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海北趣闻
无线电呼叫
请注意!请注意!
列宁格勒广播电台——《森林报》广播。
今天,三月二十二日,是春分,我们开辟来自苏联各地的无线电通报栏目。
我们向北方和南方、东方和西方的人们呼叫。
我们向冻土带和原始林区、草原和山区、海洋和沙漠的人们呼叫。
请告诉我们:今天你们那里发生了什么?
请收听!请收听!
北极广播电台
我们这儿正在庆祝盛大的节日:经过了漫长的黑夜后今天第一次见到了阳光!
今天是太阳在北冰洋上露出它边缘的第一天——只露了个头顶。几分钟后它又藏了起来。
两天以后太阳已经会沿北极爬行了。
再过两天它就会升起来,最终会整个儿脱离洋面升起。
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短促的白昼,从早到晚一共不过一个小时:毕竟阳光在不断增加,明天白昼会长些,后天会更长些。
我们这儿海水和陆地都覆盖着深深的积雪和厚厚的冰层。白熊在自己的冰窟窿——熊洞里沉睡。任何地方都看不到一丝绿芽,也没有鸟类。只有严寒和暴风雪。
中亚广播电台
我们已经完成马铃薯的种植,开始播种棉花。太阳烤得满街尘土飞扬。桃树、梨树和苹果树正在开花。扁桃、杏、银莲花和风信子的花已经谢了。种植防护林带的工作已经开始。
在我们这儿越冬的乌鸦、寒鸦、白嘴鸦和云雀正启程飞向北方。我们夏季的鸟类已经飞来:燕子、白腹雨燕。大野鸭已经在树洞和土穴里孵出小鸭子,小鸭跳出了巢穴,正在泅水。
远东广播电台
我们这儿的狗已从冬眠中苏醒。
不,不,你们没听错:我们说的正是狗,而不是熊、旱獭,也不是獾。
你们可曾认为任何地方的狗都不冬眠?可我们这儿它们却要冬眠,冬天睡大觉。
我们这儿就生长着一种特殊的狗——野生狗。它的个头儿比狐狸小,腿短短的。它的皮毛是棕色的,又密又长,连耳朵也看不见。它爬进洞穴过冬,像獾一样睡大觉。现在它已苏醒过来,开始捉老鼠和鱼。
它的名字叫貉[11],样子像美洲的一种小熊——浣熊。
在南部沿海我们开始捕捞一种扁平的鱼——比目鱼。在乌苏里地区的密林中老虎已经产下幼崽。小虎崽儿已经睁开眼。
我们一天天地在等待从大洋进入内河的“过境”鱼,它们是到这儿产卵的。
西乌克兰广播电台
我们正在播种小麦。
白鹳从南非回到我们这儿。我们喜欢它们在我们的农舍顶上居住,所以为它们把旧的车轮搬上了屋顶。
现在鹳把树条和枝叶拖来放到车轮上做窝。
我们的养蜂人坐立不安:金光灿灿的蜂虎鸟来了。这些精致细巧、服饰华美的小鸟喜欢把蜜蜂当成美餐。
请收听!请收听!
冻土带亚马尔半岛广播电台
我们这儿依然是严冬,嗅不到春的气息。
一群北方的鹿正在寻觅苔藓充饥,用蹄子扒开积雪,踩开冰层。
到时候还会有乌鸦飞来我们这儿!我们庆祝四月七日的乌鸦节。从乌鸦飞来这天起,我们这儿就算春天开始了,就如在你们列宁格勒从白嘴鸦飞来之日算起那样。我们这里压根儿就没有白嘴鸦。
新西伯利亚原始森林广播电台
我们这儿大概和你们列宁格勒近郊一样:因为你们也地处原始森林带——针叶林和混合林带,广阔的原始森林地带覆盖着我们全国。
我们这儿夏天才有白嘴鸦,但春天是从寒鸦飞来算起的:寒鸦是离开我们这儿去越冬,到春天最先飞回我们这儿的鸟类。
我们这儿春天是和谐的季节,过得也快。
外贝加尔草原广播电台
一群大脖子的羚羊——黄羊——已启程向南行动:它们正离开我们向蒙古迁徙。
最初的解冻天气对它们来说真是大难临头的日子。白天在底下融化的积雪到严寒的夜晚变成了冰。整个平坦的草原到处都成了溜冰场。黄羊光滑的骨质蹄子在冰上打滑,如同走在镜子上一样,四腿向各方滑去。
而疾走如风的四趾才是羚羊救命的唯一保障。
如今在春季结薄冰的天气里会有多少黄羊命丧于狼和其他猛兽之口!
