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调查团昨离平归国，报告书已签字完竣，莱顿 顾维钧等今晨由沪放洋，德 法两委员经西伯利亚返日内瓦

国闻社云。国联调查团编制报告，业经竣事。昨晨八时，报告书已由各委员签字完毕。全团除秘书长哈斯在华稍留外，其余重要团员即于昨日分两组离平。委员长莱顿、美委员麦考易、义委员阿露温德等于昨晨九时五十分乘飞机飞沪，定今日上午九时，偕中国驻法公使顾维钧由沪搭义国邮船赴欧。德委员希尼、法委员克劳德尔，昨日下午四时乘车赴塘沽，转大连、哈尔滨，经西伯利亚回欧。抵欧后，莱顿、希尼、阿露温德等将先行返英、德、义各国一行，再赴日内瓦。

调查团报告书覆核誊抄，迄至前夜十一时，工作完全终了。昨晨八时，各委员及秘书长哈斯齐集德国医院签字。莱顿首先签署，各委对结论部分意见完全一致，故皆签字（按外国习惯，少数不同意者可以不签）。哈斯最末签字。该书签字后，即作为调查团报告书之正本，并由德、法两委员经西伯利亚返欧时携往日内瓦，转呈国联。

莱顿等昨晨福特机飞沪

报告书签字后，莱顿等即于八时半出德国医院，分乘汽车，驰往清河。乘福特机离平飞沪者，除莱顿、麦考易、阿露温德三委外，尚有麦考易夫人，莱顿之秘书亚斯托，麦考易之秘书毕德，秘书文格司、莱瑞，与中国代表办事处及张学良所派之代表端纳共九人。张氏特派福特机新机，备与一行乘坐。清河航站由卫队营担任警卫，军分会、卫戍部亦各派部队与乐队到站欢送。昨晨自六时后，送行车即络绎驰车往清河航站。卫戍司令于学忠与外交部保卫处长王承传等到场最早，继来者有军分会常委万福麟、北平市长周大文、中国代表处秘书长王广圻、参事刘迺藩[蕃]、宪兵司令部邵文凯、第十四军长庞炳勋、汤国桢、沈祖同、调查团秘书吴秀峰、德国公使陶德曼、英使馆代办应格兰、义代办安芳素、其他各使馆重要职员连同各国记者约百余人。莱顿偕麦考易夫妇、阿露温德、克劳德尔、希尼及秘书长哈斯夫妇等，于九时二十分乘汽车抵站，军乐大作，莱顿等三委员与各送行者纷纷握手致谢。九时四十五分张学良氏亦到站致送，并与莱顿等在机前合摄一影纪念。摄影后，莱顿、麦考易等相继登机。九时五十分飞机于乐声里展翼腾空，并绕场一周，始向南飞去。送行者于是亦离站返城。莱顿等一行旅程约需五小时，下午三时左右可以到达上海。

德、法委员晚过津赴塘沽

德国委员希尼、法国委员克劳德尔、日代表吉田及随员等一行十五人，于昨日下午四时乘北宁专车离平。到东站送行者与晨间清河情况大致相同，计到张学良、于学忠、万福麟、周大文、邵文凯、朱光沐、汤国桢、唐宝潮、王广圻、王承传、王卓然、哈斯夫妇、皮尔特、吴秀峰及日本等使馆职员。军分会派张伟斌、中国代表办事处代表刘迺藩[蕃]护送离平。专车昨晚七时抵津，有小勾留，十二时抵塘沽，换乘日轮，于今晨二时由塘沽启程赴大连。吉田将由连返国覆命。德、法两委则由连赴哈尔滨，由该地再乘飞机至满洲里登西伯利亚车赴欧，途经东省时，不受任何招待。

【本市消息】 国联调查团德、法两委员于昨日下午乘北宁专车来津，本市军警当局接得报告后，即于东车站从事戒备，临时宣布戒严，禁止车马行人通行，并有公安局保安队及便衣特务分布附近弹压。车站站台悬有万国小旗，缀以五彩电灯。莅站欢迎者计有民政厅长王玉科、第二军参谋长刘家鸾、教育厅长陈筱庄，及各机构代表、德法日各国领事及武官等。七时十分压道车抵津，七时十五分专车进站。两委员于军乐声中下车，与欢迎人员略事寒暄。德领偕德委赴特一区福德饭店设宴款待，法领偕法委克劳德尔赴法领馆晚宴，日代表吉田未下车，日领后藤与谈数分钟即去。外交部派刘迺藩[蕃]陪送至塘沽。十时各委员登车，即开赴塘沽。今晨日轮长城丸赴大连，该委员等赠北宁路纪念品一件，该赠品为厚纸一方，上绘英、法、德、美、义、中、日七国国旗，并有代表十四人之签字。此外有英文字数行，大意为国联调查团为维持世界和平公理起见，于一九三二年三月至九月到中国与日本，本团主席莱顿爵士率全团到华北各处，北宁路局负责备车迎送，深为感谢，特作如下之文字，以兹纪念云。

