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冉族族长自危叹
二人也是知恩图报的性情中人,听了恩人有难处自然不会推辞,反而觉得自己能有用处,高兴的连连点头应是。
几人拿定主意,便商议起对策来,直到第二日黄昏才与菜贩子们互换回了身份。
父子二人前些天酿造出千日酒,喝了此酒的人都得醉千日。本来怕此酒有副作用,更怕到了市面上引起别有用心的人拿去作恶,便不敢售,如今事情迫在眉睫,只得试他一试,眼下唯一缺的就是名气。
这日,父子二人乔装打扮将几坛好酒架车马往药铺附近售卖,起初人人都来看热闹,也不相信世间会有这等奇怪的事,族人们围做一团议论纷纷,直到听了免费一尝,这才有人跃跃一试,果然通通只喝了一碗便醉死过去,当时冉族族长的幼子也在场,并且非常能饮酒,看了半日好戏,由不信不屑再到好奇慕名来喝这千日酒。
父子二人见鱼儿上钩,也不能一时如愿,要救人就得慢慢吊人胃口才是。
:“莫急,我这儿的酒已经空了,还望明日在此等待。”说完就要走。
冉族族长幼子赶紧将人拦下:“你这老儿可不是骗人的吧!若真,你这会儿叫你家小子回去取来就是,何必等到明日?”
他呵呵大笑起来,镇定自若的说道:“你看看这些喝了一碗就倒下的酒鬼,我还能骗你不成?我是酒贩子,自然是要赚钱的,明儿我再来,你若出的起酒钱,把我自己买给你都成。”
冉族族长幼子无法,只好放任这父子二人离开。
果然第二日一早,父子二人乔装打扮带了更多的酒来,此次将售卖处定在了药铺门前,冉族暗探们想要去赶人,怎奈自己家少主子在场,不敢去呵斥,只能在一旁紧紧盯着,起初人还不是很多,但听闻消息而来的人简直将此围得水泄不通,暗中监视的人越来越难以管控局面,甚至被慕名而来的百姓给推出了局,任凭怎么涌进去都无法。
冉族族长幼子迫不及待的给了大把银钱,想要一尝为快,激动的心情此刻无以言表。
:“我的酒还没有沉淀,不适合你喝。”
冉族族长的幼子不悦。
:“你这老头嫌命太长了?昨日你且答应了我今日来卖,如今却不愿意了,怎么?难不成当真这是假酒不成?”
:“假酒?可有听说昨日喝了我的酒,今儿就醒来了的。”
冉族族长幼子赶紧着人去打听,果然都还醉昏着没醒,在场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各个都愿意出高价欲尝尝酒的厉害之处,冉族族长幼子不再摆架子,再三请求尝一尝之后,父子二人才幽幽一笑,便随手给他倒了一杯。
冉族族长的幼子喝完还要,他却不屑一笑,对他说:“你已经醉了,等你醒酒我们再一起喝。”
冉族族长幼子有些生气,当场就要砸父子二人的摊子,一时间有劝架的,也有急着要买酒的,更有不管那三七二十一的偷偷尝酒喝的,场面一度乱的不成体统,而尔玛族族长安排的乔装打扮的人也纷纷偷混进了药铺,外面混乱不堪,里面打斗之声远远被掩盖,何况控制仆子与徒弟们的随从不多,很快便被救了出去,并护送回了各自家中安顿好。
如今局势,暗探只得一面守候一面去寻冉族族长想法子,连同族母也惊动在内。
父子二人也乘人多杂乱偷偷离去,最后唯一所剩无几的酒水都被百姓们争抢而空,可怜冉族族长幼子只尝了一碗,实在不过瘾,随后找不到父子二人身影,便又与百姓们争抢打闹起来。
待到冉族族长赶来稳定局面之时,场面已经无法控制,有醉昏睡过去的,也有被他儿子打伤打死的,还有拥挤而来抢酒的,更有看热闹的,好不容易在两个时辰后冉族族长控制了局面,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己的儿子得意的在享用最后抢来的酒水,完全不知自己的父亲快要被他气的吐血。
冉族族长气结,一巴掌将他打醒,儿子见了老子哪里有不怕的理,当场便被吓的瘫软在地。
冉族族长大怒:“你们是死人么?还不赶紧将这逆子给我绑回去。”
