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转折年
老哥更有收获,提前忙完了春种。接下去可以集中他所有的精力去培养他的三百三十三棵稻树了。这三百三十三棵稻树,下一茬又会结出什么样的稻果子呢?
鱼姑娘呀,当然是一心一意孕育她腹肚里的新孩娃儿啦。现在呀,老哥和鱼姑娘更成熟了,知道现在直到新孩娃儿降生都是肚腹中孩姓们的专有时间。有爱就爱在心里,安安静静地等待他们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才是爹娘给他们的最好礼物。
鱼姑娘的身子很健康,老哥的精力更旺了。花白的胡须没有变得更白,在已经牙牙学语的两个大孩娃儿们眼里,爹爹已经是最好的爹爹了。
没错,在鱼姑娘的心里老哥正是天底下最好也最可依靠的男人呀。
鱼姑娘带着她和老哥的五个孩娃儿,来到三百三十三棵稻树的地方。两个大一点的孩娃儿跌跌撞撞地跑到一棵大树底下,伸开双手想要抱住大树的身子。小孩娃儿们天生就会做这个动作的,见了他们够得着又抱得了的东西,总想揍上去抱一下。其中他们最喜欢也最经常抱的当然是爹或者娘的腿,当然是小腿,因为大腿太高了,他们哪够得着呀。
可是今天他们有点兴奋得早了一点,一方面大树太大了,四只小手都没能抱得过来;另一方面,明明听见爹爹的声音就在上面,抱到手的却不是爹爹的腿,爹爹的腿总是暖暖的呀,还有一股好闻香味的呢。
两个小孩娃终于想到抬头了,爹爹在上面呢!高高树枝上垂下来的才是爹爹的腿。两个孩娃儿举起手来都想够,这哪够得着啊。
在树上忙了好一阵子的老哥,慢慢地从树上下来了,抱起两个小孩娃儿,一边一个亲了一下。小孩娃儿的脸上立刻绽开了幸福的小花朵:这一回终于抱上爹爹了。当然了,抱的是爹爹的脖子,亲爹爹的脖子更温暖,香味道也更香呢。
鱼姑娘怀里的另外三个小孩娃儿也揍上来,也想要爹爹的抱抱。可老哥只有两只手,两只手再大也抱不下五个娃儿呀。
好在两个当哥哥做姐姐的,虽说自己都还整天离不开爹娘的怀抱;但哥哥毕竟是哥哥,姐姐定然是姐姐,自觉自愿地从爹爹的怀抱里滑了下来。当然哥哥跟姐姐都不走远,还是一边一个依在了爹爹的小腿上。老哥趁势接过了鱼姑娘怀中的三个小孩娃儿,这一回亲起来就要数一、二、三啰,幸福立刻写在了爹娘和所有孩娃儿们的脸上。
早晨的太阳格外的明亮,照亮了树林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看着眼前的三百三十三棵稻树,老哥和鱼姑娘的心都醉了。
老哥对鱼姑娘说,刚才把剩下的十来棵树都查看过了,一棵都没落下。所有三百三十三棵树上都发了新稻苗芽,也就是说稻种子已经在稻树上完全生根了。
鱼姑娘笑了,梦里的事情也会成真的呢。老哥说是啊,只要我们足够努力,心也诚,选的方向也对,再难再不敢想的事情也都能成的。
日头一天天长了起来,太阳公公也变得更豪爽,南边吹来的暖风越来越暖了。三百三十三棵稻树上的稻苗越长越长越长越高,盖过了树上所有别的枝叶,原来它们也是要独占鳌头的呀。
可是老哥心里没有十分的肯定,这到底是好还是坏。稻苗生长旺盛说明它们得到了足够多的营养,可这些营养是不是用对了地方,现在还说不准呢,得由日后的结果来检验。
稻田的经验告诉老哥,稻这种东西,看起来很容易种的,真的要呵护好它们让它们长出足够多的稻粒,实在不怎么容易的呢。好在现在呀,他有了鱼姑娘又有了五个小孩娃儿,秋后还会添上更多。这一份荣誉感,他自己也觉察到现在真的比以前更能想也更能干了。
鱼姑娘对老哥说,今年是个转折年,过好了这一年我们就能在这座大山里彻底扎根了。
老哥说今年也是大山的转折年,过好了这一年,大山就会变成真正的稻山。往后我们的孩娃儿们就可以在大山的任意一块地方繁衍生息,生出他们自己的孩娃儿。
这个时候老哥和鱼姑娘的呼吸都变慢了也变深了,仿佛眼前的孩娃儿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和大小伙儿,成了大山里真正的主人。而他们自己真的做回了爷爷和奶奶,老哥的爷爷身份终于名至实归了呀。
中午的时候一家人就在树林子里歇息。鱼姑娘拿过来树稻果子,一家七口人用最适合自己的方式吃了起来。
鱼姑娘对老哥说,现在的稻果子肯定比野果子强,但吃起它来总也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个野人,一点儿也没有吃饭的感觉,所以很担心今后它们不能真的成为主粮。
老哥说这些天他也在想这个问题,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自己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与其老怪稻果子不像主粮,不如咱们主动去适应它。今后咱们吃饭就是剥开稻果子,张开嘴就咬。其实细想一下,把稻子从田野里收上来,碾出稻米后再生火把稻米煮成熟饭。又要锅又要碗,还少不了一大堆柴伙。咱们一天三顿饭得花去自己多大的功夫,可以说我们人寿命的多一半都花在了吃饭上,也难怪都说人以食为天呀。
现在好啦,有了稻果子,随便走到哪里,只要带上它饿与不饿想吃就吃。吃饭的方式完全改变了,我们人类也终于从大自然的束缚里彻底解放了呀。
老哥的这个长篇大论把鱼姑娘完全说说服了,对呀,人活着一多半就是想着吃口饱饭。为此整天忙忙碌碌,经常没日没夜的。现在有了树稻果子,人也能像鱼儿和鸟儿们一样,想到哪儿就到哪儿了。再进一步的话,或许将来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人如同天上的神仙一样,想什么就能有什么;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