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提携之议(下)
丘介笑了笑,说道:“过后我会书写一份,交给李府上的奴仆。”
“算了,我自己知道怎么调养,还是不劳您费心了。”对于调理身体,有着后世经验的他来说,方法非常的多,最拿手的便是食补,虽说这唐朝物资匮乏,但也难不住他用蔬菜等食材,给自己补充各种维生素。只是不知这李承乾在宫里是怎么过的,身子竟这么虚弱不堪。
“丘公公。”阎泽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面色有些深沉的继续说着:“黔州县令穆守清,你怎么看?”
“穆家?”丘介疑惑的问了句。
阎泽平静的说道:“嗯,长安来访的尚书大人,将决定这穆守清的官途。”
丘介说道:“殿下,宦官不可参政,这规矩您应该清楚。”
阎泽补充道:“并非你所想,只是想听听你的建议。”
“因你!”丘介说完,转身拿起了桌上的茶壶,想要往面前的茶碗中倒杯茶水,晃了晃有些轻盈的瓷壶,让他有些不喜。
“怎么说?”阎泽有些不懂丘介的意思,虽说他是李承乾,但也只是个庶民罢了,这种升官之事并不是他现在可以左右的。
放下手中的茶壶,丘介面色缓和了些,便说道:“此次的尚书大人来黔州并非是为了这穆家,而是为了殿下您,圣上始终不放心殿下独自在此,虽说有老奴在这一亩三分地帮衬着,但有些明面上的事,始终不便露面。”
阎泽沉默了些,穆家的升迁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是为难了这位尚书大人,黔州不比长安,不过倒也自在些。
屋外的阳光照射在厚重的纸窗上,却没能穿过缝隙照到屋内。有些阴暗的房间,一老一少两人静静地在沉思着。
“理由?”阎泽突然问道。
“赋税。”丘介回答道。想了想又说道:“倒不会难为其家人和后辈。官职虽然很小,俸禄倒是多了些。”
“要是我,我定不会这般明升暗降。”阎泽笑着说道。
丘介说道:“在朝为官,本就应如此。”
“我倒认为有些愚昧了,如真的想来也罢,如不想来,这般做法定会惹的他在此风生水起。”阎泽有些苦笑,真不知这李世民怎么想的。说他还在乎这个逼宫夺位的儿子吧,却又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给他。
“他的家人会一直都在长安。”丘介笑了笑,明白阎泽刚才话中的意思。
阎泽一直认为这古代的官真的不好当,就拿明朝的官来说,大多数官员最无奈不是俸禄低,而是不想做官想回家都不行。而在唐朝为官,也是一条最难最险的人生之路。毕竟为官者,须有洞若观火的敏锐、驭人谋事的睿智、同时具备很高的操守、足够的定力、以己度人的慈怀、淡泊明志的心态,很显然穆守清并非如此,只是不知这位要来的尚书大人是否如此。
阎泽说道:“穆家,如有可能,多帮衬些,劳烦丘公公了。”
丘介笑着说道:“穆家的那个女娃的确很清秀,连老奴看了都有些心喜。”
“你都知道了?”阎泽惊讶的看着一脸笑容的丘介,心想这事儿应该就只有他和柳欣怡明白。
丘介说道:“旁观者清。殿下其实无需如此,若真心喜这穆家女娃,去就是了,凭他柳家也不敢说些什么。”
“始终心意难平,柳家帮衬太多了。”阎泽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些异样的神色。
丘介说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古君臣之礼,相比这柳家做的并不多。”
“我已不是君,柳家也并非臣子。”阎泽正色的说道。
“在老奴心里,殿下始终还是太子殿下。况且……”丘介满满的说着,眼中闪烁出一丝光芒。
“丘公公,此话不可乱说!”阎泽打断了丘介的话,在古代可真没有什么言论自由可言,这话如果传出去,那他可就真的没命了。
“公子……”一阵敲门声惊扰了屋内的两人,阎泽抬眼看着丘介摆手示意不要出声,而丘介只是笑着站起了身,拱手为礼后走向了窗边,一个转身便不见了踪迹。
“进来吧。”阎泽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时的还有一阵凉风拂来,吹的他有些冷,屋内的暖炉不知何时早已没了温度。
伴随着屋外阳光,平安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粥走了进来。
“公子,你怎么坐起来了?别再着凉了。”平安急忙的将米粥放到屋内的桌上,走到床前拿起有些厚重的被子,披在了阎泽的身上。
“无妨,”抬眼看着屋门处,发现天空清澈的连一片云彩都没有。只是因多日在屋内躺着,这明亮的天空有些刺眼。
阎泽看向身边一脸担忧的平安,又看了看桌上的米粥,说道:“看着还不错,只是没了胃口,你喝吧,”
听到阎泽这么说,平安立刻回了句:“这不行,公子你现在害病,必须要多吃些东西才能好起来。酒楼的生意和李府还需要您。”
看来这平安有些误会了,应该是害怕他英年早逝,这孩子也太单纯了些,阎泽有些于心不忍自己的多日装病行为,便开口说道:“没事,你喝吧,府上厨子的手艺也只有你们吃的惯。一会儿你把这米粥喝了,随我去趟酒楼,我做些合胃口的东西吃。”
“那……”平安依旧站在阎泽身边,有些不知说什么,心想自家公子从小便丰衣足食,哪里像他们这种贫苦人家的孩子,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都不容易。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阎泽有些恼怒的说着。
“是……是公子”
平安有些不舍的离开了床沿边,双手垂在两侧,而手上的动作却依旧保持着抓被子的形状。
拿起汤勺,舀了一些米粥,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转头对着阎泽傻笑了一下后,便将汤勺上的米粥喝干净。
阎泽静静地看着,就像后世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饭桌前,大口吃着饭菜一样心喜。但他越看越有些难受,倒不是因为自己的身子有了什么异常,而是这平安吃东西时的样子,让他有些极为不喜。这以前还真未关注到这些。
“你为何不端着碗喝粥?”阎泽听着平安有些震耳欲聋的喝粥声问道。
“公……公子……我一直都是这么吃东西。”平安含着嘴里的米粥,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