仆子们这才反应过来,一面疏散百姓一面将冉族族长幼子五花大绑了回去,待到阿幽来到现场,整个大街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唯独冉族族长从药铺黑着脸走了出来,人通通都被救走,他能不生气么?好不容易能抓住尔玛族的辫子,这会儿便前功尽弃,想想都可恶。
族母无奈,经过阿幽禀报之后,不得不将药铺周围的暗探撤了回来。
冉族族长幼子闯下大祸,坏了自己一手好棋,眼下唯有拿他出气,命了几个仆子将有些醉意的儿子抬来了跟前,又见这家伙醉的满口胡诌之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亲自拿起鞭子猛的往死里抽打,也不知道这家伙是醉死了,还是被打死了,没承受几鞭便没了气息,家里人各个都哭的死去活来,尤其是其母,几次想寻死。而冉族族长并没有感到一丝后悔惋惜,反而觉得痛快,便草草把他埋葬。
第二日一早,正是政殿议事之时,突然有几个百姓在门外哭喊鸣冤,冉族族长突觉不妙,昨日只顾着生气,全然忘了解决那些被自己儿子打死的人的亲眷们。
领主望着脸色有些阴沉的冉族族长,加之昨日都城如此“热闹”的场面,早已传进他的耳朵里,心中更明白缘由。
巫师得到领主的示意,匆匆唤了几个鸣冤的族人走进政殿之中。
俗话说皇威不可犯,况且还是如此严肃肃穆的气势之下,几人赶紧匍匐在地行礼问安,恭恭敬敬的跪在正堂,要不是有冤屈,谁愿意上这个让人压抑的政殿。
:“你等,有何冤屈?”
其中一个年长的老者恭敬行礼痛心的说道:“昨日民的幼孙在外不知什么原因被冉族族长幼子打死,民自问一家都是老实本分人,今日前来便是状告冉族族长管教不严纵子杀人之罪。”
冉族族长无言以对,但也不能在一个族人面前吃亏,便极力辩解道:“请领主明鉴,昨日都城大乱,想必您也听说了,我想兴许是小儿为了控制局面失手打死了人,况且那时人潮涌动,大都激愤过度,混乱不堪的情况下,谁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样缘由。”
几个百姓一听他满口推脱之词,一时间被激怒。
:“好一个失手,好一个混乱不堪,冉族族长扪心自问,我们大伙一共七八个孩子一同被无辜打死都是因为失手?场面混乱不是你杀人的借口,今儿当着领主的面儿不将此事处理清楚,我们算是不要命也要讨个公道。”
:“区区一碗酒的事就能纵子杀人,如若以后冉族再立于我族,恐怕日日都是血雨腥风。”
:“杀人偿命恒古不变的道理,冉族若敢推脱便是对我族的不屑,对领主不敬,对国法藐视,对族人鄙夷,还请领主公正廉明。”
冉族族长气结,呵斥道:“放肆,政殿之上岂容尔等胡乱捏造。”
领主高坐正堂,只轻轻一哼!
:“昨日之事我也有所耳闻,区区几个百姓不敢诬赖于你,此事我已经派人了解过,属实是你冉族族长的过错。”
沧罱不容冉族族长辩驳便向巫师询问道:“巫师,按照我族刑法,该当如何?”
:“残害族人罪责当诛,冉族族长教子无方,纵容之罪当没职。”
冉族族长又气又急,赶忙跪礼解释。
:“领主明鉴,昨日我儿回到家中,我因自责便狠狠杖责,几鞭下去已然丧命,也算是以命抵命了,还请领主看在我为部族辛劳几十年的功绩下,降职勿没职啊!”
尔玛族族长望着老泪纵横的冉族族长冷冷一笑,此人脾气暴躁且还贪恋权位,想来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本事了。
他儿子已死,自己也自罚降职,领主必然心软放过,便赶紧附和道:“领主三思,如若这样重大的惨案就能轻易放过,以后我族如何约束族人,若人人效仿,岂不蜀洲大乱,那便还有什么立法治国的道理。”
沧罱再三思量,冉族族长冷眸冲刺的杀气足足可以将尔玛族族长弄死个千百回,在场却没有任何人为其说情,可见这人的人缘是有多差。
内殿之中,族母听闻仆子禀报眼下政殿之上之事,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如若冉族倒了,我也就失去了左膀右臂,眼下还有什么法子救他?”
