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四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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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洗蜀洲

贞儿赶紧摇头拒绝:“你也有伤在身,休息一会儿我也可以走的。”

螝鳉才不理她,拽起她的双手就往自己肩上搭去,轻轻将疲乏的贞儿背起,一路往蜀山氏部落赶去。

贞儿靠在他的肩头嘴角不由微微上扬,自打与螝鳉相处这几日,感觉外族人并没有祖宗们说的那么可怕,反而很温柔。

:“一会儿送你回族,见你进了屋我再走,这样我放心。”

:“好。”

别说看着她进屋,就是住在部落里,只怕她也是愿意的。

两个时辰后,螝鳉终于将她送回族中,自己则累的坐在远处休息顺便目送她直到不见了身影,才转身离去。

娜灵姬与蝤蛴正商量着寻找贞儿之事,突见贞儿进屋向二人行跪拜之礼,开始二人十分错愕,片刻缓过神来是又惊又喜,娜灵姬还不停责怪仆子们不禀报,又向贞儿道歉,是自己的疏忽让贞儿陷入危险。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晌才罢!搞得好像几十年没见的光景。

:“怎么不见哥哥?他也不担心担心我!”

二人瞬间沉默起来,在贞儿再三央求下,娜灵姬才将所有事情经过告知于她,贞儿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大呼不妙,恐螝鳉会来闹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就此破灭。

蝤蛴见她发呆,顾问道:“丫头,怎么发起呆来了,可是累了?”

贞儿尴尬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确实有些疲乏了。”

蝤蛴听罢!赶紧命仆子收拾房间,一路伺候着沐浴更衣直到她睡下。

这一夜,贞儿辗转难眠,螝鳉则被空空如也的家园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知道族人是搬走了还是被害了,螝鳉漫山遍野的寻找,口中时时呼喊着九狸的名字,现在的他并不在怕什么野兽什么危险,只怕族人抛弃自己,也不想一个人飘落在外,无限孤寂。

这日一早,螝鳉满腹仇恨的站在蜀山外,虽有族人驱赶,他却无动于衷,执意要见娜灵姬,她的身份如此高贵怎能说见就见的,螝鳉终怒火爆发,从城外打到族内,娜灵姬念他是条汉子,不许族人伤害了他,可蝤蛴忍不了,想他堂堂领主,怎能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打到家门口不还手的。

蝤蛴拿起长剑就往螝鳉处奔去,三下五除二将他撂倒,如今两个暴脾气在一起不打个你死我活便会没完没了。

娜灵姬思维与别人不同,她可不管什么君子之礼,只要能拿下敌人什么手段都可以使,虽然蝤蛴占了上风,但男人之间打的痛快,不会乘人之危,更不可能以多欺少抓了他当囚犯。

娜灵姬无奈的摇了摇头,命了三个心腹快速将螝鳉拿下,贞儿了解自己的母亲,从来不会把仁善留给反抗她的人,便赶紧跪地不起,央求着:“母亲,求您放过他,为了族人,任是谁也会这般冲动,您给他一次机会好吗?”

:“我螝鳉不需要女人给的机会,你残暴不仁,灭我冉族,如此心狠之人,我螝鳉纵使死也要拉上你。”螝鳉愤恨而恼怒的呵斥道。

贞儿赶紧上前给了他一巴掌之后,即刻抱着一脸懵的螝鳉,小声贴耳附和道:“他们还活着,紧紧的闭上你的嘴巴!想要保全冉族,你必须听我的。”

螝鳉莫名的望着贞儿,这丫头有时候鬼灵精怪,还真难以让人想象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母亲,昨日你缕缕询问落涯之后发生了什么,儿未曾回答,本是想不提也罢!可事到如今,儿只能当着在场族人的面一一告知。”

贞儿深深的望了一眼螝鳉,随后严肃而又铿锵有力的说道:“儿性命垂危,屡次遇险均被螝鳉所救,如若没有他,儿恐早已丧命,经过他几日几夜的照拂,伤势大好,才能平安归来,那日在山崖洞中便与他相知相爱,且事实已然做定,如若母亲要了他的命,儿必追随而死。”说完便磕头以示决心。

二人听罢!心里虽有气,但却面色不改。

:“贞儿,你随我回屋来。”

贞儿望了望一只摇头示意的螝鳉,她只是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说了一句:“等我。”便跟着娜灵姬进了内屋商议。

贞儿知自己铸成大错,不敢入座,只规规矩矩的跪在娜灵姬的面前。

娜灵姬抓起她那粉嫩的下巴颏,严肃的问道:“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他?整个部落的族人都比不了他的贱命么?”

