人,自从二十岁她惊艳的面孔出现在杂志封面,她在漫水市有了一定知名度。
可是命运多舛,一场暗盘操作,一场车祸,楚氏的大旗一下倒下,让刚准备进楚氏工作的楚祯措手不及,可怜的妹妹楚然病情加重,楚氏一家的惨状被杂志的封面揭露出来,封面一边是昔日高傲的楚祯踏着漫不经心的步伐走在机场,一边是楚然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像是离开了人世一般。
楚祯没有放弃,她坚信楚氏不会倒,调查了很久,追踪溯源,楚祯把源头指向了王黑,之后她遇见了方深加入了为黑组织,有了共同的目标,之后慢慢地与周许童有了交集。
“楚祯的生活也不容易啊。”
祁轼自言自语,周许童敏睿地捕捉到了也这个字,反问“什么是也不容易?”
“大家都在负重前行…没什么。”
见祁轼不再往下讲,周许童就不问了,其实祁轼只是想到了自己那破碎不堪的生活,他欲言又止,他觉得讲出来没什么作用,反而会使自己重现那痛苦。
“先去零零酒吧,楚祯在那里兼职。”
周许童迈上旁边的红色电动车,双脚踏地,看向祁轼“你来骑车,我这个年纪还不能骑非机动车上道。”
祁轼看这在后座的周许童,突然感觉周许童就是个小孩子,祁轼骑上车子,接过周许童递来的头盔,戴在头上。
“准备好啊,要出发了。”
周许童拉住祁轼的衣角,喊着“冲啊!”
祁轼笑了笑,一拧转把,车子狠狠地冲了出去,后面的周许童惊呆了。
零零酒吧是漫水市最大的酒吧,经常被各领域人士光顾,因此对顾客的要求极为严格,最低的门槛就是持有会员卡人士,这种会员卡和钱毫无关系,一般是由酒吧的管理人员为高级顾客邮寄过去,寻常人士若想拥有可以去黑市淘一淘,但是价值极为昂贵。
门口是肃立的保安,戴着墨镜,个子很高,像是酒店的门童,当周许童和祁轼踏上台阶,保安就伸出手臂,示意不让进去。
右边的保安冷冷地说“此地不可随意进出。”
祁轼默默地咽了口水,周许童低头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色为底,黑色为边,切割精密的卡片,上面印着两个字“楚祯”
“原来是楚祯小姐的朋友,失礼了。”
两边的保安鞠了一恭,周许童满意地笑了,面向着右边的保安,示意他低头,保安低下头。
周许童贴着他的耳朵私语了几句,祁轼有意无意地想听,可是没有听见,等俩人进了酒吧,过那条花花绿绿的长廊的时候,祁轼抑制不住好奇心问周许童他和那个保安说了些什么。
“没啥,我让他帮我看着点电车。”
祁轼笑了,祁轼终于明白那个保安为啥忍不住嘴角上扬了。
“来这种场所,你大概是唯一一个让保安看着电车的了。”
走过长廊,五颜六色的光来回闪着,几个衣着暴露的女性站在高高的台子上来回度步,还有一个身穿黑色短裙带着兔子耳朵的女性在表演钢管舞,她眼神迷离,她把一杯红酒从头淋了下去。
祁轼有些眼花缭乱,周许童倒是镇定自若,随着那动感的音乐他还跳了几下,祁轼越来越感觉周许童不是个一般人了。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看那个跳钢管舞的阿姨,她和楚祯相熟,咱们从她那里知道点信息。”
“奥奥”
祁轼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个跳钢管舞的女性身上,她身上还有红色的液体,特别是腰,有几道红色的痕迹,灯红酒绿下,她的容貌不是那么起眼,但是又与周围那一群热舞的女孩子相比,显得更加出众。
“别傻站着了,咋俩去喝一杯。”
周许童带着祁轼去了吧台,调酒师立在那里正在为一位身穿白色卫衣的男士调一杯淡蓝色的酒,周许童熟练地抬了抬手,露出一块闪着金光的手表,祁轼眼前一亮。
“小哥,两杯威士忌加冰。”
调酒师深沉一笑,摇好酒,笑着递给白色卫衣的男士然后来到周许童的面前,掏出两个杯子,放入两块圆形的冰球,抬出一瓶威士忌,打开盖子,一股酒气漂出,淋在冰块上面,发出滋滋声,最后推到周许童面前,深深一笑。
周许童点点头,随意地拿起酒杯,轻轻饮一口,倒是祁轼面对着面前的酒杯有些不知所措,他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一会那个阿姨就下台了,你去那个台下等她,邀请她来坐一坐。”
周许童老城地像个大人,指点着祁轼,祁轼点点头,握住冰凉的杯子却抑制不住内心那股莫名的燥热。
“看,那里是黑哥的专门卡座。”
周许童抬手一指,那是个很高的位子,大约在这个巨大场所的二层,一块扁,上面赫赫两个字母“WH”,无处不显示着一种独特的尊贵。
“在那里看下面是一种独特的感受,赶明你也体验一下。”
周许童笑嘻嘻地,像是醉了,祁轼没理会,他觉得现在的周许童和平时像两个人一样,他四处张望着。
周围的卡座上有不少衣冠楚楚的男士,像是商人,他们的卡座也不大一样,桌子上面都有一张白底金色的铭牌,印着字母。最令人瞩目的就是离舞场最近的一个卡座,上面摆着“hd”的牌子,一个白衬衫千年瘫坐在沙发上,怀里搂抱着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女孩一脸骄傲地看向她人,仿佛她的出身是最高级的。
“那是张氏的公子—张瀛,恒大的继承人之一,如你所见,这里是很多商人、名人、名媛、公子的聚集地,所以这里不允许鱼蛇混杂,那些跳舞的最低等级的都是中戏的,这里调酒的最低都是国级,这里的酒源来自世界各地,这里的安保可以比上一次外交活动的级别……这里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祁轼眼神一转,看见那个女士从钢管上滑下来,祁轼急忙走过去,穿过拥挤的人群,他急忙地拍住女士的肩膀,女士回头。
“来喝一杯吗?”