高加索山区广播电台
我们从春季到冬季是自下而上过渡的。
高山之巅大雪纷飞,而山下的谷地却淫雨霏霏,溪水奔流,最初的春季汛期开始了。河水喘息着从两岸涌出,滚滚浊流势不可挡地奔向大海,在自己前进的道路上把一切扫荡干净。
山下的谷地里鲜花盛开,树木长出了叶子。绿色植被一天天地沿着温暖向阳的山坡向高处攀登。
跟随着绿色植被的足迹,飞鸟纷至沓来,啮齿动物和食草动物也跟着向高处攀登。狼、狐狸、欧林猫,甚至威胁人类的豹子,都在追逐着狍子、兔子、鹿、山绵羊和山羊。
冬天正向山顶退却。春天紧随其后,步步逼近,和春一起上山的则是所有的生灵。
请收听!请收听!
海洋广播电台
北冰洋广播电台
沿洋面向我们漂来浮冰,是整块整块的冰原。冰上躺着海豹——浅灰色的海洋兽类,身体两侧颜色较深,这是格陵兰母海豹。它们在这儿的冰上直接产下自己的白色幼崽。小海豹毛茸茸的,白得跟雪一样,鼻子是黑的,眼睛也是黑的。
海豹崽儿还很久不能进入水中,还需很久卧在冰上:因为它们不会游泳。
黑头黑脸、身体两侧也呈黑色的海豹也爬上了浮冰,它们是老的格陵兰公海豹。它们身上正在褪换又短又硬的浅黄色皮毛。它们也到了卧冰漂流的时候,直到换毛结束。
这时整个北冰洋上空有侦察员驾机飞行:他们是来察看眼下冰原上哪儿是母海豹和幼崽的栖息地,哪儿是公海豹换毛的栖息地。
侦察归来后他们就向轮船上的船长报告海豹密集的地方——密集到看不见它们身下的冰层。
在两舷配有猎手的专用捕猎船就在冰原之间迤逦曲折地驶向那里,从事捕猎海豹的营生。
黑海广播电台
我们这儿没有自己的海豹。非常难得有人会侥幸撞见这种野兽。它从水里露一下三米长的脊背又消失了。这是在经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和地中海时偶尔游向我们的黑海豹。
不过我们这儿有数量很多的另一种动物:欢乐的海豚。现在在巴统市近郊正好是捕猎海豚的旺季。
猎人们乘坐机帆船出海。他们观察海鸥从四面八方云集而至的地方,那里就是海豚群集之处。那地方有小鱼的鱼群出没,所以海豚就来了。
海豚喜欢嬉戏:在水面上打滚翻身,就如马儿在草地上那样,有时一条接一条鱼贯着跃出水面,在空中翻跟头。不过这时你是不可能靠近它们去开枪的:它们会溜之大吉。只有当它们在那里觅食,填饱肚皮的时候,船只才能靠近到离它们大约十至十五米的地方,这里能顺当地向它们开枪射击并把它提到船舷上,使打死的海豚不至于沉入水中。
里海广播电台
我们这儿北边还是冰雪世界,所以那里有很多海豹的栖息地。
只是我们这儿小海豹已经长大,而且换了毛,换上了深灰色的皮袄,以后要变成蓝灰色的皮袄。母海豹已经越来越少地从往常出没的圆圆的冰窟窿里爬出来:这是它们最后几次给自己孩子喂奶了。
母海豹也已开始换毛。它们已到游向别的冰块的时候,那里有整群整群的公海豹,它们在一起换毛。它们身下的冰块已在融化,开裂。所以海兽们只好到岸边,在浅沙滩和浅水滩等着把毛换好。
游经我们这儿的鱼类有里海鲱鱼、鲟鱼、欧鳇和许多别的鱼——它们已经从整个里海汇成密集的一个个群体,游向伏尔加河和乌拉尔河河口,这时这两条河流正从上游的冰封中解放出来。