:“他是贞儿的恩人,也是贞儿喜欢的人,母亲从小教育我,做人要知恩图报。”

:“可我也告诉过你,报恩为的是人言可畏,心安理得,螝鳉与九狸的野心跟仇视,你以为你救了他一命,冉族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反而会变本加厉的残害我族,你聪明却又愚蠢至极。”

此刻面对固执的贞儿,娜灵姬有些薄怒,她最看好的继承人怎的还是看走了眼。

:“求母亲饶恕冉族,饶恕螝鳉。”贞儿仍旧以逼迫的方式恩求着她,丝毫不顾及族人的危险跟娜灵姬的悉心栽培。

她无奈的叹息一声!良久才说道:“救他就等于将我部族推向了危险之地,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既然冒险救他,如若此后他对族人不忠,残害我族人,你当如何?”

:“儿当亲手了解螝鳉九狸,随后以死赔罪。”

娜灵姬望着如此斩钉截铁的贞儿,只得叹息!

:“兀儿,你进来。”

在门外偷听的蝤兀猛的吓了一跳,他这个母亲有时候厉害的让人害怕,蹲在墙角这么隐蔽的偷听都能让她发现,他也只得尴尬的进屋跪着回话。

:“去告诉你的父亲,准备为你的妹妹纳婚,螝鳉虽是外族,也要办的体面些,待良人纳入,冉族归附,即可放出。”

蝤兀瞥了一眼喜上眉梢的贞儿,恭恭敬敬去照办了…………。

蝤蛴望着站在冷风中的娜灵姬,眼前开的正艳的芙蓉,丝毫没有让她感到怡悦,反而更惆怅。

蝤蛴担心她的身体,亲自取来由白狐狸毛做的披风为她披上,并劝慰道:“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去处理吧!我们不过也就二三十年的光景,舒心一刻是一刻。”

娜灵姬点了点头,纵使旁人怎么劝慰,终究还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别说娜灵姬不满意这桩婚事,连同族中人都没有一个满意的,以至于无人参加无人祝福,除了蝤蛴蝤兀外,加上贞儿螝鳉也不过才四个人,就算酒席办的再盛大也是无用。

蝤蛴父子二人与贞儿说了些宽慰话便都匆匆走了,贞儿望着空荡荡的一切,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

螝鳉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把将之环入怀中:“委屈你了。”

:“不打紧,有你在身边就好。”

螝鳉嘴笨,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个对他情深义重的女人应该得到自己全心全意的照顾,不论是恩情还是爱情。

:“你放心。”

:“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贞儿拍了拍她的手背,似在安慰自己也是在安慰他。

虽然娜灵姬以病体为由,并没有参加婚礼,但依旧按照祖制办的面面俱到,到了第二日,她也按照承诺将冉族放出,在以北方向安置了众人。

:“娜灵姬愿意将我们放出来,莫不是别的意思?”疏淼逮住领他们入住的仆子,逼问着。

那仆子却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十分从容的说道:“你们既已归顺,自然要将你们放出来的,此后这里的田地珠玉房产都是你们冉族的,最好老老实实莫再犯错。”

九狸听罢!怒不可遏,她堂堂族母怎可能归顺娜灵姬那个死对头,她是绝对受不了这等气的,欲掐住那仆人的脖子了结了他时。

好在疏淼及时阻拦,不然又得铸成大错。

可这仆子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趾高气昂的指着九狸的鼻子说道:“今日且不与你这蝇蚋计较,看在螝鳉成为我幼主良人的份上。”说完便要走,九狸却听的越发的生气,况且自己的老公怎么可能娶旁人,自己又没死。

她拔了短匕,架在那仆人的脖颈间,并且猛拽起他的胳膊怒斥道:“什么良人,什么螝鳉?他还活着?你倒是说清楚,不然我顷刻间就要了你的命。”

眼下所有冉族听闻螝鳉还活着,是既激动又惆怅。

这时候的仆子见了刀才有些畏惧,毕竟人都怕死,谁让这女人不怕娜灵姬的威严呢!