祁轼故作轻松,可是细汗已经从额头慢慢渗出,钢管舞女士盯着祁轼,上下扫过,像是欣赏一件物品,过了大概一分钟,她才点点头,从背心里掏出一只烟点上,扭着腰向吧台走去。
“陈姐,好久不见。”
周许童急忙招手示意,陈姐哼了一声,放缓了步子,与祁轼并肩走起来。
“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小屁孩儿。”
陈姐手里的烟慢慢燃着,周许童把一杯红酒推到她面前,笑着开了口“陈姐,我来找楚祯。”
“我有日子没见她了,她去哪里了?”
陈姐将烟缓缓放下,盯着周许童。
“陈姐也不知道?那就麻烦了,喝下这杯酒吧。”
周许童端起酒杯放到陈姐的嘴边,陈姐想躲闪,可是余光瞥见了黑哥的人,无奈的一口饮下,周许童满意一笑,起身抱了抱陈姐,在陈姐耳边低语几句,笑着松开手。
“我们走。”
祁轼和周许童走出酒吧,外面接近黄昏,红色的电车被黄色的光芒所笼罩,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匆匆忙忙的,都在回家的路上。
“靠!陈姐说谎了,楚祯被黑哥带走了。”
周许童没头没脑地说着,眉头紧皱,看着很是心急。
“嗯?此话怎讲?”
“你和陈姐是不是不相识?”
“是啊,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她就会听从了你的安排?她是把你当成黑哥的手下,看来陈姐已经被黑哥收买了。”
祁轼一怔,想了想开口道“陈姐是不是知道楚祯的去向?不然黑哥为何要收买她?”
祁轼的一番话提醒了周许童,周许童开始想其他的可能了。
零零酒吧依旧吵闹一片,在台子上面一位戴着面具的粉色短裙女孩正在热舞,灯光闪烁,纸醉金迷,从露出的嘴巴可以看出这个粉裙子女孩容貌惊人。
动感的音乐打乱了人的心扉,小默坐在黑哥卡座旁边的红色卡座上,他一个人饮着酒,眼睛却一直盯着台上的粉裙子女孩,片刻不离。
音乐停,粉裙子女孩鞠躬离场,小默放下酒杯,这时一个白色衬衫男士跑过去抱住粉裙子女生,女生被吓得一缩,用力挣脱,可是白色衬衫的男士越抱越紧,用肥硕的面颊去贴女生的面颊,周围的人都当没有看见,没有听见女孩的叫喊。
“放开…放开!”女孩拼命挣脱,可是越挣脱越没有力气。
匡!一个酒瓶炸裂开来在白色衬衫男士的头顶,女生吓得不轻,花容失色,抬头一看,是小默。
“别怕,沈笑。”
小默搂住女孩在人群之中穿梭,直到出去酒吧,小默才放开手。
“你怎么知道是我?”
女孩声音弱弱地问,摘下面具,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容,是沈笑。
“别来这里了,这里即使钱多,可是太乱了,你去别处打工吧。”
小默又将面具放到沈笑的脸上,自己转身离开。
沈笑心头开始阵阵发疼,她不知为何,她不想让小默见她这个样子,沈笑攥住裙角,泪水开始不住地流下。
沈笑脑海里都是每天早上的催款单和缴费单,医院像一个金钱的火葬场,不论多么大的一笔钱,进去了,不到一秒就不见了,沉重的生活压力让沈笑难以喘息,她甚至开始想她的底线究竟是什么?什么可以去做,什么自己即使不情愿但是有钱也可以去做…对金钱的渴望,对父亲康复的盼望,让沈笑渐渐地失去了自己。
沈笑望着小默的背影,她开始回忆起与他的相遇,与他的相处,开始她看不起他,她觉得他是个坏人,可是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觉得她的感觉错了,小默或许是个好人,只是他是一个不那么容易发现的好人。
“还是…他只对我好呢?”
沈笑低喃着,想了想她还是走出了酒吧,她想她还是再去找一份工作吧,即使钱不够多,但是她可以找好几份工作,这样钱就会慢慢地多起来。
阴暗的房间里,楚祯抱着自己哭泣,她的衣服支离破碎,她整个人感觉有气无力,随后瘫在地面上,只有当手来回抚摸自己的后背,摸到那一处小小的凸起,她才闭上眼睛,仿佛一切都值得了。
“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
楚祯喃喃着,一边鞭子又落下,抽出了鲜血。
“看看你还能挺多久!”
眼前一黑,楚祯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