阿幽最聪明,点子又最多,况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想不出法子便向阿幽询问。
阿幽细思之后说道:“眼下能有什么法子,除非死者家属自己不再追究,冉族族长方可保住官职。”
:“人家都告到政殿来了,还谈什么追究不追究,明摆着要他永无翻身。”
:“族母何不差遣一位德高望重的心腹去提醒提醒冉族族长家的亲眷们,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如何提醒法?”
:“这人穷志短,几个低贱族人好打发的很,不就是多给些金银良田等,再安抚安抚,或能将各自儿女做亲,这样一来便是迎刃而解了。”
族母一听甚妙,便赶紧指派心腹嬷嬷去办成此事,冉族族长家的亲眷们到各个是人精,经过嬷嬷的提醒,急匆匆便去照办,若死者家有女儿便嫁来冉族族长家,若冉族族长家有的女儿的便嫁去死者家,甚至每家死者都送上一些良田或家畜跟金银珠宝等,亲事定下之后,各家便派人去往政殿求情。
:“殿外又是谁家喊冤啊!”
身边人精似得仆子听了沧罱询问,便急匆匆出门一探究竟,随后便回来禀报,原来是死者的又一批家属来了,沧罱疑惑万分,以免族人在殿外乱叫,便吩咐了进殿。
众臣各个莫名其妙跟好奇的看戏,今儿这场面热闹,来了一批又一批,实在费解。
特别是状告冉族族长的几个人,心中顿时慌张起来,难不成冉族族长的人去威胁自己家族了?
:“你们这又是作何?”
:“此前我等失子之痛蒙蔽了头脑,并未将事情缘由查个清楚,方才我等为其下葬之时,家中来了许多邻里,这才得知此事因果,不过是因为酒贩子售卖的酒水起了争执,原也是他们活该,非得要去争抢,既然冉族族长幼子已然丧命,我们也有过错,且也没有胡乱状告的理,更不愿意领主您费心为难,得过且过便罢!”
随后几个跟来的人连忙附和,先前几个状告的人不明缘由不敢造次,只得看眼神沉默作罢!
领主无奈,他的对手是族母,可不是有战神之称的冉族,况且大周与商王朝大战在即,不能没有大将镇守,只能暂且放过。
巫师得到沧罱的提示,便附和道:“既然如此,那便将冉族族长以教子无方之过降职一阶以当处罚,其幼子已死,就当以命抵命过之,你等若没有异议便退了吧!”
政殿之上的百姓各自都心领神会,很配合的各自恭敬行礼之后便散去。
尔玛族族长心里虽已经愤怒不甘到极点,也不好无缘无故发作,既然两方和解,他也不能强硬的给人家扣帽子,只好忍气吞声不说话。
:“谢领主仁善隆恩,我冉族部族永不忘领主今日恩德,日后定当加倍守护蜀洲效劳领主。”
:“你的衷心我明白,此事已了,便就不要放在心上。”
冉族族长连连道谢,说了一番拍马屁的话便作罢了!
回到府邸的尔玛族族长连连叹息!好好的机会就这样让其轻易逃过了,眼下是越想越气,当下便命心腹暗探此事的可疑之处,再得知事情原委后,气的他一度语塞。
好在此时买酒的父子二人再一次乔装打扮来了尔玛族族长府邸,见他如此气愤,便心知此事已败。
:“您不必生气,好在人是救回来了,况且冉族屡次立功,就算犯下大错也不会真的严罚。”
:“要不是他儿子早死,我定然不会让他轻易逃过罪责,只是我不甘心,此人狼子野心,就怕他事后算账,我族人丁单薄,领主又只靠他们这一支护卫蜀洲,以后保命的机会渺茫啊!”
:“冉族族长的幼子并没有死。”
尔玛族族长一惊,似有不信之意,便赶紧屏退所有仆子,生怕此事传扬出去。
:“此事当真?”
