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情人关系
只是陈益生这个人白白净净，过份阴柔，这些话听起来却没有什么领导气魄。
大家正在想着怎么接陈益生的话，尤其是作为综合部带头人的符筝。她还没弄明白陈益生究竟要表达什么，正在脑子里组织着词语，没想到陈益生又开口了。
“我们个人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工作都是有信心干出成绩的，但我们是国企单位，在这种环境下工作丢的不是我们自己的脸面，而是上级公司甚至是国家的脸面。陈主任到时候把客户领过来参观的话，还以为我们是骗子公司呢。”
这是赤裸裸的表达不满了，陈益生不待众人说话，直接起身走到窗户边，指着一些带有居家气息的物件说道：
“这些，还有那些，像什么样子嘛。符主任，你找人把这些东西都搬出去，办公场所不需要这些东西。记住，一切都要按我们上级公司的装修风格来改，我们也是有企业文化底蕴的嘛。”
符筝拿着本子跟着陈益生边听边记，一会儿就随着陈益生去到别的房间了。
马越林心里也很吃惊李化成做的这件事，这找的什么地方啊，位置偏僻就算了，左右还尽是些杂草、农田。这种院子虽然大，却怎么也不像个开公司的地方，十分像后世兴起的农家乐。
有可能是受到经费限制吧，李化成应该没那么大胆子给临化安排“特殊待遇”。
不理解归不理解，马越林可不能像陈益生那样毫无顾忌的表达不满，这个地方需要怎么整改也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
马越林拿出手机一看，却没有信号。好在符筝已把座机准备好，马越林便给当地电信局打了个电话，找到对接人问了一些本县现有的机房分布及组网信息。
目前为止，临化县还没有可提供手机通话支持的机房，现有机房都是座机机房。有安装需要的话，要从机房拉电话线到客户所在位置，机房跟机房之间由光缆线连接，主要分布在县城及各乡镇邮政和党政机关所在位置。
马越林所在的公司是从电信部门分离出来的，主要负责无线电话市场，与电信没有从属关系。
中午大家去县城随便吃了点儿东西，下午便分散开各忙各的。目前还是固定电话流行，手机在县城中心都不可能收到信号，在这里就更是个摆设，马越林心想机房建设的事自己得抓紧了。
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凭马越林扎实的专业知识，这都不是问题，他只是需要时间和上级的支持。越是百业待兴，马越林就越有把握做出成绩来。
一天下来马越林觉得自己啥都没干成。到了晚饭时间，陈益生就带着众人坐车来到了县城一家酒楼，他要宴请电信局两位副局长和一些对口部门的头头，主要目的就是混个脸熟后方便日后开展工作。
别看马越林这边平均年龄低了对面一大截，但喝起酒来还真拼不过对面那群“酒精考验”的干部。陈益生的酒量最差，喝了不到一斤就脸色惨白，说话都不利嗦了，要不是肖薇和符筝帮他挡了两轮，早趴桌子上了。
“以后我们临化有了你们这支年轻的队伍加入，无线电话肯定会迅速在临化普及，既是服务老百姓的好事，也是响应了国家脱贫致富的号召嘛。市场决定一切，陈总。现在的老百姓对手机的认可程度还不是太高，没听说过手机的也大有人在。路漫漫其修远，你们还需不断探索呀。不过我们的市场业绩在全市综合排名可是很靠前的，你们做无线电话的可别拉了后腿呀。”
对面一位副局长晃着酒杯，说话语气洋洋自得。目前来说，装个固定电话大概需要三千元左右费用，条件稍微好点的家庭都会在家里安装电话，因此县电信局业绩斐然，因为人手不足经常出现“一机难求”或是加价安装的情况。
马越林心想再过几年，手机通信网络完善后，你那固定电话就只有慢慢被淘汰的份儿，现在你尽管牛，到时候别发不出工资就行。
“孙……局长，我们是一只很年轻，很……拼搏的团队，绝对……绝对不会发生你担心的事情。”
因为对面副局长是在跟陈益生说话，马越林他们也不好接，只能由大着舌头的陈益生发言。
“我们都是兄弟单位，能力方面我还是相信你们的。但谁说得准呢，手机卖得贵，充电又麻烦，打个电话还得先看有没有信号，我看不是很方便啊，呵呵。开发一个市场困难还是很大的，何况你们在临化还是初来乍到，短时间内不太容易做出成绩的。我们有着一衣带水的香火情嘛，又是地主单位，今天就由我们做东吧。”
想必这位孙局长通过刚刚的聊天已经知道了现在县分公司的情况，条件很差，加上他又不懂无线通信方面的专业知识，想出口嘲笑一下。
明明是陈益生邀请的他们，哪有让他们买单的道理。再说你要买单安排个人出去悄悄买了就可以，何必说出来？而且话还说得那么难听。
“孙局，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虽然初来乍到，但也不差这一顿饭的钱。”陈益生也听出来对方的话有欺负人的味道，脑袋一热，立马给顶了回去。
“好了好了，吃个饭谁请还不一样，都是为公家办事的兄弟，说那么多客气话做什么？今天陈总做东，下次孙局长你再组个局就行了嘛。”
