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北宋的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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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劫狱的癞皮

送饭的婆子还要继续讲,就听见内狱的走廊那头、传来刚才几个狱卒的动静。

“婆子,你还在挣钱?”

老婆子就赶紧把酒囊藏在饭车里,推着车去其他牢房门口,装老实送饭的。

张洛也赶紧从封墙边退开,蹑着手脚,跑进赵构的牢房。她才要对少年做了一个别出声的动静,就听见一个特别粗犷的男人动静:

“婆子,一会儿宫里的天使就来了,你先出去!”

“是,是……”

张洛和赵构的心都砰砰的跳了起来。

赵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自己卷回马皮卷里,却被张洛按住了。

两个人又听见外面继续呵斥:

“X的,谁封的这墙?!找死嘛!宫里的天使,若是看见这土墙,会以为是我们要谋害贵人呢!你们几个,赶紧拆了这墙!”

刚才那个特别粗犷的男人,听起来,应该是个牢头。

“崔大哥,这是老陈头儿那班干的。现在却要赖着我们?”

这话音才落地,就听见外面又传来一阵阵脚步声。老陈头的喊声,也远远的传过来:

“这是谁在污蔑小老儿我啊?便是天大的事情,也有万寿山撑着呢!看谁敢动。”

这话似乎也激怒了要拆墙的牢头:

“别理他!老不羞的。拆!”

顿时,外面的脚步声就变成了跑步声,不大的功夫,棒子棍子捣墙的声音,就变成了两帮人互殴的动静。

“啪啪啪!”

“唉吆!崔焕,你敢打小老儿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打!给小老儿狠狠打!”

“兄弟们,打!谁敢给咱们哥们揽屎盆子上身,就打死他!”

“打!”

“啊呀!”

“使劲打!叫他们知道,违拗了万寿山是什么结果?!别以为自己投靠了童贯那个没X的,就能抖起来!打!打!”

“啪啪啪啪……”

“唉吆!疼死我了!”

“老陈头!天使……就来了……你们就不怕吗?”

“呵呵呵,崔焕,这里头的俩人,是上面点了名,死要见尸的。既然天使来提人,那么就只有先行一步了。老规矩了,你怎么到现在还这么憨?既然你们要当探路的死鬼,老儿也不勉强你们!打,打死一个算一个!”

听动静,好像老陈头的那派,终于占了上风。

赵构忍不住把手从张洛的手里,硬拔了出来。他披起马皮,死命的往身上卷。可是马皮太沉,赵构根本卷不动它。

“……”

张洛在心里叹了口气,因为眼前的情景,让她想起了当初在大街上、赵构遭遇梁八的事情来。

她只好无奈的看看这个平时胆大,关键时候软脚的男孩,在那里做无用功。因为现在,老陈头的人冲进来、解决他们俩,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张洛不打算坐以待毙,这不是她一个建筑工地起家的财务该有的人生态度。

于是,她抄起一个干巴馒头,握在右手里,另外一只手攥紧了那支磨尖利了的绿宝石簪子,转到封墙边的暗处,静静地等着外面的战况。

这时,不知道是哪一边、使劲撞了这道根本就是凑付事的封墙。整个封墙就霹雳巴拉的瘫倒在地上,变回了一堆土块、沙子和木头条子。

老陈头掐着腰,背对着塌了的土墙,朝手下吆喝:

“理他什么宫里来的天使?!打死算数!”

因为土墙外,老陈头的人数明显比现在当班的人,人数多不少。要拆墙的一帮子,已经被老陈头的人砸在了地上,还有一两个站着的,也是疲于反抗,被逼到了角落里,头破血流的。

张洛就一把、把拳头大的干巴馒头,砸在老陈头的后脑勺上。这一下可不轻,因为那馒头已经彻底干透了,跟块结实的好石头,差不多硬。

“哎呀!”

老陈头觉得脑袋一昏。他还想回头看看是谁,脖子上就被一支冰凉的簪子抵住了大血管。他忍不住全身僵硬:

“好汉,放轻些手脚?有话好商量?”

老陈头的打手们,正在收拾敌人,没想到头目就这么被个女人拿下了,忍不住吆喝老陈头自救:

“陈大爷,抓着你的,是那个女会计!”

没等老陈头反应,张洛就拿着簪子一声大吼,吓得一窝男人们都愣了一下。然后,她的手飞一样的捅了大血管边上的软肉两下,立即见了血。第三下,簪子就回到了老陈头的大动脉上,并下了点力气,咬破了皮……

老陈头立刻变成了一头老兔子的音儿:

“饶……饶命啊!饶命!”