:“您放心,我们对自己的酿酒造诣十分自信,那小子不过是醉昏睡过去,我们怕时候牵连无辜族人,这才将千日酒换成了百日酒,方才我已经派人去查访过其他喝过酒之人,确实都还在昏睡,又乔装打扮去提醒过各自家亲,百日之后必醒,这才没有将此事闹大。”
尔玛族族长大喜。
:“如今冉族族长幼子已然下葬,还请您夜里暗中将其挖出放置安全处照顾,以后必然有用得到的地方。”
尔玛族族长欣喜,自然是满口答应。
:“眼下冉族族长的眼线仍旧还在四周监视整个尔玛族,您还得小心谨慎为是,最好假意言和,或者暂时不以为敌,以免此后麻烦。”
:“这个是自然,不过此番也将你们置于险境,我实在过意不去。”
:“恩公哪里话,我父子二人性命都是您所救,此等小事您不必放在心上。”
还不待尔玛族族长附和,那少年便抢先说道:“此番前来,我们是来向您辞别的。”
:“为何?”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冉族不会放过我们父子二人,纵使当时乔装打扮,以酿酒这等手艺也会很快被冉族查出来,为了保命我们只好远走逃命,待以后事情平息,我们再回来也可。”
尔玛族族长明白其中严重性,也不敢挽留使其枉死,便赠送大量钱财,好让这父子二人一路畅通。
尔玛族族长舍不得二人,免不了留下他们用完晚膳再走。
暗中偷听的亓秋也将事情原委了解个大概,她不能去质问自己的父亲,那都是为了自己,为了那满屋子的仆子跟自己的徒儿们,此刻她才觉得,自己才是父亲的累赘、父亲的拖累。
百日后,尔玛族族长派人去照顾(看管)冉族族长幼子。
冉族族长幼子初醒便见了眼下局面觉得既奇怪又害怕,不明所以的望着忙碌的众人,看穿着又不似本族人的打扮,甚至不与自己聊天说话,只是好生伺候着,又不让出门,一旦自己求救,便会被五花大绑的塞住嘴巴。
一年一度的皇家祭祀节将至,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蜀洲最重要的日子,共三日之期,第一天沧罱与族母各自带领众大臣以及亲眷前往祭祀大殿祭拜,第二日沧罱与众同百姓们一起劳作一同吃住至黄昏,以此来感念上天对族人们衣食的恩赐,更与百姓作为榜样,赢得民心,体察民情。第三日便是浩浩荡荡的春巡,以狩猎为主,众大臣与官眷们同行,不论男女老少均可纵马驰骋狩猎,此间有互相酗酒闲聊的,也有弓箭比赛的,更有持戈矛切磋的,这个时代的各行各业都不分男女,所以十八般武艺都能看到女子的身影,几个贵妇人身子不便的就吟诗作画,场面堪称过年。
沧罱年纪虽大了,但性格还像个孩子,非得要跟孩子们争个输赢,亓秋因医术在身只得转圜与贵妇人当中,而阿幽的任务便是死死盯着亓秋与酉敏的一举一动。
酉敏故因酒喝多了将亓秋唤近了身旁。
亓秋为之把脉却未曾发现什么不妥,心中便明白了酉敏的用意,必然有话同自己说罢了!
:“我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亓秋浅浅一笑:“敏姬夫人怕是多虑了。”
:“难道你没有看出族母与冉族族长的神色么?那阿幽贱仆居然如此明晃晃的盯着你我,想来是不安好心的。”
:“无非就是监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
:“无论如何,我得赶在他们之前送一份大礼。”
亓秋不知何意,想要询问缘由,却被族母身边儿的仆子叫了过去,酉敏小声提醒叮嘱一番,亓秋复往族母方向而去。
:“族母如今身体较弱,又常常犯腹肠痛,最好不饮酒或少饮,一会儿我熬些暖身的汤食来,族母多少喝些,也免得饮酒之后的不舒服。”
族母淡笑,一脸慈爱看的人以为她就是那样温婉的人。
:“不必你亲自去,我就问问你,如今可想纳亲?”
