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四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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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普天同庆不抵一人之悲

此刻只听刀剑打斗声越来越响亮,自己也越来越紧张,等待死亡的感受自是煎熬难受的,可是光听打斗声自身却并无半点疼痛,她赶紧睁眼一瞧,引入眼帘的正是一片杀手的尸体,唯独为首的杀手才最后一击被轩辕刺死,此刻几个人染红了一身鲜血,如上了一场战场般胜利的雄姿屹立在螺祖面前。

螺祖当即傻了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轩辕则将她搂入怀中,他以为螺祖吓坏了,便轻轻抚了抚螺祖的长发,那温暖的怀抱紧紧将她揽在怀里。

:“丫头,我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哪怕你自愿赴死我也不容许,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也好好活着。”

螺祖听他说完,这才反应过来,便赶紧推开轩辕,自己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轩辕莫名的望着她,刚要问她“咋滴啦”?之时。

螺祖先不自在的呵斥道:“臭小子,你死定了。”

:“啊……?”轩辕跟随从们各个惊讶的望着她,开玩笑,他轩辕堂堂几大洲的共主,谁敢揍他?

:“我可告诉你,螺祖我即将是要嫁给你们领主之女,你——不可亵渎,不然——你小命都不够他玩儿的。”说着又整理着衣衫往后挪着步子。

轩辕与随从们忍不住笑了笑,但仍旧没有人向她说出实情。

:“不如这样吧!我给你找一个安全的去处,直到有熊氏部族的共主来接你为止,如今这里已然不安全了。”

螺祖听罢!只是冷冷叹息一声,并拒绝他的好意,轩辕不愿勉强她,只得安排了人手在暗处保护着。

经过两次失败的蝤玄弃,在懊恼焦急中睡去,直到第二日一早才从噩梦中惊醒,她抚了抚额头,在仆子们的伺候下,安然起床。

只是左墨知道事情已然办砸了,便在大厅中老老实实侯着,以等待蝤玄弃的责罚。

蝤玄弃望着傻不愣登的左墨,想想气都不打一处来。

:“以前见你也是聪明机灵的一个人,如今怎么就蠢笨的如此?”

左墨并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听训,不论她说什么,便点头哈腰就是了。

:“可查清楚护螺祖的人是谁了?”

左墨赶紧上前回话道:“查过了,是姬轩辕在背后偷偷保护着,我们没办法得手,加之我也不敢露面儿,怕他对幼主您有所误解,只得暗中观察。”

听了左墨的回话后,蝤玄弃气的挥手将桌上的饭食全全推到在地,她靠在木桌旁扶额暗自生着气,仆子们也知趣的打扫干净之后便退下了,左墨则在一旁侯着,就在蝤玄弃欲数落左墨的无能之时,突遇族母的仆子来请,行至大殿内,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当初螺祖推荐的人——白阿九来了,这人长的虽说不是很尽人意,但身材魁梧高大,且爽快大方,便留下他接手了駹族族长的兵权,还被调去了蜀洲边境镇守,得了这么个好差事,这家伙自然感激涕零,连连磕头谢恩。

蝤玄弃屏退白阿九之后,左墨费解的问道:“幼主不是恨极了螺祖么?怎的还重用她推荐的人呢?”

:“她是她,白阿九是白阿九,如若他真是可用之才,两者便不冲突。况且以后,还能帮上我大忙也未可知,昨儿我叫你去查探白阿九的家世,可有消息?”

左墨笑了笑,将他家的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连同他与螺祖的交情也都如实禀报着,蝤玄弃听了只冷冷一笑,当下心情便好了一半。

:“你亲自去接白阿九的亲眷来都城,再找一座顶好的园子给他们住下,以后自有用处。”

左墨领命便照办去了。

由于打草惊蛇,蝤玄弃便放弃了寻找螺祖的麻烦,直到螺祖顺顺当当的出嫁的这一日。

这热闹非常的场面,且数百里的红妆,两排骏怡的马儿从都城直接排到了蜀洲境外,且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各色花瓣,春风带着花香熏得螺祖头直晕,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军队,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且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遇的盛大婚礼。

如象牙、象簟、象瑱、象栉、象扇、象笼,其奇珍异宝等,均被仆子们托举着规规矩矩等待送往有熊氏族落。毕竟是与大族联姻,族母给足了螺祖面子跟排场。

随着礼乐的响起,这也是蜀洲最有独特的文化,玉编钟、玉钲,玉编磬为大乐,是象征着最高贵的贵女出嫁之礼乐,然后便是一队人马排到境外的蜀山氏族人以埙与箎连吹着祝福之音。