莱顿离平时对记者谈话

莱顿临行前，在飞机场对记者一度谈话，因送行者多，只略谈数语，兹志如后（以下记者问，莱答）。问：“报告书结论内容可得阅乎？”答：“报告书将以最敏捷之方法寄到日内瓦，加以印制，分送中日两国，将来即在日内瓦、南京、东京三处同时发表。届时对结论内容当可明悉，现在未便奉告。”问：“何时可以发表？”答：“此刻尚不能预定。”问：“报告书是否亦送英、美、法、德、义等国各一份？”答：“同时发表。”问：“闻报告书约四百页，确否？”未答。问：“此次来远东之感想如何？”亦未答。问：“贵体已康复否？”答：“余现在精神甚好，惟以旅行时间过多，腿部稍感不适。”

又德国委员希尼博士，昨晨在航站对记者谈话如次。问：“调查团报告书是否由博士与克劳德尔将军携往日内瓦？”答：“并非余个人携往。”问：“由哈尔滨登车，闻将乘坐飞机，确否？”答：“或乘用飞机。”问：“返欧先至何地？”答：“余个人预定九月二十四日左右先到柏林一行，九月二十九日到日内瓦。”问：“莱顿博士是否亦先返英，再赴日内瓦？”答：“大约彼将先到英伦。”最后并谓此来得识许多朋友，殊为欣幸。

又调查团秘书长哈斯及其夫人定明日（六日）下午五时乘平浦车赴南京、上海，闻将与我方有所接洽。预定本月中旬北返至津，由津赴山海关视察，再取道东北经西伯利亚返日内瓦。副秘书长皮尔特定七日赴沪，将由沪返欧。秘书吴秀峰偕其夫人已于昨晚五时十五分乘平浦快车赴京，稍留去沪，搭轮赴广州原籍省亲，本月中旬由港放洋回欧。

莱顿等今晨由上海返欧

【上海四日下午九时发专电】 刘崇杰四日晨先访汪，谈外交方针，约一小时。据称中央对日本承认伪组织，已决定对付办法。旋宋子文、蔡廷锴至，偕汪至宋宅。顾维钧偕吴铁城亦到，密谈一小时。汪四日晚不回京。四日午刘崇杰假李拔可宅践顾，各界领袖十余人作陪。刘致欢迎辞，顾亦述中日外交情况。宴毕，顾、刘赴虹桥机场欢迎莱顿等，吴铁城、温应星、义使、美总领及各界领袖百余人均到。机三时三刻飞到，机场保护严密，各秘书先下机，美、义委员及莱顿先后下，由吴铁城等分别招待寒暄，即出场，乘汽车至华懋饭店。莱顿力守缄默，且以病躯劳顿，即登楼休息。义委旋赴义领署。定五日晨九时登船。随顾去者为颜德庆、钱泰、萧继荣等七员。据可靠方面讯，报告书确持公平态度，尊重国联地位及条约尊严。下午五时二十分，汪偕顾及刘崇杰至华懋饭店，旋宋子文亦至。汪与莱顿谈二十分钟，偕顾、刘先行。汪言所谈未得莱顿同意，不能发表，此来不过代政府慰劳。宋、莱谈至六时半，始偕端纳出。

罗文干抵沪与汪、顾长谈

【南京四日下午六时发专电】 罗文干、沈觐鼎二日晚由汉启程，四日午到京，外次徐谟及各司长等均赴下关欢迎。罗、沈到部休息，徐报告数日来外交情形，罗以调查团莱顿等一行及我代表顾维钧已定五日离沪赴欧，决前往一晤。下午一时，即请京沪路挂专车一辆，赶往会晤，徐谟、沈觐鼎、向哲浚等同行。罗俟与莱顿、顾维钧等会晤后，定五日夜车返京。罗谈：“此次赴浔、汉谒林、蒋，对今后外交应付方针，已商有具体办法。现以顾定明晨放洋，本人尚未与晤谈，对应付国联大会之方针，必须晤洽，调查团莱顿等一行返欧，余亦应送行，以尽地主之谊，故特兼程前往”云。

【上海四日下午十时发专电】 罗文干、徐谟晚七时到沪。罗当晚与汪、顾会谈。在汉谒蒋所谈，罗不欲言。

【上海五日上午零时十五分发专电】 汪、罗、顾、徐谟、刘崇杰，四日晚九时半往访宋子文，谈至十一时一刻始散。据汪谈，系乘顾未出国前，于国际外交方针讨论作一结束。

（《大公报》，1932年9月5日，第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