:“方才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你们冉族的领主已然做了我们幼主的良人,现在良人好的很,你最好识相放了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九狸听罢!双眼泪水哗哗,这样一来她又算什么?疏淼看她如此痛苦的样子想安慰一番,可没待她开口,九狸便挥舞着短匕,迅速将那仆子给刺死了,其余蜀山氏部族人见了这般,慌忙逃串,有添油加醋告状的,也有躲屋里不敢出来的。

九狸才不管那么多,冲出房门往娜灵姬处而去。

虽然仆子们口才了得,将九狸的罪责说的天花乱坠,娜灵姬却一声不吭,只是浅浅挥手屏退了所有仆子,蝤蛴疑惑的望着她:“九狸对你大不敬又杀了我蜀山氏族人,你似乎一点儿也不生气啊?”

娜灵姬却冷冷一笑,认真的做着手头上的香料,并漫不经心说道:“你以为那仆子死的无辜?九狸虽脾气爆,但不至于随便处置人,不然整个冉族怎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她?我看那仆子死的该,不是言语激怒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蝤蛴幽幽一笑,她这个媳妇儿心思缜密,更有自己的手段方式,想来也不会被一个仆子的话所左右。

这时,贞儿与螝鳉前来拜见娜灵姬与蝤蛴,毕竟新婚拜长辈是礼数也是孝道。

:“起来吧!动不动就跪,也不怕膝盖疼。”

纵然儿女们有诸多错处,娜灵姬都是以善良原谅着,这也是爱屋及乌,谁让蝤蛴是她丈夫呢!

:“今日看母亲的神色,身体可是大好了!”

娜灵姬笑了笑:“你父亲照顾的好,自然好的快,好在巫师整日的向上苍祈祷,你母亲我才不至于早走。”

:“瞧母亲说的,您这么善良伟大,太阳神肯定处处都护佑着您。”

娜灵姬呵呵一笑,并向蝤蛴打趣道:“悄悄咱这宝贝儿,成了婚,反倒嘴更甜了。”

:“随我。”蝤蛴附和着一顿自夸。

众人正说笑间,九狸逼迫着一个小胆的仆子一路闯了进来,吓得贞儿就要拔刀相向,待看清来人,才放下手中短匕。

螝鳉则满心思绪,百味横生,她是自己的妻,一直维护自己的妻啊!

:“九狸,你好大的胆子,领主的大殿也敢闯?活腻歪了?”蝤蛴呵斥道。

九狸一把将仆子往地上摔去,当场昏迷,她怒不可遏的望着娜灵姬,却又痛心疾首的看着螝鳉:“你喜欢她?”

螝鳉点了点头,不论是真爱还是为了族人,他都得在娜灵姬面前装作非贞儿不可,他轻轻将贞儿搂入怀中,一眼也不敢看九狸一眼。

:“所以,你要带着族人归顺?那我呢?”

螝鳉紧闭双眼,他有太多无奈跟牵挂,要不然他也想一死了之。

:“就当我螝鳉对不起你,世间大好男儿甚多,你堂堂族母想要什么样的良人没有,也不差我这一个,你赶紧离开这儿,我不想再看到你。”

九狸听罢!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眼泪瞬间涌下,良久,她歇斯底里的怒喝:“你当初答应过我的?现在你说你喜欢她,我陪你十几年风雨,只是得到了你一句对不起而已?你凭什么?你也配!”说完便向螝鳉攻击而去,虽然自己比他武功高很多,但仍旧不忍心伤他,反而是蝤蛴一掌打伤九狸,这女人是疯了还是感觉不到疼痛,快速爬了起来在次捡起短匕,不但誓要打死螝鳉更要杀了娜灵姬才能泄愤。

此刻蝤兀赶来,好像根本都不需要出手,他爹这个能人收拾她搓搓有余。

螝鳉终究不忍心,想要出手相救,贞儿赶紧拦在他的身前:“父亲不会伤她,你若出手,后果可能整个冉族陪葬。”

经过贞儿一番提醒,螝鳉终放手不管,也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媳妇儿被虐,转身往内阁去了,贞儿则陪同离开。

:“螝鳉——你怕死,你怕看见我难受,你出来——。”九狸似乎用尽力气呐喊着,可依旧等不到螝鳉一个转身,一个眼神。

:“蝤蛴,不要伤她,抓了她关起来就是。”

蝤蛴最听媳妇儿话,这一优点蝤兀也成功继承了,他对疏淼也是百依百顺。

半个时辰后,蝤蛴一面拍着身上的尘土,一面埋怨道:“干脆杀了得了,省的以后缕缕来闹事,喊打喊杀的不吉利。”