轩辕身材伟岸高大,加之那王者之气质,一身庄重精致的黄衫衬的他更加的英姿不凡,卓然不羣。待到螺祖出现,只见她也是一身精致的黄衫,发冠以百种鸟儿的羽毛做成,只单单点缀了些许珍珠,双手捧着百鸟羽毛做的面扇,将一张绝美容颜遮的严严实实,螺祖胆子较小,以至于非常紧张,轩辕望着躲在面扇后面垂头焦灼的螺祖,一脸温柔欣喜的笑容都没停过,由于轩辕身份尊贵,只是微微向族母欠礼便可,螺祖则要行跪拜大礼和挨个给长辈斟酒,一切礼闭之后,才随着大礼队浩浩荡荡的往有熊氏部族出发了……………………。

昏暗的新房内,烛火通明,赶了足足两天一夜的螺祖累得瘫软在床榻上,肚子也饿的呱呱叫,好在仆子们备了吃食来,这才填饱了肚子,精神也跟着好了许多,她抚了抚柔软光滑的绸缎被面,她深感亲切,这些都是从蜀山氏带过来的,甚至布帘,床帘,窗帘……都来自于蜀洲,屋里的最上方摆放着十来只象牙,装饰与蜀洲不同外,信仰也与蜀洲不同,她四处打量着,屋帘后便是书房,其中以竹简代替蜀洲的锦布记录文字,其文字也更比蜀洲的精巧,螺祖看不懂,只略微的翻阅了一番。

房间摆设虽没有蜀洲的精致华丽,倒也比之更简朴大气,这方面倒是让她很是喜欢。

螺祖瞧的累了,刚要打算安寝之时,房门突然被猛然推开,她慌忙的爬上床躲在了被褥里,仆子们本欲收拾房间好伺候二人安寝,轩辕了解螺祖的脾性,加之人生地不熟,便屏退了奴仆,笑吟吟的走近床边,轻轻坐在床榻之上,并拽了拽被角,可螺祖又紧张又害怕,根本就给自己捂得非常严实的。

轩辕则幽幽一笑:“怎么?你倒是害羞呢?还是长得丑不肯见人呢?”

螺祖听了声音觉得熟悉,便脱了被子一探究竟,见是轩辕便又惊又喜又疑惑。

:“你这小子,你找揍呢?共主夫人的房间你也敢闯?还不出去。”

轩辕便又是幽幽一笑:“我便是。”

螺祖丝毫不相信的抚了抚他的额头,他没病吧?又一脸不悦,并一面推搡着他,一面呵斥道:“赶紧的,出去,又没病,瞎闹,假冒身份可不是玩儿的。”

轩辕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使她平心静气起来,待到她懵圈之时,轩辕拽着螺祖往门口走去,推门的那一刻,几十个侯着的仆子随从护卫各个向他行礼问安,螺祖这才醒悟,只是由于过于惊讶,螺祖赶紧拖回了得意的轩辕,关了房门,自己掐着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晕过去被占便宜似得。

轩辕不理她,便要躺在床榻之上倒头就睡来着,毕竟赶路都累坏了,螺祖心里有些生气,一把将轩辕拽了起来,就要训斥他之时,轩辕却打趣道:“怎么了?夫人是等不及了?这么主动的么?”

螺祖又羞又气,并指着他的额头委屈道:“臭小子,你个骗子,堂堂共主你好意思不好意思,把我诓骗到了这里,就想自在的安歇了?”

:“那不然呢?”

螺祖想了一会儿,赶紧“命令”道:“我螺祖睡床上,你睡地上,公平的很。”

:“好好好。”轩辕依旧一副笑意的站起身来,退到一旁,螺祖冷冷一哼!便整理起床榻来,床被这么暖和,睡着也应该舒服的吧!螺祖正想着美滋滋,轩辕突然从身后环住了她,螺祖惊恐之余便反抗着,轩辕则意味深长的幽幽一笑,乘螺祖慌张之际,“一不小心”便与之摔倒在了床榻之上,此刻的她才觉得心跳莫名的加快,双颊绯红,说话都没有了底气,甚至吞吞吐吐,轩辕不由她废话,温润的粉唇迎了上去,………………。

月色渐浓,已近寒冬的夜里,冷风吹的飘落的树叶沙沙作响,直到三更,仆子们才纷纷灭了烛火,退避了各自回房。

第二日一早,螺祖幽幽醒转,除了一屋子伺候螺祖起床的仆子,轩辕却不知跑那去了?

