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沃兹之液
只见阿芙萝妮把双掌平摊在肚脐处。
身上那密密麻麻的骇人疮孔里不断滴落一丝丝粘稠的液体。
很快在她手掌中汇聚成一个五彩斑斓的圆球。
随后，从她正胸口的位置，一滴冒着火焰般的液体宛如一滴眼泪轻轻掉在上面。
并很快溶入进去，整个圆球立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矿场里宛如升起了一颗太阳。
维克多目瞪口呆：“沃兹之液？”
此言一出，惊得狗毛赶紧带着受伤的铁头又朝后撤去，老虱子跑过来帮着扶住已经快晕厥的铁头，眼睛却望着维克多的背影急得跺脚：“这可怎么办啊！”
因为这沃兹之液的威名，就算是帝国刚懂事的小孩都知道。
亚历山大一世在著名的塞舌尔战役中就曾经吃过它的大亏。
三个黑月帝国的炼金术士使用这种沃兹之液，轻易地就干掉了他派出的五千先锋。
而这支一向被他引以为荣的先锋队伍中，拥有五位圣骑士，其中更有一位蔷薇骑士，四名专职辅助的灰袍魔法师。
（注：帝国骑士实力等级分为铁甲骑士，银甲骑士，黄金骑士，玫瑰骑士，蔷薇骑士，光明骑士。禁魔令之前，帝国魔法师等级分为见习法师，灰袍法师，白袍法师，红衣法师，金领法师。）
这支实力强劲的先锋部队曾为他打下帝国广袤疆域立下赫赫战功，可谓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但在塞舌尔战役中却毫无征兆地全军覆没，连战马都没逃回一匹。
这个噩耗震惊了刚刚建立不久的整个帝国，引起的恐慌差点让这个新生的帝国就此夭折。
同样惊慌失措的亚历山大一世不得不亲自请出帝国当时魔法修为最强的红衣法师安德鲁。
但让人大失所望的是，安德鲁大法师也在与这三个炼金术士的对阵中败下阵来，他那件无比珍贵的法袍在这场战斗中化为了灰烬，更惨的是他还瞎了一只眼睛，丢了一只胳膊。
不过他虽然没打赢，那三个厉害的炼金术士也只是勉强胜出，也都受到了非常严重的魔法伤害，从此消停再也没出现过。
直到亚历山大六世收复登兰高地时，这种可怕的沃兹之液才又一次出现，一个军团三万多人马一夜之间死伤过半，让亚历山大六世品尝到了他先祖曾经感受过的恐惧和无助。
好在当时只出现一个炼金术士，虽然给帝国大军遭成了不小的伤亡和障碍，但在帝国将士们的奋勇进攻之下，原驻守登兰高地的黑月大军终究是一溃千里，这个炼金术士也只有望军兴叹，郁闷而归。
正基于这种可怕的历史印记，这沃兹之液已经如同地狱恶犬般臭名昭著，人人闻之色变。
至于这沃兹之液到底是什么东西。
首先得搞清楚一下炼金术士是怎样练成的。
在寻常人眼中，炼金术士无疑就是魔法师。
二者同样神秘莫测，同样诡谲怪异。
但实际上，炼金术士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法师，而炼金术更是与魔法完全不沾边。
因为炼金术诞生的时间，远比魔法诞生的时间更为久远，更为古老。
它的源头甚至可以追溯到人类冶炼出第一块金属的那一天。
从那一天开始，人类告别了石器时代，随着金属的广泛使用，生活变得越来越便利，也让人类对金属越来越狂热和痴迷。
尤其是黄金白银这类稀有金属被当成货币使用后，无数希望一夜暴富的家伙就前赴后继地投身于后来被称为伟大的炼金运动大潮中。
无数稀奇古怪的冶炼方法被鼓捣出来。
有人妄图制造出某种神奇的药水可以把石头变黄金。
有人尝试把铜块作更进一步的提纯。
有人甚至收集金色的树叶树皮等进行熬煮。
专心致志，屡败屡试。
结果自然只证明了这样的想法都是扯淡。
但正是在这种近似无聊的无用试验中，某些人惊奇地发现他们配制的炼金药剂虽然不能够生出黄金白银，却具备着远比黄金白银更大的价值。
比如用它们可以保持食物新鲜，可以让铁铜等普通金属的冶炼更为快速更为精纯，可以让肌肤变得白嫩细腻，甚至可以延长寿命……
这就如同打开了一片崭新的天地。
只是这些对人类有益的用途很快被分化出去，成为了一个个与后来的炼金术完全不沾边的民生行业，比如享誉整个大陆让所有女人都为之着迷的青春牌雪花膏的老板就曾经是个炼金制剂师，仅仅这一款产品就让他的家族富可敌国。
