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071：生存的代价
钟长生思索了一下，他目前的首要问题是替李佳妍复仇，那么作为复仇对象的象之神的情报，自然是越多越好。
所以他这样答道：“你如果真想报答我的恩情，就尽力获取更多类似的书卷。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信息、知识，更加珍贵。”
艾佳妮听到这样的回答，怔了一下。
其实当她脱口而出，向对方询问该如何报答时，第一时间考虑到的回报，无非是金钱或者物质方面的。
但听到引路人先生的回复，是让她获取更多的古代书卷，艾佳妮的脸色瞬间红了起来。
——引路人先生果然是一位伟大的智者！真正的智者根本不会在乎金钱或者物质上的回报，对他们来说，真理和知识才是最重要的！
艾佳妮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对方面前是何等渺小——不仅是体型上的，同时也是精神上的。
她为自己的询问感到羞愧，同时又对引路人先生感到无比钦佩。
“我明白了，引路人先生！”她下定决心吸取教训，以后再也不在对方面前谈论金钱或者物质这类庸俗的回报。
……
察觉到艾佳妮提供的话题已经结束，引路人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
李良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引路人先生，艾佳妮女士，非常感谢你们两位在上次沙龙里为我讲述了许多有关超凡的知识。
上次沙龙结束后，我回去寻找我的老师，也就是将我所拥有的超凡能力的来源，想要解决自己身上超凡特性流失的问题。
可惜的是，我的老师已经在不久前去世了。
我失去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位人，同时也失去了我所存在的世界线里唯一一条线索……”
李良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踌躇。
但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
两位，我知道我一而再寻求帮助实在有些过分。
但是，我目前的状况十分差劲，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向两位求助。
我能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超凡特性已经流失大半，甚至原本植入我体内的超凡物质已经开始蠢蠢欲动，逐步蚕食我虚弱的血肉。”
他向着在场另外两人捋起袖子，露出肌肉结实的手臂。
在他的右臂之上，原本只是掺杂着一丝绿色的白色烙印，如今却已浮现出大块大块令人恶心的绿斑，甚至他身体上其他部分的皮肤也透出一股诡异的绿色。
艾佳妮表情吃惊又严肃地说道：“李良先生，你的情况严重程度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测……
最近这段时间，你一定参与过好几次超凡战斗，甚至透支过自己的超凡特性，没错吧？”
李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自上次他和亲兄弟李凡博士的谈话后，他离开了赛车城城区，逃到了三大财团实力薄弱的乡下，准备走“农村包围城市”……啊呸，准备在乡下安心养病、猥琐发育、积蓄力量。
但即便如此，仍然遭遇了几次三大财团爪牙的追杀。
李良看了下自己的手臂，僵着脸皮向艾佳妮问道：“
艾佳妮女士，你博学多才，应该能看出我所持有的超凡途径，你能帮我弄到对应的进阶药剂么？
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艾佳妮叹了口气：“我很想帮助你。
但是，我是自然学派的神眷者、教廷图书馆的守秘人，我的人身自由受到很大的限制。
我每天除了短暂的一两个小时可以自由独处——比如参加沙龙的这段时间——其他时段都会受到严格的电子监控，我没有办法离开教廷，前往大都会的地下黑市为你购买对应的进阶药剂。
至于我自己的进阶药剂，是一步步按照章程向上面申请、由上级审批的；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我没有办法通过官方渠道为你争取到进阶药剂。”
李良听到这段话，心脏突地一下沉了下去。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将目光投向巨石基座上的“引路人”。
那是在场三个人当中，最神秘也最“强大”的存在。
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无助和无奈，巨石基座上的剪影开口了：“我可以帮助你。”
这句话让李良眼中放出希望的光彩，他缓缓抬起头来。
但紧接着，他就听到神秘存在这样说道：
“但是，你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
钟长生拿起李佳妍的超凡遗留——那枚黑色珠子。
当李良发起求助，钟长生忽然意识到，将具备猎杀者途径序列9、序列8进阶药剂效果的珠子交给对方，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李良具有强大的战斗力，这是钟长生亲身体验过的。
一旦李良服用进阶药剂，完全掌握猎杀者途径的能力，他所具备的实力，将会等同于李佳妍的超级强者层次。
在阿劳扎古城，钟长生可是亲眼看到过，当李佳妍施展序列8能力，象之神的神像，或者说化身，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失去了行动力——这还是在李佳妍当时身受重伤的情况下！
一旦巅峰状态的李良加入战场，钟长生为李佳妍复仇的可能性将大大提高！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更希望由自己服用李佳妍的超凡遗留……
钟长生想到这里，心中苦涩。
他存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出于贪婪、想要占据李佳妍的超凡特性，而是出于一种内心的渴望——亲手复仇的渴望。
但是，他目前的实力才仅仅序列9，远远达不到服用李佳妍的超凡遗留的条件。
“现在的我还是太渺小了。
若要将神明斩下神龛，就不得不充分利用所能利用的每一份力量！
我必须慷慨地抛出诱饵，将这些力量变成任由自己操控的棋子！”
钟长生将手中的黑色珠子缓缓举起，黑光闪耀，他看着李良的眼神十分诱惑：“
李良，你有胆量么——跟我进行一场交易，一场以生命作为赌注的交易？”
……
巨石参差构筑的棋盘中央，悬坐于国王基座上的剪影俯瞰全场。
而取代了士卒棋子雕像的男人，像是被命运的提线操纵着，不自觉地向着剪影抛出的诱饵，伸出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