直到用过早膳,螺祖终究忍不住问道:“共主去了何处?”

:“今日一早,便听闻女姬夫人病重,共主抽不开身便命我们好生伺候主子您。”

螺祖幽幽叹息一声:“女姬夫人???”

:“咱们共主先前是有两位夫人,一位女姬,一位丽姬……。”

螺祖见两个仆子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在忌讳什么?她一面整理衣衫一面说道:“但说无妨。”

两个仆子相视一望,碍于主子的威严,只得说道:“由于您的母族与我族结好,共主对您和蜀山氏部族非常看重,便视主子为正位,纵使女姬夫人和丽姬夫人先入纳也该以您为长。”

螺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起来,她思量片刻,只淡笑道:“既然女姬夫人病了,我也应当去瞧瞧她去。”

两个仆子听罢!一阵慌张,赶紧跪地不起,并劝阻着不让。

螺祖只淡淡一笑,从内阁取了几瓶药,便往门外冲去,螺祖虽才来认不得路,但仆子们也怕闹腾,也都认为她不是个善茬,便只好带着去了。

女姬的屋子比较简朴,且摆件更是少的可怜,所用的衣料布料都是粗布麻衣,并非蜀洲锦布。好歹是轩辕的夫人,怎的这么寒酸?螺祖疑惑万千。

女姬见了螺祖匆匆而来,仆子们又意外又不敢太阻拦,女姬只得紧张慌忙的装作病重的憔悴模样拜见她。

螺祖先前还冷漠傲娇的模样,见了她反倒温和仁善起来。

:“既然是病着,怎好起床来迎接。”说着便扶着女姬上了床休息。

女姬受宠若惊,以为螺祖是个跋扈不好惹的主,今儿一见却与外界形容的不同,兴许是当初诓骗啻冕,帮助族母夺駹族族长的权的事吧!不然也不会把她传的这么不堪。

:“本来该去拜见夫人的,怎好叫夫人亲自前来。”

螺祖淡笑着将几个药瓶放在床榻的头柜上,嘱咐道:“这几味药是我从蜀洲带来的,不论什么病,还是好生养着要紧,这原本也不是什么神药,不过是拿来补身子的,瞧着你这么憔悴,怪叫人心疼。”

女姬有些不好意思的附和了几句,此番倒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了。

:“我是远族来的,有诸多不懂,还得女姬夫人多多提点,如若你都见外,我可没有知心的人说话了。”

女姬笑了笑,对螺祖又更加亲近了几分,二人寒暄片刻,要不是轩辕派人来找,只怕螺祖都要被女姬“好心”留下来用饭呢!

轩辕望着柔情似水的螺祖,这丫头越发的动人了许多,而且有熊氏部落的衣衫与蜀洲的也不同,虽然不够华丽精致,但简单大方,虽然不施粉黛不着华衣金钗,但更别有一番韵味。

:“女姬身子不好你亲自去探望,怕过了病气,对自己也不好。”

螺祖浅笑了笑:“姐妹之间哪里忌讳这些,况且我年纪小,不懂的太多,应该向二位姐姐讨教。”

轩辕对于螺祖的懂事一直都是喜欢的,对于她的爱意也并未少一分。

二人只说了一会儿话,便被族中大事给抢走了,她望着轩辕远去的背影,只是幽幽叹息一声!人生在世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不如意,不为自己活着也要为部族活着啊!

螺祖一面喝着茶一面回忆着与女姬相见的一切。

:“女姬夫人房中用的不是我蜀洲锦织,这是为何?”

:“您有所不知,不但女姬夫人,连同其他夫人或是别的主子所用都是粗布麻衣,不过像女姬夫人那般简朴还真是第一人呢!”

螺祖听罢若有所思,女姬突然在这时候病倒,又这样朴素是做给谁看?自己又会些医术,不经意间搭过她的脉,明明就是身体极好的人儿,为何要装做如此?

片刻,她唤来仆子,除了锦枕,其他全部换成与有熊氏一样的,然后又将一半从蜀洲带来的补品送往的女姬阁,另外一半财产全部留在了族里当以军队将士们所用,也当充公,仆子们不敢有误,只得照做,族里巫师收到螺祖的“捐赠”也感到十分欣慰与感动,跪着向螺祖住处方向三磕头。

螺祖这些所作所为自然很快就传进了轩辕耳朵里,他虽感到惊愕,但想着螺祖的性格,她不在乎这些金银珠宝,也不看中,对她的脾气,便只笑了笑作罢!