于是争先恐后的竞渡开始了:鱼儿一群接一群地逆流而上,彼此推搡挤压,奔涌着在那里产卵——它们自己也曾在遥远的北方,在这两条河里,以及它们的大支流和小河汊里破卵而生。
整条伏尔加河、卡马河、奥卡河、整条乌拉尔河及其支流沿岸,渔民们准备了渔具来对付急切全力还乡的鱼群。
波罗的海广播电台
我们这儿渔民们已做好准备,去捕捞黍鲱鱼、鲱鱼、鳕鱼,在芬兰湾和里加湾,等冰块消退,就捕欧白鲑鱼、胡瓜鱼和鲑鳟鱼。
我们的港口一个接一个地解了冻,船只从那里驶上遥远的航程。
货船开始从世界各地向我们这儿驶来。冬季正在结束,波罗的海上欢乐的时节正在来临。
请收听!请收听!
中亚沙漠广播电台
我们这儿春天也是快乐的。正下着雨。高温天气还没有到来。到处,甚至在沙漠里,都开始冒出不知哪儿来的小草。
灌木长出了叶子。沉睡了一冬的动物从地下走了出来。屎壳郎和象甲开始飞舞;明晃晃的吉丁虫布满了灌木丛。蜥蜴、蛇、乌龟、黄鼠、沙鼠和跳鼠正在爬出深深的洞穴。
成群巨大的黑色秃鹫从山上飞下来捕猎乌龟。
秃鹫善于用自己长长的钩形喙从乌龟的骨甲内啄食龟肉。
春季的来客都飞来聚会了:小巧的沙漠莺、善舞的石雕、无所不能的云雀(有大型的鞑靼云雀和小巧的亚洲云雀,也有黑云雀、白翅云雀和凤头云雀)。
因为有了明媚和蔼的春天,就连沙漠你也不能称之为死亡之地:它拥有多少形形色色的生灵啊!
我们的广播——来自苏联各地的无线电通报到此结束。
我们的下次广播在六月二十二日。
[1] 在俄语中“柔荑花序”和“耳环”两词的发音和拼写完全相同,都读如“谢辽什卡”。“柔荑花序”是植物学名词,指具有许多单性花的下垂的轴上生长的穗状花序,如柳、桦的花都属此类。
[2] 柱头,植物学名词,它是花中雌蕊的顶端,能承受花粉。
[3] 在俄语中“小石楠”这个词按其读音和构成,意思就是“下面白”。
[4] 又译“禿鼻鸦”,成大群筑巢于高大乔木。
[5] 属于雀形目的鸟类,以昆虫为食。
[6] 这是一个昆虫的种类,属于翅目,成虫出现于早春。俄语中“翅目”一词与“春歌”一词同音同形,故译者又依其成虫出现于早春的特点,权将其译为“迎春虫”。
[7] 款冬是菊科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叶圆形,可入药,有祛痰功效,一面光滑,贴到脸上有凉意,另一面有茸毛,贴到脸上有暖意,故俄语中该植物有一个有趣的名称,如按字面意译当为“亲娘和后娘”。
[8] 这是昆虫的一个种类,学名为蜣螂。俄语中该词的意思和“屎壳郎”相近,故未按正式学名译。
[9] 这也是啮齿目哺乳动物,该名称在俄文中是个词组,若按字面机械翻译则为“水老鼠”,但它是一个专门学名,所以不能这么译。
[10] 野鹅即大雁。
[11] “貉”这个名称在俄文中是由两个单词组成的词组表示的,按字面直译是“类浣熊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