亓秋脸色微变,心中大呼不妙,族母膝下有一子,名唤——沧逯,为人浪荡好色,品格更是桀骜不驯,与冉族族长的儿子可谓是围阁盟友,在蜀洲更是臭名昭著,族母之意恐怕就是想要以这种方式拉拢自己。
:“多谢族母关怀,眼下秋儿只想将医术研究透彻,且秋儿又是弃妇之身,从此便就在父亲身边儿孝顺着,一辈子安安生生这样过了,并无意再纳亲。”
族母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可怜我的儿。”
说罢!便将亓秋轻轻扶起。
:“你不必害羞,一会儿我亲自向你父亲提亲,不怕他不答应,孝顺这种事,纳了亲也是可以的,毕竟蜀洲好男儿多的是,不能委屈自己空守不是。”
亓秋刚要委婉拒绝之时,族母不容许她回话,赶紧命心腹嬷嬷唤来尔玛族族长。这老家伙也是人精,见族母跟亓秋都在,想来也没什么好事,况且如今自己女儿与酉敏一派,族母自然要想法子除去或者拉拢,反正此次必然无好事。
:“我家这女儿是娇养出来的,做事莽莽撞撞,若有什么错处,还请族母看在我的面子上轻饶她。”
族母幽幽一笑,举起酒杯先向他敬酒起来,尔玛族族长不敢辞,只好一饮而尽。
亓秋望着自己这爽快的父亲,既似提醒又是关怀的说道:“父亲如今年事已高,少饮酒为好。”
尔玛族族长会意点头应是。
:“秋儿孝顺,我这个做干娘的也得为她多操心,这丫头年纪不小了,不能一直留在身边儿,依我看,这孩子不如就纳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沧逯如何?我必然会将秋儿当亲女儿一般看待,总比嫁去那不知根知底的人家好,若是我那不成器的敢欺负秋儿,我也好教训他。”
尔玛族族长淡笑,心里自然明白族母的用意,本来自己不必跟她结仇,只是身边儿的可是亲女儿,不能为了私心而伤害了她去,这丫头已然选择了酉敏,必然也会跟风倒向。
:“族母仁爱,如此大德我儿实不敢受,我这个做父亲如今只盼她顺心如意,其他也不强求,秋儿不愿意的,我也不会勉强她将就。”
族母有些不悦,要不是自己得端着族母的架子,得装出身为德、言、容、工,四德的高尚,不然早就发火了。
:“尔玛族族长爱女心切无可厚非,今日是我唐突了,不过秋儿这孩子我甚是喜欢,我能等,我那不成器的也能等,待到秋儿想通了,我们再讨论婚事不迟。”
:“族母仁爱,我甚感激。”
三人话不投机,只略微说笑几句便散去。
酉敏不屑的一笑,虽然听不见这三人在聊些什么,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大家不想在明面儿上闹翻,也没必要去逞那幺蛾子。
半个时辰后,沧罱与打猎一众信心满满回到原地,族母赶紧装出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去伺候说笑着,酉敏也不屑争抢,只是乖乖跟在后头温柔以对。
所有人将猎物通通扔向台阶,有专门的官吏计算猎物的数量,为首的是冉族子孙猎的最多,尔玛族族长子孙其后,沧罱猎的野畜为三名次,其余部族均为衣次排序。
沧罱大悦,将所有人猎得的野物赏赐给了当地百姓们,以示打扰之愧。
直到众人玩儿至临近黄昏,沧罱这才意犹未尽的与众大臣等回往都城。
行走不过半盏茶功夫,突然有个百姓冲撞仪仗队,沧罱心情很好,便不与多为难,只是这家伙非但不感激不杀之恩,反而一吹口哨引来几十个黑衣杀手,众人惊慌,这些人手里还拿着锋利兵器,武功更是卓绝,见人就砍,最要紧还是沧罱,似乎更是冲着他而来,一众人惊慌失措的乱跑,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其余有些本事的无不是拼死抵抗。
只是不知为何,有战神之称的冉族族长此次却指派了一些中等护卫,反而是尔玛族族长的人马比较精壮高强,眼下场面死伤无数,各个为保护沧罱而死,亓秋被尔玛族族长护在身后,酉敏则故作镇定的只身挡在沧罱身前,相比到处躲藏不顾领主性命的族母,反而酉敏更显得衷心些。
领主身边儿的人死伤大半,黑衣杀手也死伤的只剩一人,护卫立刻上前将此人擒获。
尔玛族族长上前呵斥道:“你是何人?又是何人指使?老实交代方能保全性命。”
那人冷冷一笑,双眼赤红的盯了冉族族长几眼,随后又充满杀气的望着沧罱,他的这些小动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对冉族族长更是多了一份肯定。
