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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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裂谷岩浆

临玺抱着成血人一样的菩安,他逃不掉、也不想逃了,他想起以前杀人时那些人脸上的恐惧之色,他总是埋怨他的父皇将好东西还有疼爱都留给谚湛,现在才发现他父皇也是爱他的。

因为父皇爱他、有愧于他所以在他抢皇位时才露出那样悔恨的神情。还有菩安,他其实是很爱她的,只是被欲望迷住了眼,在她劝阻时烦她、推开她,原来这皇位最是不好坐的。

西边的残阳如血一般,像极了被血染过的殿前台阶,燃遍世间。

临玺低头,菩安好像睡着一样,她的眼睫毛好像一把小扇子一样,她很安静的躺在临玺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临玺轻轻抚上她的肚子唱起山谣。

山路上走下来一老和尚双手合十对着谚湛鞠身一礼:“阿弥陀佛,可否放过孽徒?让他在佛祖前忏悔。”

临玺轻声道:“师父,弟子罪孽深重,恐惊扰佛祖,况且弟子还有妻儿在等着弟子。”说完将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里。

老和尚闭上眼直念着:“罪过、罪过。”

谚湛神色复杂的扫了眼身旁的白月今,将传国玉玺一并交给他调马离去直奔天山门。

白月今冷眼看着那两具尸体让人烧掉,至于骨灰撒了吧,想必先皇也不愿意再见到他这孩子。手里的玉玺重的快要压断他的手腕了。白月今望着那明黄色的绸缎只觉得刺眼、连心里也沉甸甸的难受。如今国破了,家也亡了,他是孤家寡人了。

在睿涵关大地猛地裂开一条巨缝,巨缝下是滚滚岩浆。谚湛拽住一旁的树根低头看着下方,岩浆将落下去的树干燃烧殆尽,若不是刚刚反应快,这会被烧成灰的就是他了。

一道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神力将他托起带到上面,谚湛转身看到朝他走来的人动了下嘴唇:“姑父?”谚湛看清那张脸时退了一步,心里很是不确定。他哥很少穿这样繁琐又华丽的衣服,更不会头戴银色长耳巾纱帽。

谚渊走到一旁冷淡道:“走。”

谚湛小跑过去跟上小声又不确定的唤着:“哥?”

谚湛看到谚渊额头上的印纹,他见过那印纹,姑父曾经也有过,是姑父来不及收回让他看到了,姑父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说出去。

谚湛想了一会终是下定决心拦住谚渊,他看着脸色有点冷漠的谚渊欲言又止。

“怎么了?”

谚渊身上散出一层薄薄嫩绿色的光芒,光芒散去后那印纹也随之消失不见,那身繁琐的青袍也换成简洁朴素的玄衣。

谚湛目不转睛看着这一幕终于问出:“姑父和你是何关系?”

谚渊脸色越发冷毅嘴唇紧抿眼睛看向别处,宽袖下的手不停的抖着。

“哥,你们发生了何事?”

谚渊提步就走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样子,谚湛一把拉住谚渊又急忙问道:“哥,刚刚那树根不可能横空操纵出来的,哥,你在隐瞒什么?姑父在哪了?”

谚渊推开谚湛化作银色流光飞向天际,谚湛被气的头疼,来人界前他爹只留给他一点点能够护身的仙力,其余全被封印了。他们已经找了姑父好久好久了,眼看就要得到一点点消息了可这唯一可能知道消息的人却逃了。

周围逐渐炎热好像夏日一样烈阳照在大地一样,可这明明是冬季啊,莫非颠倒的季节又转回来了?不,没有,远处山上的积雪还未消散、融化,蛇也未出穴。

谚湛转身望向那条巨大的裂缝,他为自己凝上一层寒罡走向那裂缝,只见那裂缝里的岩浆慢慢溢了上来,岩浆溅起发出咕噜声,那层寒罡很快被热焰消去。

“为何不离开?”充满薄怒的声音从谚湛身后传来。

星纪一身雪白色的长袍飘在空中手持玉如意加持着咒语不断为周边降温,谚渊又恢复刚才那身装扮扯着谚湛跳上云端。

谚渊瞪了一眼谚湛,又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谚湛身边忽然一冷冷到他想打喷嚏,回头时发现一旁多了一人,从头到脚全用白布遮的严严实实的。

谚湛不知该怎么办挪步移到谚渊身后,析木看了眼直摇头:“罢了,莫要浪费神力了,星纪回来吧。”

“吾试试这个法子。”析木说着拿出一只银白色透明的小龙丢了下去。

不一会周围又落下几道流光,大火捋着自己火红的头发大大咧咧的喊着:“玄枵,你怎么看?”

大火看到谚渊有点生气的样子,刚准备开口说话就被实沈踢了一脚示意谚渊身后有人。大火一脸惊恐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半天才尖叫道:“你家小孩怎会在此?完犊子了,他知晓你身份了?”

实沈直接捂住大火的嘴将他拖到一边,并在他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警告他不要再说话了。

娵訾一下跳到云里冲到云边观望着岩谷里的岩浆:“玄枵这小龙似乎是你家的?”

谚湛看着周围的人从谚渊身边慢慢挪开,和他一起长大的哥哥怎么会成为玄枵呢?谚湛盯着谚渊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可那张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谚湛望着那张冷淡的侧脸忽然觉得他和姑父很像。

谚湛看着那张脸由面无表情变得满是寞落,心里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谚湛不甘心的再次问出:“你与姑父是何关系?”

云上众神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该如何。

谚湛见谚渊脸色逐渐变得痛苦不堪,他不知所措的站着想上前一步又不敢。

谚渊无力的蹲在云里低语道:“他是我生父,姑姑是我生母,他们都死了,是我害死他们的。”

寿星轻咳一声走过去隔开谚湛的视线:“殿下既已知晓原委,还请殿下保密不可外传。玄枵与御神的死与大殿下无关,还请殿下不要再提。”

谚湛一下摔倒在云里,他无法接受这些消息,他最爱的姑姑和姑父怎么可能会死呢?他一直觉得姑姑的死只是一个幌子,她一定在别的地方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