螺祖望着身旁的仆子,见她比较老实,便故问道:“两位夫人待你们如何?”

:“女姬夫人平日里不爱管闲事,待族人们也和善,女姬夫人是魁隗族十一世孙即八代帝榆罔长子雷的女儿,当初帮助共主伐九黎族有功,便纳了女姬夫人。”仆子说完,便拿起桌上的一把木梳递给螺祖,并表示此物就是女姬所造。

螺祖点了点头,虽然蜀洲也有疏子,不过确实没有这个小巧精致,且顺手方便的。

:“丽姬夫人呢?”

:“丽姬夫人是下邽人氏,幸而主子您的功绩,才使得丽姬夫人用锦衫换做了兽服,当时我族没有御寒遮体的衫服,共主与丽姬夫人而忧患成疾。直到共主探访到主子的母族才知有锦布这样的物件,便用来做了咱们族第一件成衣,只是当时主子您人在蜀洲,对于锦布实在难得,共主无法,连同他自己与族人才换做了粗布麻衣。”

螺祖听仆子说罢!心中莫名愧疚而惭愧起来,要说这种造福百姓的事应当发扬光大才好,现如今却让外族成了奢求。

螺祖走进内阁,打开两箱通风好的木箱子,好在自己有两手准备将蚕种带了来,待到命年春天,便可以孵化产卵了。

几日后,螺祖算着时间,按照女人的心思,对于螺祖缕缕闭门不见,冷漠傲娇的态度,两位夫人感到甚是费解,甚至怀疑起她的品性之后,螺祖则亲自登门拜访,这让两位夫人感到惊讶而无奈,心中自觉的这女人脾气喜怒无常,不好相与。

:“今日螺祖夫人亲自前来不知何事?”

螺祖笑了笑:“也没有别的事,只是前几日身子欠安,怕影响两位夫人的心绪,才避而不见。”

二人相视而望,根本不知道螺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螺祖赶紧吩咐了人送来几匹锦布,其色泽质量那可是极其上等的,两位夫人自是爱不释手,一顿感谢。

:“听闻丽姬夫人制得一手好衣,螺祖特来学习,就怕二位夫人嫌我笨,便独自在屋中学了几日的礼数才敢相见。”

说完!螺祖一并将蜀洲茶叶与果酒全部奉上,邀请二人品尝,剩余的也当是赠送,感受到螺祖的好意后,丽姬便不在对她那般疏离,此后的日子里,三人便时时在一处研习制衣,更不吝啬的将两族文化融为一体,待到来年春天,螺祖将带来的所有蚕种全部孵化和产卵,包括两位夫人和族人大都在场,不但悉心教授养蚕之法,还将织锦之法都倾囊相授,此后锦衣便不再是尊贵的人才能穿的起,连同普通族人也可穿着的上,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螺祖便受到所有族人的爱戴跟推崇,两位夫人也不在与她产生芥蒂,反而更加和睦,“争宠”在她们三个人这里是永远不会存在的,连同轩辕也由衷的欣慰不已,对于螺祖,他完完全全将爱全部给了她。

眼下两族联姻,加之螺祖在外族也很受尊重,蜀洲此后也十分的太平。蝤玄弃不愿意听左墨禀报着自己姐姐在有熊氏部族如何如何好,便早早的打发了他出去。

白阿九的媳妇儿与蝤玄弃一样的心性,都十分厌恶螺祖,也就因为这一件,便使得二人越来越亲密,加之这女人也会溜须拍马,就更得蝤玄弃的信任了。

这不!左墨刚走,这女人便又来搬弄是非。

蝤玄弃见她一脸不悦,不论跟她说起什么,这女人都提不起精神,只胡乱搭话着,这是她惯用的伎俩,以此来观察蝤玄弃的心情,也好决定自己该不该“搬弄是非”。

:“怎么了?自打你进了我这屋,你就苦着一张脸,谁欺负你了?”

这女人见蝤玄弃如此问了,想来心情也还可以,便嘤嘤怪气的委屈道:“您是不知道,今儿可把我气够呛,本来庄里生意不景气,好家伙,如今外嫁那螺祖居然将桑蚕织锦之术全部倾囊教授了出去,如今外族人人都会技术,可我蜀洲便断了这门营生,此后族人们又该如何过日子啊!”

