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零星记忆
八岁那年尿过炕，真丢人，一晚上憋的量真大呀。被奶妈责骂，哥哥姐姐笑话。九岁被老鼠咬，小女孩多数是怕老鼠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家里突然跑出一只老鼠，二哥关住门想来个瓮中捉鳖，哪知老鼠跑的快，一个上午我们几个就打柜子底下，老鼠惊吓中跑出，我们一人一脚乱踩，我那个眼疾脚快，光脚穿着拖鞋就踩住了老鼠尾巴，疼的老鼠吱吱叫，反回头就是一口咬在了我的脚背上，兄弟们说别放开，踩死它，但没人过来，接着老鼠又咬了第二口，我疼的松开了，还好不深，但也破皮流血，疼的我捂着脚上了炕，用水洗过后奶妈用酒精清洗差点疼死我，肿了好几天才能走路，到现在都有疤痕印迹。还有那年最痛苦的事就是从秋千摔下来，出门就是学校广场也是体育场地，有两个篮球架，小朋友们都拿着自家的绳子往横杆上一扔，对折放下来就能坐稳，这根绳子作用可多了，跳绳，悠大绳各种体育项目都离不开它。但因为使用太多快断了都没发现，我正高兴的坐在上面悠达，啪的一声就断了，好巧不巧下面正好有块石头，当时就钻心的疼，几乎是扶着墙回家的。村里的赤脚医生来了让我张嘴一看说是尾骨歪了，现在想想估计是尾骨骨裂，需要扎针，给我脸上扎的真害怕，口水止不住，我心里想为什么要扎脸，不应该是哪出毛病扎哪吗？但也不敢说呀，村里就这一个医生哪敢得罪。所以说只能是听人家安排，三天的扎针过程简直是拿我当小白鼠，但也不能怪他，那时候会输液打针就是好大夫。摔的确实严重，走不了路请了半个月的假，在家呆着没事干，王老师怕我落下就来给我补课，和隔壁王老师相处的很好，一直都羡慕王老师一家文质彬彬，一儿一女学习特别好，在我心里觉得这样的家庭才是最好的。
现在的小孩子哪见过虱子，最搞笑的是到晚上兄弟几个脱下衣服找虱子，看谁找的多，找到了就扔到火坑里报仇。这虱子是真的会咬人，尤其是个大的，吸血为生，那时候班里多数孩子都会有，抓耳挠腮那都是正常的，有的孩子挠身体还发出擦擦的声音，实在太痒了，也是因为这个东西影响了专注力😂我们那时冬天就一套大棉袄毛裤什么的也不能洗，冬天也干不了，洗澡很少，总之是孩子们多，衣服不够穿，还有就是懒。
平时小卖铺喇叭只要一响就是有卖新鲜东西或换东西的来了，夏天的西瓜可以用一袋玉米面换两袋西瓜，差不多就是十个吧，从小买东西采购就是我的活，我也最喜欢讨价还价，两个姐姐不喜欢站大街上抛头露面，奶妈就让我去，所以把我锻炼出来了，包括秋收的时候粮食多余的都要拿去卖，多了就奶爹带着我们去，我就是记账的，少了我自己推着自行车就卖了，看不懂称，那我就学，学会了谁也骗不了我，村里卖东西多数都是记账的，等货主拉去卖完下次再来收购才会把上次的钱结清，我经常去结算，心里还很满足，这是奶妈看重我，被别人抓到这个空子，就给了我张假一百，回家后奶妈也没发现，过几天花钱才花不出去，奶妈想起这钱的来历，但也不能怪我，自那以后只要是大面值的尾款都是奶妈自己去取。
从小去姥姥家多数都是自己去，一年两次，对我来说已经习惯了，陌生人多话不说，只要能找着，绝不去向任何人求助，我妈劝我要多说话，别人才会喜欢你，鼻子底下有个嘴，经常问的。在同学去县城买东西都要父母陪的时候，到我这只要我身上有钱我哪也敢去。
十岁那年大姐出嫁了，姐夫很帅，就是个子有点低。十一岁大哥也娶媳妇了，新房也安顿好了，为了盖那四间新房，奶爹真是下血本了，外墙瓷砖全贴，地砖房顶石膏板，在当时是最漂亮的新房，大哥相亲也不知道怎么看的，没发现嫂子眼睛斜着呢，大哥一表人才，哎，撇去世俗观念，嘴歪眼斜未必都是坏心眼的人，但后来证实确实坏的掉渣。大哥结婚买了帅气崭新的摩托车，把车打扮的花里胡哨，大嫂要了三万彩礼，据听说她父母专门来打听过，知道我家又点底子，才敢要这么多，一般都是3600，6600、8800，最高也是16800，为了娶她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奶妈还说借了很多钱。自她进门我们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大姐的孩子和大哥的孩子生在蛇年，比我小一轮，大姐经常把孩子放在奶妈家里，二姐没耐心，也不喜欢孩子，个性一直很古怪，我也不跟她亲近，经常就由我带两个孩子玩，我是真亲她们呀，后来出身社会都不忘给她两买好吃的好玩的。
十二岁那年我已经是初一了，可能是叛逆期，有一次我不听话被关在地窖里一个晚上，原因好像是夏天干旱家里没水，人们都要到很远的井去打水，我就不去，最后被哥哥们扔到井里一个晚上，奶爹奶妈也知道这事，晚上没一个人出来解救在地窖里的我，地窖很大很凉快，我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那时的我已经明白不是亲生的，死活都不重要，心里的恨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叛逆，学习更是别提了，整天和最差的学生混在一起，学抽烟，打架，关键这大姐大还是个女扮男装，人们俗称二胰子，就没见过她穿女孩子衣服，多会都是寸头，本来漂亮的脸蛋，扮成男装也是校草一枚，上初中好多女孩子一开始还以为是男孩呢，跑题了，下节说初中的那些事。
也就是那年奶妈带着我去大同要抚养费的时候，我听到她两的对话，我妈说自己没能力抚养，不能把我接回去了，就送给奶妈吧。奶妈也说自己好几个孩子养活不了。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既然你们都不想要我，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早点工作，谁也不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