随着研究的进一步深入，一些心思更为刁钻更为缜密的人发现，在某些炼金药剂中添加不同的金属进去会有着不同的奇异特性，采取某种特定的手段使用后更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神奇效果。
譬如一种普鲁斯药剂中加入铜粉后，会变得无色无味，却能给人造成如同置身真实森林的幻觉；加入铁粉后，又会变得如同墨汁，一点气味就足以让一屋子的人顷刻昏迷；而加入金粉的话，则会变成金黄的膏状物，涂抹到任何物体上面都会让物体变得极其柔软。
随着魔法的出现，让炼金术士们制造炼金药剂更是如虎添翼。
因为魔法力更容易让他们在炼制药剂的过程中进行更为精准的操控和调配，所生产的炼金药剂更是越来越精妙。
但也仅此而已。
没有任何一个炼金术士愿意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对魔法的修习中去，对于他们来讲，拥有可以操控药剂的魔法力就足够了，完全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挖掘自身的潜力。
因为出色的炼金药剂足可满足日常所需。
一个三四阶的炼金术士就完全可以凭借药剂对阵两三个灰袍法师而不必担心落下风。
炼金药剂所具备的魔法免疫，本体强化等效果就如同圣骑士的圣战手环一样对魔法师们是非常有效，具备极大威慑力的，往往能搞得魔法师们怀疑人生。
因此现在的炼金术士虽然会基本的魔法力操控，却都不屑被人称为魔法师，魔法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好工具，真正撑场子的，还是伟大的炼金术。
炼金术发展到现在，最精髓的部分就是对炼金药剂的研制，各种效果强大的药剂不断被研制出来，什么死神之泪，恶魔之血，地狱火焰等不一而足，光听名字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所幸的是，基于原料辅料获取的困难，这些药剂基本上都无法量产，只能成为研发者自己独享的独门密剂。
因为炼金药剂需要用到的最主要辅料是喀特因水晶，纽祖火石。
前者只产于黑月帝国的喀特因水晶矿洞，这种水晶具备其它水晶所不具的一种特质，就是它能把药剂属性调和到最佳状态。
能保证本就昂贵的药剂材料不至于过于浪费。
而正因为喀特因水晶如此重要，导致喀特因水晶矿洞早几十年前就开始枯竭，一块质地上佳的喀特因水晶在黑市上已经卖到了三百金币的高价。
绝非一般的炼金术士能够承担得起的。
而纽祖火石则更是稀缺，因为它不是矿藏，而是一种稀有的陨石。
因散落在黑月帝国的纽祖高原而得名，只有偶尔幸运的家伙才能捡到一小块，但就看这个幸运的家伙有没有命足够幸运到能把它卖出去。
它是按克来卖的，曾经黑月帝国的地下黑市出现过一块十五克的纽祖火石，被一位神秘的炼金术士以五千金币的天价给买走了，买出的老板据说第二天就在黑月帝国的皇宫旁买了栋奢华的别墅，第三天就死在了床上，把陪睡的几个美女吓得从此安分守己起来。
纽祖火石能把炼金药剂的效力强化三至五倍。
乃是高级炼金术士垂涎欲滴之物。
而沃兹之液，便是在经过这两种强大辅料炼制而成的某种极其难得的炼金药剂中，添加了好几种本身就带有毒性的金属。
其中铅、汞、镉、铬比例最高。
还有一些只有炼金术士自己才知道的秘制金属加在其中作为可中和的药引，以防止自己中毒都无法可治。
其使用的效果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指甲盖那么一小点挥发到空气中，就足以让方圆几十米范围内的生物神经错乱，把任何靠近自己的移动物都当成要杀自己的敌人。
因此不难想象当初那些帝国先锋们是如何全军覆没的。
当然，现在阿芙萝妮的目标只有维克多。
激怒的她并没有丧心病狂到要把身处矿场的所有人都杀死。
“算你还有点见识！不错，这就是沃兹之液，不过你先不用担心别人，它的效果只会施加到你身上，我要你自己动手宰杀你这些所谓的兄弟！”
阿芙萝妮脸上闪过一丝快意而决绝的微笑，扬手就把这团光球朝维克多挥去。
维克多摇了摇头，收剑昂首：“亲爱的阿芙萝妮，我们真的要走到这无可挽回的一步吗？我是对不起你，但我始终还是爱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