他不敢动一下身体,暂时也不敢动歪脑筋了。

张洛背后的赵佶吓得脸都白了,因为在他看来,张洛这么做,就跟找死差不多了:

外面竖着老陈头三十几个手下,都一个个拿着家伙,浑身是血迹,脸色凶神恶煞的。地上被砸倒的狱卒,虽然也勉强爬了起来,却连站着、都费劲。

赵构不知道自己是该站在张洛这一边,还是帮老陈头解决张洛,说不定老陈头会投桃报李,让他走呢?

就在小孩还在做思想斗争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串串细碎的脚步声,和皇上身边的小太监狗儿丹田发力的高音:

“圣旨到!当值牢头,出来接旨。”

墙边,满脸是血的一个魁梧大汉,看看老陈头。两边点了点脑袋,他才走了出去。

老陈头就微微侧着脸,在火把的光下,嬉皮笑脸的:

“张娘子,您放开我吧?这……天使马上就进来了,看见了,如何是好?”

他的那一帮手下也都赶紧点头,眼睛发亮。

地上倒着的狱卒跟着一起说:“是啊,是啊!娘子,不可闹大了……”

赵构也在一边拉住张洛,着急的吵吵:

“张会计若不放了他,一会传旨的太监看见了,怕父皇要见怪……”

张洛刚想吼赵构走开,就试着老陈头肩膀一转,看见他飞起了一个后踢腿。张洛一个趔趄,顺着劲,和老陈头一起转到了左边。

而赵构则被踹中了小肚子,倒在地上,傻了眼。

老陈头也傻了,他原先是想踢中张洛的,却立即被那根簪子插中了脖子根处的血管,血就呼的流了出来,好像春天涨水的小河。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张洛还要拿着簪子、往深里搅和伤口。

老陈头刚才的狡诈,立即变成了呼救声:

“救命……”

他还没喊得出“有人造反”,就感觉脖子上的簪子又往下插了一分,他立即住了嘴,对手下举起手,示意谁都不许动,嘴里小哼哼着:

“张……娘子,饶命!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你早这么配合,不就好了?再说,传旨的来了,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是你要杀人、栽赃给崔牢头的人!”

张洛好像一头野兽,咆哮着。这一招,她以前在项目工地上也见过两个分包来要账,虽然不至于杀人,但是整个情形和套路,是差不多的。

刚才还配合老陈头、叫张洛放下武器的狱卒,这才缓过劲来,因为谁也没往这最坏处想:老陈头会为了杀张洛他们,在皇帝送来的传旨太监面前动手。

早先被同袍扯出去的狱卒,忍不住小声、和旁人说:

“张……娘子,真不愧是仁宗爷的血脉……真龙天子家的啊!”

边上的赵构,倒红了大半个脸,眼泪忍不住吧嗒了下来。所以,回头,他在皇帝面前,也没有为张洛辩一句话。

赵佶听说内狱反了、赶过来的时候,宫里的各色花灯已经完全点亮了。

就连这监狱门口,都由大小太监和宫娥们赶紧布置上了景点灯饰,还抬来了几棵种在盆子里的槐树,干枯的树枝上都黏着绿色的绸缎做叶子。

张洛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前的一切,这么可笑,特别是这景色硬撑着文弱的宋徽宗。他一身湖色的便服,套着两个绒耳朵,和一个暖手笼,四处都软塌塌的,却还满脸怒容,眉毛都树了起来:

“张……洛!你好大的胆子!打量朕不敢打你吗?还敢劫持内狱中的狱卒?”

“官家!救命啊!”

两边的宫人禁卫都一脸肃杀。张洛隐隐觉得,皇帝背后的张都都知嘴角还有一抹冷笑。

这回,张洛也不傻了,她见郭仙人还没来,就立即舍了老陈头,扑到了皇帝脚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

“官家再不来,小女子就要……呜呜呜呜……”

(她突然想不起什么感人的肉麻话,就只得用一串哽咽代替了。)

刚才参与打架的两拨人,加起来有小五十个,还有吆喝张洛放下武器的传旨太监狗儿,都傻了眼。虽然他们都知道,真相就是老陈头领着人、企图干掉张洛,但看见这个刚才还拿着凶器,劫持人质的母夜叉,忽然就弱柳扶风了,哭得婆婆娑娑的,还是觉得反差太大。

“呀!这……翻脸跟翻书似的?”

“巧言令色呀!”

赵佶也愣住了,他刚想给张洛嘘寒问暖一下,听见这话,脸色又冻住了:

“你!你!你这贼妇人!便是这老儿领着八十万天兵天将、来害你,怕也杀你不死!哭什么?你莫不是要哭出汴梁河来?怎么不说说,你如何撺掇得女真人要来接你北去?”

“女真人?接我北去?”

这一回,变成张洛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