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当晚,商王受和王后就各自得了消息,驿馆里的周方使者,又在撬大邑商的墙角了!
商王受一拍桌子,当晚就要下逐客令,太宰急忙拉着道:“您别急!您别急!我们再看看,他们还与哪些人有过来往!既然在眼皮子底下,他们前脚走,我们后脚用起来就是了!臣已经叫斥候紧跟着他们了!我们再看看啊!”
商王受松了手,恶狠狠的瞪了太宰一眼!
“不许带走一人!”
太宰自知失职,躬身领罪!急忙下去布置…
“这个胶鬲是王族?还是贵族?”琵琶问道。
喜媚扒拉着指头算了算,思索道:“应当都不是!”
小狐狸无奈道:“那就怨不得太宰!太宰如今的眼睛,都盯着那些王族、贵族去了!哪里有空再盯其他的!”
琵琶奇道:“可为何?我们自家的人,自家不知道!那个周方却比我们还清楚!”
小狐狸肃着脸道:“因为他们睡着了,也睁着一只眼,看着大邑商!”
琵琶顿时觉着后背发凉!被人这么盯着,委实惊悚!
喜媚却叹道:“大约是因为,周侯昌的父亲季历,是死在殷都的!”
“如今…周侯昌又被王囚禁在羑里…”琵琶轻声道,三人沉默了…
周方也是一直生活在恐惧中,不得不处处盯着大邑商…
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除了强大,别无选择…
所以商王受想奋力摆脱累赘!
就是希望,不要将钱粮人,都消耗在无谓的祭祀、殉葬上!
如今的商王,虽然能集天下财物,却已经不可能像先祖成汤那样,轻装上阵了…
就听得侍女通禀,大王子圣来了!
“琵琶嬢嬢,烤兔子呢?”阿圣一到这时候,就会尊敬的称呼琵琶为嬢嬢!
琵琶却红着脸道:“今日恶来忘了!说明日烤…最迟后日吧!”
一干人都不相信的看着琵琶,不能这么哄小孩子的!
阿圣瘪了瘪嘴道:“好吧!”
喜媚摸了摸阿圣的发顶道:“阿圣不能多吃炙肉呢!”
小狐狸这才想起来道:“那就算了,我们明日叫庖厨炖鱼吃吧!”
却发现阿圣嘴巴瘪的都要哭了,急忙哄道:“若是恶来拿来了烤兔子,阿圣就尝尝,尝两口,咱们不多吃,可好?”
阿圣这才点头道:“去了殷都,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烤兔子么?”
小狐狸笑道:“我们叫庖厨…”还没说完,就知道那不可能!
巫医会第一个跳出来:不许多吃!
恶来的兔子,都是躲着巫医的!
小狐狸和阿圣母子正沮丧着,就听琵琶道:“那个吕公子尚…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是谁啊?”
“周公子发的岳父!妇姜的阿父!”小狐狸愤愤道!如今越发叫人怀疑,公子邑的去世…
喜媚思忖道:“我隐约记得…白矖姑姑也提过他!”
“对!我想起来了!”小狐狸醒悟道:“他是公子发的智囊!白矖姑姑说过!”
琵琶明白道:“我就说!他一个吕国的公子,跟周人混在一起做什么?原来是这样!我记得…你们说过…妇姜原是公子邑没过门的妇人吧!啧啧啧!不亏是智囊!这位吕公子尚,真是打得一手好盘算!”
喜媚惆怅道:“那位不知世事的公子邑,八成就是被他们给算计了…”
阿圣一看,阿母她们又在说自己听不懂的,干脆转身去拉着阿速喂小兔兔!
小狐狸望着琵琶道:“我们要去殷都了,恶来约了你见面,却没送你烤兔子,送了你什么?”
琵琶红着脸,大方的拿出那柄短剑!
将短剑一抽出来,三人皆愣住了,琵琶顿时脸越发红,额上冒汗,低声道:“我拿这剑去…砍老祖宗给的那根树枝了…”
然后树枝化成的稍棍没事,短剑却有些变形,还有个小小的缺口…
琵琶暗自腹诽,难怪收剑入鞘的时候有些困难呢!
小狐狸笑着左手接过剑,右手伸出两指,轻轻拂过剑身,口中念念有词,一阵微光拂过,剑身恢复如初,还越发精光闪烁!
小狐狸换手,挽了个剑花,点头道:“不错!很有诚意了!这是要讨了琵琶做大妇么?”
如今除了王族、贵族,没几个人能用上吉金制的武器,那些士兵、护卫的矛戈,大多数都是木为柄,顶端是打磨出来的石器,用绳子固定。
只有做到了长官,才能拥有吉金制的矛戈,也只是顶端为吉金,手持的下首,依旧是木柄。
喜媚笑着不依不饶,推着琵琶问道:“你呢?琵琶!你送了何物给恶来?”
小狐狸把玩着短剑笑道:“放心吧!我们琵琶不是小气的人!”
琵琶心虚道:“没什么…就是老祖宗给的那根小树枝…”
二人顿时愣住了!
喜媚无奈道:“砍了你就送人了?你是想试试这剑?还是试试那根树枝?”
琵琶呵呵笑着,不言语!
小狐狸正色道:“奶奶说,那是从当年夸父用过的那根树杖上,落下来的一截树枝,需得身上阳气旺盛之人,才能物尽其用!琵琶!你带着恶来修炼吧!不然…我担心他只能驾驭一时…”说着,将短剑还给了琵琶。
琵琶愣住了,当时就想着合适,别的没多想,草率了!
接过短剑,点了点头道:“我跟他说说!先教他吐纳吧!”
喜媚却唏嘘道:“琵琶!你是想好了?这么重要的…你都给了他!”
琵琶讷讷道:“没多想,就想着这个合适…给就给了呗!我教他修炼好了!”
喜媚的话不忍说出,只好按在心里,能教到何时?
看着把玩短剑的琵琶…小狐狸却莫名心中一疼…
抬头望着窗外那轮明月…为何大邑商…就成了末世…
相逢在这样的末世…又该何去何从…
小狐狸似乎明白了,原来自己一直不抗拒带着阿圣去殷都,就是越来越明白,自己无力对抗这末世的来临…
还有商王受…明明满心满肺都是自己,却依旧与妇莘生下小王子郊…
而自己…明明不想再与商王受有瓜葛,偏偏舍不下…
这是怎样的世道…怎样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