另一个姓钱的局长这时也发现了情况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
“就是嘛，谁请都一样，我们以后的工作还要靠兄弟单位多多支持的，一起交流的机会多的是。”
符筝边说边往包间门口走去，这是去先把单买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不是？
符筝出门买单，桌子上几个电信的人却装作没看见。马越林心想，这些人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看你们能嚣张到几时。
每个人都在说些场面话相互应付，一直到九点多才散场。几个人由李哥开着车直接载到一家招待所，符筝在这里签了长租，每人一间房，公司报销。李哥送了人就直接回自己家里了。
等收拾完毕，马越林躺在床上，虽然喝了点酒，却丝毫没有睡意。马越林想起了杨芸，想起了黄择辉、梁冲，想起了爸妈，自己已经预料到县公司条件艰苦，但也没想过会是这样子，不仅用不了手机，还连个像样的员工宿舍都没有。
马越林心里正想得酸酸的，却突然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说话声。因为马越林和陈益生的房间是紧挨着的，过道另一边住的肖薇跟符筝。此时天气还有些炎热，马越林这边两个房间的窗子都是开着的。
“他妈的姓孙的是什么意思，老子好心请他们吃饭，他还反过来寒碜我，太瞧不起人了。”这是陈益生的声音。
“好了老陈，大家不是都喝了酒吗？那人酒量酒品都没你好，你跟他生什么气啊？”
这是肖薇的声音！他们两人怎么在一个房间里了？
“给我拿杯水！那几个王八糕子加起来给我一顿猛灌，现在头疼死了”
“我现在头疼的是怎么去开拓市场呀，工程上的事儿现在还在招标，这机房什么时候能建得起来？没信号手机在这里就是个摆设，我怎么带人去打开市场，唉。”
“这个你放心，公司会先把机房设备运过来，先租用一些高层民房来作机房，不出一个月就能完成二十个，快得很。你明天和马越林一起把这二十个点需要分布在哪些街区跑一遍，知道这些了你还拿不到成绩？”
“哦，那你不早说，我明天赶早先做一些准备工作吧。手别放我身上，天热汗多。”
“嘿嘿，再摸两下你就更热了……”
马越林屏住呼吸偷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想没听说他们是两口子啊，怎么说话这么随便还睡到一起了？先前还以为是亲戚呢，原来却是情人关系。
至于另外二十个点的机房租赁计划，自己怎么没收到消息？
马越林跟他们一起呆了一天，是陈益生故意的还是他真的忘记了？不管了，如果明天陈益生不通知自己，那就得问一下他。
虽然早上没人点卯，马越林还是起得很早，看其他几人还没动静，他便轻轻下了楼，走到大街上看看风景，顺便带点儿早餐回去。
清晨的街上凉风习习，水泥路面还有洒水车经过的痕迹。马越林找到一家小卖部，给黄择辉打了个电话。
“谁呀这么早？”
“是我辉子，还没起床？”
“我靠，你小子手机怎么打不通了？我昨天打了一下午。”
“这不没信号嘛，有信号也不用我过来了。你找我有事？”
“五万了，盛景给我打了电话，我又给拒绝了，听他们的口气，是不想再跟我们耗了，想放弃。”
“要再打电话来你就加点儿吧，懒得跟他们较劲了。梁冲那边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应该差不多了，他一直在忙这事儿。不过听他说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们公司是准备先租用民房了，建设的事情太复杂，一时半会儿的怕跟不上市场进度，你到时候跟冲哥说下，免得他多想。”
“你自己跟他说，我忙着呢，天天晚上都得加班。”
“这不还早吗，我吵你一个就行了。”
“你搞区别对待是不是，我也很晚才睡觉的大哥，再说你这一下也吵醒了两个人不是？”
“你丫的又跟刘慧芳睡一块儿呢！算了不跟你瞎扯了，我隔两天再给你打个电话。”
马越林挂了电话，又给杨芸打了过去。
“老婆，起床了没有？”
“起了，在刷牙呢。你等会儿。”
“想我了没？”
对面一阵漱口声后才传来杨芸的声音。
“前天咱俩还在一块儿呢，才不想。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
“我妈要我来临化找你，周末你回来吗？”
“看样子这周肯定回不了，你妈也来？”
“她不来，就我一个人，你欢迎不？”
“好啊，只是这里条件很一般，我又不熟，来了也没什么好玩儿的。”
“那我不来了，在家里休息算了。”
“别呀，到时候我带你一起逛街，我们去吃好吃的。”
“那看情况吧，你手机又打不通，你先把地址告诉我。”
马越林给杨芸说了地址后，心思立马活络了起来，没想到丈母娘还挺开明的呀，这是要把自家的小白羊主动送入虎口，红包还真没白给。
马越林此时无比期待的着周末快点到来，挂了电话就兴冲冲的去买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