但此杀手确实不是冉族族长所指派,他脾气虽冲动,但此刻明白不是狡辩的时候,以免事实被人坐定,到时候就有口难辩了。
沧罱震怒:“你不必看谁的脸色,今儿活着落在我的手里,说与不说我沧罱都能让你生不如死。”
此事闹的如此之大,如若严查,倒霉的官员也就算了,就怕当地百姓也会被殃及鱼池,甚至送命,那到时候就真的是哀嚎遍野冤魂炸街了。
巫师比谁都渴望和平不愿内讧,更明白沧罱与族母明争暗斗,也知道冉族与尔玛族的不合,不论是谁做的手脚都影响巨大,巫师上前对那杀手说道:“你可老实说来,决计不要诓骗乱伪造事实,族中老小的性命不是儿戏,你必得一五一十小心回话。”
那杀手是背后之人操控的死尸,他那里会听从巫师的警告跟好意,只一味的望着冉族族长磕头,后又从袖中抽出短匕向沧罱行刺而去,这等愚蠢行为自然无法撼动其一二,反而再次被控制住,还被打了个半死。
沧罱勃然大怒,匆忙上前将那杀手踢飞在地,这是对族母与冉族族长的愤怒,心中更愿意相信此事是他二人所为。
:“无用的蠢货东西,既然咬死不改悔,我蜀洲也就留不得你了。”
沧罱说完便要拔剑取他首级,那杀手心知必死无疑,便冷笑道:“族长大人,民无能,但死而无憾,领主要杀要剐请便。”
沧罱气结,但一心想要让他指认凶手,可是这杀手聪明,猛的伸出脖子向那随从手持的长剑抹了脖子。
沧罱愤怒苦笑,眼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沧罱每年不过就一次巡查春猎,拖累都城附近的族人,这的确怨我。但是每次都会以米粮与金银野物等做赔偿赏赐,这些年加起来也不少了吧!此人必然不是普通村民,背后定有人主使,尔玛族长,你给我严查不贷。”
巫师一惊,赶紧上前,跪倒在沧罱面前,大声呼喊劝解道:“领主明查,我在此地常巡查已久,知道此人是此地有名的一个疯子!常常有人利用此疯子到处作恶,烧杀掠夺,宦吏们也抓过几次,不过就是家族遭遇变故才疯傻至此,被人教化利用也不自知。”
沧罱明白巫师的意思,所以不愿意听从他的劝解,直命尔玛族族长去抓来几个当地族人询问真假。
尔玛族族长也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心灵通透是个人精,加之想为了亓秋卖给族母冉族一个人情,便抓了几个老实本分的人,偷偷给了些银钱威逼利诱他们顺着巫师的意思禀报。
经过指认,几个族人纷纷以巫师的话风转,沧罱无奈,却不肯放手,为的就是想要除去族母的左膀右臂。
尔玛族赶紧上前说道:“刚才惊驾的杀手们的武功虽然卓绝,但都未能下死手,死伤的都是仆子护卫,巫师跟族人们都说这几人是疯子,那便是个疯子。”
其中一个胆大的百姓赶紧叩头附和:“巫师大人常常来此地巡查这么久,对这里很熟悉,他上奏是疯子,自然没错!我们大伙也都是亲眼目睹过他们发疯的样子,还请领主明查。”
沧罱实在无奈,自己有心扳倒族母,怎奈臣子不给力啊!
:“既然是这样,便交给尔玛族族长当疯子处理吧!”众叩头出来,当夜便定案完结。
刚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胆战心惊,不知道会株连多广。而巫师只言片语就消弭了一场大祸,就像一片云彩飘过天空。这真是智慧仁义者一句话,就会给无数人带来恩惠。
这一夜,沧罱辗转难眠,酉敏心知他的心结,恨极了一个人,是无法看着对方安然无恙的。
:“领主愁绪,我能感同身受,但此事已过,再追究已经无用。”
:“我不是不明事理,只因冉族族长帮助族母残害太多忠良,她母族过于强大,不能撼动其身,唯独找出她犯罪的证据和她母族的错处,方能打压甚至处罚之。此次失手实在可惜。”
:“领主不怪巫师之心?”
:“他我了解,为了部族跟蜀洲,连性命都能舍弃,这样的人只会顾全大局,而不会背叛我。”
:“那尔玛族族长呢?他今儿可出尽了风头,此次不但是他救了所有人,指派的护卫都比冉族分拨的精锐些,也是他与巫师一齐将此事化解。”
:“尔玛族长是个老滑头,从来不多事也不敢惹事,更不会与我作对,为了家族跟儿女,他最大的本领就是自保。”
也不知酉敏是有意挑拨离间还是无意好奇而已,总之——她未曾撼动君臣感情分毫。
亓秋胆子稍微要小一些,回到家中半个时辰都还在后怕中,对于自己父亲为何会突然帮着冉族做假,心中疑虑万分,甚至几次想要质问而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