娜灵姬白了他一眼:“你若杀了她,你叫贞儿以后怎么面对螝鳉,夫妻一体,爱屋及乌,如若要族中安宁,她夫妻二人安稳不红脸,此事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

蝤蛴叹息一声,这个女人给了他太多太多安逸,处处着想的都是儿女跟部族,为了自己也忍让了很多,他缓缓走去,搂着正在梳妆的娜灵姬,“感谢”二字似乎在眼下都显得微不足道。

九狸重伤,被无情的扔在地上,疏淼丝毫没有惊讶,反而是心疼,她搂着一直留着眼泪的九狸,不由自主的也跟着难过,同是失去所爱,让两个人更加紧紧相拥。

夜里!九狸傻傻的望着窗外的月色,疏淼从噩梦中醒来,汗流浃背的靠在床榻上闷不做声。

:“又做噩梦了。”

疏淼点了点头,眼下的她已经精疲力尽:“每每夜里都梦到他向我求救,可我怎么抓都抓不到他,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而去。”

此刻的九狸,突然兴奋激动的拽着她的两只胳膊,漏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你配得上他,他爱你呀!他什么都愿意听你的,你可以发挥你的特长,他一定为你付出生命。”

疏淼觉得九狸疯了,说出这种恶心的话来刺激她,她猛的将九狸推倒在地,她却呵呵傻笑起来,口中不停说着:“配得上,配得上,配得上………………。”眼神充满杀气的望着疏淼。

疏淼气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掐住她的脖颈,呵斥道:“我恨他,更恨他的母亲,恨不得即刻让她为我所爱去陪葬,你个疯子懂什么?”

九狸仍旧邪魅的笑着,她知道疏淼不会对她下手,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不会杀人。

:“他爱你呀!”

疏淼眉头一皱,这女人什么意思?挑衅自己?就在自己发火之时,她神思斗转,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良久!也跟着呵呵一笑:“他为了我什么都肯做。”

此刻的九狸邪魅的笑了笑,站起身来便在房中起舞,说她傻了吧!这舞姿是真美,说她正常吧!又傻呵呵的笑着!满屋子跳来跳去,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会舞似得。

疏淼却不这样想,反而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跟着学了起来…………。

因为蝤兀每日都会在固定时间来探望疏淼,甚至会带许多吃食跟银钱,以至于九狸疏淼能把握住时间,经过半个月的学习,她的舞姿已经够纯熟了,待到蝤兀进屋的那一刻,九狸偷偷将房门关闭,偷偷蹲在门口偷听,疏淼则突然出现翩翩起舞,今日的她似乎刻意打扮了一番,妩媚而妖娆,与往常的判若两人,想想蝤兀爱上的本就是她的人,哪里想得到她如此盛装为何意?只觉得今日的她,甚是迷人。

一盏茶功夫后,疏淼突然停止起舞,反而靠在蝤兀的怀里抚着他的脸颊,并轻言细语的说道:“既来了,就多留一刻吧!”

蝤兀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此举是与他求和的,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能给自己机会自然是开心的,他没那个耐心询问她突然的转变,而是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轻吻着她的额头,年轻人嘛!总是冲动的性子,况且还是夫妻关系,难免亲昵半个时辰。

反正在门口侯着的两个仆子是不好打扰的,莫说一个时辰,一辈子他们也得在门外规规矩矩等着。

事毕,蝤兀一面整理衣衫一面开门吩咐仆子们收拾疏淼的行装,好即刻搬回原本就是他们的新房内。

俩仆子相视一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这个主子一贯是这样,从来我行我素没有规矩,要不是娜灵姬宠着,想来蝤蛴早就收拾了他。

二人大摇大摆有说有笑的去了本该属于他们小两口的园子,贞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己的这个亲哥哥都不动脑子想想疏淼是否真心诚意,就贸贸然领回来了。

:“疏淼今日装扮倒不像她往日一般素雅,想来是自己想通了吧!”

贞儿附和的笑了笑,心中疑虑肯定是有,只是没有娜灵姬那般冷静沉着。

他们却不知,这一切都被娜灵姬看在眼里,这个女人做事,总是把手段放在最后头。

:“早知道,就不该生他。”蝤蛴愤恨道。

娜灵姬白了他一眼:“这时候打死了他也不迟。”

蝤蛴又一次被自己的媳妇儿怼的无言以对,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有你宠着,我哪里敢动他啊!气话!气话!气话。”

:“说正经的——,九狸留不得,你想法子,病死也好,疯了也好,不要让贞儿知晓,以免她意气用事。”

:“容我几日,好好想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吧!”

