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魔石
徐家爷爷将盒子推向老人：＂把它用铁箱子装起来，然后扔了吧。扔的越远越好。＂
老人瞪着他，满脸质疑。
徐家爷爷微微一笑，退开好几步，好整以暇地捻起一颗夜明珠，观察起来。
＂你没有打开看过，怎么知道里面不是好东西。＂老人收回盒子，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温柔地摩挲着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次看到这个盒子还未满十岁……＂
徐家爷爷正欲说话，突然听到密道有声音传来，心中顿时一阵紧张。
老人爱惜地将盒子收入袖中，确定它的安全之后，心满意足地躺倒在卧榻上。
＂坊主，人已经带来了。＂中年男子瞥了眼徐家爷爷，一脸得色。
老人轻轻点了点头，挥挥手让中年人出去。
中年人脸色不豫，却不敢顶撞老人，行了个礼便退回密道。
随之而来的少年眼见他退去，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十分局促。
密室灯光已不甚明亮，阴影落在少年脸上，身上，像一只只破碎的蝴蝶，又像一头可怖的怪物，作势要吞没少年。
徐家爷爷看着他那熟悉的脸，浑然忘却，手中还拿着一颗夜明珠。
夜明珠落地的声响向各个密室传去，从开始清脆的脆裂声，传到最后变成呜呜鬼哭。
少年睁着一双小羊羔一般无辜的眼睛，慌张地看着徐家爷爷。
＂你叫什么名字？＂徐家爷爷问道。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他，似乎是怕徐家爷爷突然发难。
＂他听不懂中原话的，＂老人一直窝在榻上，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少年眼神闪了闪，慢慢低下了头。
徐家爷爷心中长叹，但脸上却丝毫不显，只是轻轻握了握少年的手臂，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老人卧在榻上，看着徐家爷爷十分不悦，也不知道开启了什么机关，墙上有一扇门缓缓打开。
又一条暗道！
一阵令人齿寒的笑声过后，一个身着鹅黄外衫的小姑娘提着灯笼出现在他们面前。
徐家爷爷看到小姑娘的那一刻，警惕之心顿起，上前一步挡在少年与小姑娘之间
老人似乎也没想到来的是她，眉头微微一皱，脸色不悦：＂三十呢？＂
小姑娘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藏宝市出了点问题，三十跟初一去处理了。＂
老人越发不悦，盯着小姑娘好半晌没有说话。
＂罢了，你……＂老人指了指小姑娘，又指了指少年，＂将他好好地送到客房去，再去告诉初一和三十，抓到闹事的，直接送到妄生手上，由他处理。＂
小姑娘一一应下。
似乎是见徐家爷爷满脸犹疑之色，老人又说道：＂徐柏千，她不敢伤害他的。你尽管放心……＂
徐家爷爷摇了摇头。
老人无奈，挥了挥手，示意小姑娘出去：＂罢了，就留他在这里吧。＂
看着小姑娘退出密道后，老人不紧不慢地就着茶壶喝了口茶，这才又把小盒子掏出来放在桌上。
＂你刚才说，这是不祥的东西，＂老人食指轻敲着小盒子，问道：＂怎么个说法？＂
徐家爷爷后退了几步，笑了笑说道：＂据我所知，它之前的主人除了我父亲之外无一善终。＂
＂那你快告诉我，你父亲是怎么逃一劫的？＂老人呼吸急促起来，努力将自己的身体往前伸，似乎这样能够听得更加清楚。
徐家爷爷缓缓说道：＂这东西在我父亲手中只停留了短短几月时间，除了最开始接触过之外，其余时候，我父亲都是用一个铁盒子将它装起来藏得严严实实的。刚开始我也不明白，后来才知道里面装的是……＂
徐家爷爷话音未落，老人便匆匆打开盒子，徐家爷爷默默拉着少年又退了几步。
盒子里装的东西让他呆愣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合上盒子，说道：＂是什么？＂
＂一块石头。＂
＂不错，只是一块石头。＂老人突然笑了起来，嘲讽道：＂一块石头也能是不祥之物？＂
徐家爷爷上前几步捻起一块夜明珠的碎片，展示给老人看。
老人眯着眼睛仔细辨认，可无论如何看，那都只是一片普通的碎片而已，尽管它仍然发出柔和的光。
＂那块石头跟夜明珠很像－－它们自身都会发出一种东西，不过夜明珠发出的是光，而它发出来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徐家爷爷随手将碎片丢进角落里，拍了拍手接着说道：
＂它的第一任主人，是个客商，常年在西域与中原之间往来做生意，听说这是他从沙漠里面的神仙之地捡到的，能让拥有者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不过最后这个客商死于恶疾。
它的第二任主人是个盗墓贼，从客商的墓里倒出这件＂宝物＂，本想靠它发一笔横财，没想到被官差抓住，最后死于牢中。
它的第三任主人，就是抓住盗墓贼的官差，他从盗墓贼身上取得所谓的＂宝物＂后，为避人耳目，隐姓埋名居于山野之间，最后死于恶疾。
第四任主人是一个商人，他为救一对孤儿寡母而买下这块石头，最后恶疾缠身，客死他乡。
第五任就是我的父亲，那个商人是我父亲生意上的朋友，他死后，我父亲出资为他置办后事，他的儿子为表感激，将他父亲视之甚重的＂宝物＂，转赠我父亲。
第六任，就是坊主你了。不过如今看来，坊主你是它的几任主人中活的最长的了。＂徐家爷爷说着，深深叹了口气，＂不过也快了。＂
老人听了这番话，手指虚扣在盒子上，将信将疑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再者，你怎么肯定是这块石头的缘故？＂
＂坊主为了约我来这里，不惜用这孩子威胁我，不就是对这块石头心存疑虑吗？＂徐家爷爷冷笑道。
老人沉默，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盒子。
徐家爷爷又道：＂其实这种石头是有名字的，它叫魔鬼石。在西域的传说中它是为恶魔所残害的人的骨头变化而成，因为怨气深重，所以对人不利。＂
老人又是一阵沉默，不过很快他便开口质疑道：＂我在西域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你是听谁说的？莫不是在敷衍我吧？＂
徐家爷爷笑道：＂那个人，你也认识。＂
＂哦？＂
＂殷如澄。＂徐家爷爷想了想，又补充道，＂他的西域名叫伊利亚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