蝤玄弃听罢!反而对她的苦水不在意,只注意到了这女人私下做生意的事,她一脸不悦的问道:“婶婶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庄子?什么营生?婶婶不知道我严令禁止宦官之家不可为商做庄的么?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还是觉得我好欺瞒?”

女人听罢!突觉自己失言,赶紧跪地求饶认罪,既然是严令,违反便是死罪,女人当下便怕的要死。

蝤玄弃幽幽叹息一声:“我给婶婶的好处都够几辈子花的了,你还跟族人们抢什么营生?”

女人赶紧求饶,便承诺回去就将庄子关闭,这才让蝤玄弃消了气。

蝤玄弃瞧也不瞧被吓得汗流浃背的女人,只冷冷叫她起身入座,她虽仍旧惊魂未定,但她丈夫还是蝤玄弃手下大将,底气在手,倒也没那般害怕了。

:“要说螺祖的仁善,怎么可能不为族人着想的理,自她外嫁,我便清楚的很。”

女人听罢!快速瞟了一眼有些神伤的蝤玄弃,便故作忧愁委屈的附和道:“可不是嘛!我家那位,到如今都还心心念念想着,时而也会书信来往,只怕他也会被螺祖迷惑着诓骗了他去。”

蝤玄弃突然猛的将茶盅扔在桌上,本来对于螺祖抢了自己心仪之人就很气愤,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反而更恼怒了。

:“她敢。”

:“幼主息怒,想来她也没那么大胆,只是要断了她与蜀洲来往才好。”

蝤玄弃冷的瞟了她一眼,女人吓的赶紧垂头不语。

:“蠢货,如若她断了与蜀洲的关系,有熊氏部族第一个就是兼并我族,说话也不动动脑子。”

:“是是是,不过眼下看她的作为,却也没将我族的事放在心上,长此以往也不知是谁背叛谁,眼下有熊氏部族已经不与我族通贸,难保以后啊!”

蝤玄弃虽厌恶她的愚蠢,但好在事事都能提前提醒自己,她思量片刻,并询问道:“听闻你幼时便养了一批武功卓绝的人,不知真假?”

:“幼时我体弱多病,父亲怕我受人欺负,便为此养了几百个,如今是在身边儿保护着的。”

蝤玄弃幽幽一笑,并附耳说了些什么,那女人听罢!是喜上眉梢,二人商议片刻,便各自回了。

这日夜里,族母因近几年劳心劳力,心绪又起伏不定,当下便病倒了,蝤玄弃的孝心,族人们也有有目共睹,整日整夜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族母,放眼整个蜀洲,还有谁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知己!如若她有闪失,自己此生便是真的孤苦无依了。

经过几天几夜的救治,仍旧回天乏术,族母面对伤心不已的蝤玄弃,也是于心不忍,乘着最后一口气,对蝤玄弃说了些宽慰话和嘱咐便撒手人寰,族母大葬是极庄严肃穆的大事,蝤玄弃赶紧写了信命仆子速速送往有熊氏部族通知着螺祖,为了等待她的到来,足足等了三天三夜才将族母安葬,螺祖见她伤心非常,连同轩辕都忍不住安慰了几句,只是眼下的她除了难过还是难过,无论螺祖如何劝慰都无法,一直缠着螺祖陪着安寝才罢!

只是一天的时间,蝤玄弃便消瘦的不成人形,水米不进不说,除了轩辕,连同族人都不相见。

眼下族母没了,新定的人选自然是蝤玄弃,起初闹着造反的几位族长都碍于她蝤玄弃这个轩辕姐夫,便都不敢造次,也再也没有了以前闹内讧的光景。

:“听你姐姐说,你几日未曾进食,这样你的身体怎么承受的住。”说着便亲自端起一碗米粥来喂她。

得到轩辕的关怀,蝤玄弃自然是欣喜又感动的,良久——她才说道:“原来——你已经都知道了。”

轩辕笑了笑:“你与你姐姐有几分相似。”

听了这话,她却无奈的冷笑,说到底,不过是容貌相似罢了!

直到一碗粥到底,轩辕才说道:“我与你姐姐耽误了太多时日,打算明日便回去了,只因你不肯见人,也只得我来相告。”说完,也不待她回答,便转身要走,急的蝤玄弃一下摔下了床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轩辕哥哥,请略等等。”

此番倒是惊的轩辕赶紧将其扶上床榻。

:“轩辕哥哥何必走的那么急?待到我受礼以后再走不可以么?”