可是由于九狸装疯卖傻,加之疏淼的保护,直接将她接回自己身边照管,蝤兀又时时听媳妇儿话。以至于蝤蛴迟迟不能动手。

近日,九狸常常神秘兮兮的将疏淼领进内阁说话,虽然仆子们都看在眼里,但却又不敢多问主子们的事情,只得将一些大概说与娜灵姬听,每每听闻仆子们这些无关紧要的小报告,她也只是淡淡一笑,九狸从来不服输不将族人性命放在心里,她虽然防着她,却也拿不出实质的制裁,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之近日带叟族闹腾的厉害,就更加没有闲情理会九狸了。

:“带叟族从来都是与我族和平共处,怎的会突然仇视。”

对于娜灵姬的疑惑,蝤蛴也十分不解,他摇了摇头附和着说道:“也不知是受了什么人蛊惑,最近频频踏入咱们蜀洲残害我族人,还时常莫须有的借口杀了我族近百人,我派人去交涉过,但带叟族闭门不见,甚至逼急了又要喊打喊杀。”

娜灵姬思量片刻,她望了望蝤兀所住的方向,并问道:“今日听闻九狸身上不好,可有请疾医去瞧过?”

蝤蛴摇了摇头,他莫名的望着娜灵姬:“带叟族的事情都已经火烧眉毛了,怎的还关心起别人来?”

娜灵姬淡淡一笑:“你且去休息吧!我有了注意再通知你。”说着,便对蝤蛴半推半劝将蝤蛴赶走了。

见四下无人,她屏退奴仆,极快的换了身轻便的装束,只单单领了一个心腹纵马而去。

駹族领主是蝤蛴的老丈人,平日里也极其疼爱蝤兀跟贞儿两个外孙,加之娜灵姬很会做人,所以才会心甘情愿的附属蜀山氏。

今日见了娜灵姬亲自光临自然喜不自胜,二人客气一番便进屋叙谈。

:“许久不见,领主您依旧这么精神抖擞。”

駹族领主呵呵一笑,怕马屁这种事,对于他真的很是受用。

:“老了老了老了,只要不给子孙拖后腿也就是了。你今日来不会只单单看我这个老头子吧?”

娜灵姬幽幽一笑,并没有急着回话,而是唤来心腹,将一大口箱子的金银珠宝放在他眼前,并笑吟吟说道:“本该是我这个晚辈应尽的礼数,您别嫌迟。”

駹族领主一眼望也不望,他駹族虽不是什么大族,但富裕,念在蜀山氏的心意,也就不好推辞:“你这丫头,有什么事就说吧!老朽我能插得上手,自然不含糊。”

娜灵姬赶紧起身谢恩,二人这番也免不了一顿客套的。

:“想必您老也知道最近带叟族的事情,我是懊恼万分,也十分疑惑,以往乖顺仁德,如今怎的就性情大发了,还请您指点。”

:“带叟族离我族近,关系也融洽,打听起来自然方便,此事我也派人暗中调查过,但那边儿嘴巴严谨,威逼利诱愣是没有探出半分口风,不过听闻最近带叟族的领主收了两位新宠,他们的族母身子越来越不好,说是有仙去之势,领主与族人有意从这两位新宠中选一个,只是到现在没有一个结果罢了!”

:“还有这等事,前些时间,兀儿婚喜上她来时还好好的,并没有不妥,怎的就突然重病呢?”

駹族领主摇了摇头,叹息道:“世事无常,加之那族母凶悍,严厉,做事雷厉风行,不但对带叟族的领主悍戾善妒,对族人也是严苛桀骛,在她的带领治理下,不免有族人不满,盼她早死的比比皆是。”

:“这两者莫不是有什么相干?那那两位新宠又是谁送去的呢?”

望着娜灵姬那双笃定的眼神,他呵呵笑起来,娜灵姬也附和笑着。

駹族领主则岔开话题说道:“此来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能让你亲自前来。”

娜灵姬见他不肯说,轻轻摇了摇头:“您先回答我上一个问题,我便相告我下一个相求之事。”

駹族领主又是一阵呵呵笑道:“既然来就留下来用饭吧!”

:“听闻駹族的饭食确实比我族的好,您不嫌弃我便留下了。”

二人相视一笑,既然这老头不肯说,那就只有慢慢磨着,不信他不烦。

不过一夜没有回家而已,蝤蛴便急着到处找人,几个伺候的仆子都是被主子遣走的,也是一问三不知,且还只带了一个心腹,怎能不叫蝤蛴担心。

:“母亲会去什么地方呢?也不给个信儿,也好叫我们放心。”贞儿急得踱来踱去,若是有个好歹,别的虎视眈眈的外族可不得乘虚而入嘛!

:“母亲做事从来都是沉稳深思过的,大家也务必担心了。”

见众人急得乱了方寸,蝤兀赶紧在一旁劝着。

站在一旁的疏淼一脸的窃喜,虽然不能笃定娜灵姬是否另有谋划,但……这是一个机会。

:“母亲走的这样突然,可是逃命去了,听说带叟族的武力是很强悍的。”

贞儿听她这样讽刺自己十分尊重的母亲,猛的使劲拽起她的手肘,并呵斥道:“疏淼,你最好闭紧你的嘴巴!莫让我不小心要了你的命,做人凡事善良一些,才能被上天眷顾,不然你会生不如死。”

疏淼疼的眉头紧皱,汗珠儿片刻流了下来,呻吟之声让蝤兀心疼至极。

:“妹妹,淼儿柔弱,性子直,你不要与她计较。”说着便要去掰开她的手,这丫头武功底子强,力气也比旁的大,疏淼招架不住也是正常,但贞儿没有给蝤兀英雄救美的机会,瞬间松了手。

:“你急什么?看在螝鳉的面上,我会有分寸。”

疏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要不是计划在身,早就跟她翻脸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担心,倒不如先派遣一部分族人四处寻找,听闻蜀洲野畜凶兽甚多,早找到一日也放心一日。”

贞儿白了她一眼:“还用你操心,我早就派人去了。”

疏淼则冷冷一笑,不再搭话,这边仆子们禀报九狸的疯病又犯了,疏淼乘机装作很着急的模样冲出门外,直奔九狸住处。

:“你胆子太大了,正议事呢!居然派仆子来通报,若是被贞儿那丫头看出端倪,你我绝对活不成。”

九狸望了望疏淼那胆小的模样,浅浅一笑:“怕什么,那丫头还没有那脑子,不早早把你哄回来,我怕你跟贞儿那丫头打起来。”

疏淼毕竟胆小,还有些后怕,猛的喝了几口温水才平复几许心情。

:“说吧!娜灵姬消失了一晚上,做什么去了?”

疏淼失望的摇了摇头:“蝤蛴都不知,何况是我,莫不是发现带叟族什么情况了吧?”

九狸自信且冷冷一笑说道:“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娜灵姬她什么都打听不到的,不过事已至此,你多多提点蝤兀一些,免得错失良机。”

疏淼望着越发狠辣的九狸,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的如此可怕,若不是要为自己心爱的人报仇,她岂会与九狸一党。

是夜——

蝤兀才刚刚睡下,疏淼便在他耳根子处吹枕边风,本来蝤兀只当没听见,毕竟他妹妹做事妥帖,根本不需要他出手,就享清福得了。

可是疏淼却搬出“不孝”“大逆不道”“不是大丈夫”等一些话语来激将蝤兀,这家伙脾性如此,果然上当的他,听从疏淼的建议,将大部分的精锐兵力分拨到较远的地方寻找娜灵姬,小部分留下随时往蜀洲近处去寻找,眼下族中人除了冉族,其他的都已经被遣了出去。

九狸见了如今冷冷清清的蜀洲,顿然心旷神怡。

唯独贞儿死死盯着跪在堂中央的蝤兀,二人均被蒙在鼓里三日,还是今儿一早听仆子们议论才知晓,蝤蛴这才怒不可遏的将蝤兀提来问罪。

:“你可知,你此番将族人都打发了出去,我族会面临什么危险?”

蝤兀想来心里是明白的,兴许是为了讨疏淼一笑才听从她的建议,可是他也有这个自信,认为不论有什么危险,自己能对付似得。

:“儿担心母亲,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整整五日没有寻找到母亲下落,儿心急啊!平日里母亲待我如亲子,如今她有难,做儿子的怎能袖手旁观。”

蝤蛴听罢!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并怒斥:“你把族人至于险境,把我的命令当耳旁风,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不是你逃避责任愚蠢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