轩辕思量片刻,也是,再过三日便是蝤玄弃登位之期,望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只好应承下来。

回到住处的轩辕,便将行程推辞的原由说与了螺祖听,只见她脸色划过一丝不悦,虽说以前不大明白蝤玄弃的心思,好歹白阿九那惹事的媳妇儿求见过她几次,有意无意的提醒之下,再蠢笨的人也晓得其中的意思,既然蝤玄弃心仪轩辕已经被她知晓,心中自然有些不自在。

无论今儿轩辕问她吃什么?玩儿什么?出门逛逛等,螺祖都不予理会,一天没被理睬的轩辕有些不耐烦了,转身就出了房门,直到半夜才回房,螺祖大度仁善,但也不是一味忍让吃哑巴亏的主,眼见轩辕累的欲躺床上休息之时,螺祖赶紧拽起他来,气得与之过了几招才被轩辕控制在怀里,望着又羞又气的螺祖,他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丫头是吃醋了,以前哭天抹泪儿不嫁自己的她,如今这变化可是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吧!他开心的开怀大笑起来,螺祖以为在取笑她,便更生气要破口大骂之时,轩辕却不允许她说话,即刻堵住了她的嘴,一切温柔自是道不尽,又是一夜安然度过,螺祖却忍不住问他昨日去了哪里,这家伙毫不避讳的说道:“自打你一来,白阿九那个混账小子就盯着你不转眼,还几次与你相见,听族人们说你们聊的欢,我也生气啊!昨儿你与我赌气,我也与你赌气,出门正巧碰见了他,他既然死气白咧威胁着让我待你好些,不然踏平几大洲,也要让我以血祭天。”

螺祖白了他一眼!:“什么小子不小子,人家大你十来岁呢!”

:“我也会生气啊!我堂堂共主还能被他威胁了不成,加之早被你气的睡不着来着,他反倒撞枪口上来了,一生气把他打了个半死。”

螺祖听罢!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就要去探望白阿九,轩辕赶紧将她揽入怀中,嬉皮笑脸的劝阻道:“不用你亲自去,昨儿回过神来的我,早已请了疾医为他看诊,放心,没有缺胳膊短腿儿的,不过是流血过多而已,况且我今儿早已经派人送去了补品,不日就会好全了。”

听他这样说来,螺祖只好作罢!毕竟男女有别,况且人言可畏,自己也最好不要多事,加之如今嫁了人妇,自然得处处为夫君着想,便只好作罢了,闹了这么一通,夫妻俩才和好如初,更比从前恩爱。

白阿九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吃饭都有些困难,稍微翻个身都痛的哭天喊娘的,他自个儿父母还蛮三观正的,各个不忘教育自己儿子一番便作罢!唯独他这个媳妇儿不是个省事的,跑到蝤玄弃内阁哭天抹泪儿,要死要活,也不管蝤玄弃身子是否有佯,搞得她烦不胜烦,加之轩辕是蝤玄弃心尖儿上的人,怎么可能为她做主呢!可这女人愣是不听劝,说了好久话她也不依。

蝤玄弃灵机一转,便提醒道:“此事也并非是共主之过,你且想想,是什么样的事能让如此尊贵的人动手?必然是螺祖做错了事,连带着你家那位挨打罢了!”

那女人果然上当,当下就恨得牙痒痒起来,甚至喊打喊杀的要去找螺祖拼命,那骂人的脏话让蝤玄弃听了都觉得过分。

左墨最会察言观色,经过蝤玄弃的示意,赶紧将那女人拦了下来,并命了几个强壮的仆子才将她控制起来。

:“你闹什么闹?叫人传了出去丢的是谁的脸?倒不如想想法子,何苦在这儿自寻烦恼。”

女人听了蝤玄弃的话,果然听话的不再闹腾。

:“还请族母提点。”

蝤玄弃挥了挥手示意,左墨赶紧向她附耳说了一番,那女人便窃喜的偷偷办事去了。

:“这样莽撞蠢顿的女人,留着对您可能是祸患。”

蝤玄弃冷冷一笑:“不打紧,这个棋子还有用途,如若败了扔了便是。”

:“可需要我去盯着那女人?”

:“不必,此番我们要避事避嫌才好,免得败了惹得一身骚,这几日你与我最好谁都不见,待到时机才好有定论。”

左墨恭恭敬敬附和应是,直到伺候蝤玄弃用完汤药才退避,一日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