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留下

一顿饱餐后，小雅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个地下室。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上面堆着衣服与日用品，地上散落着塑料瓶，还有几大袋子被打包堆在墙角，显得这个屋子愈发矮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么糟糕的环境，可怎么住人?小雅暗暗思索着不能再让隽待在这个地方，该换一个好一些的地方住。

“你是谁?”

隽还是忍不住出口问道。其实这本是个没必要的问题，他向来是不在乎的态度，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问了。

“我说了，我是小雅。”

对于隽的主动提问，小雅显得十分惊喜。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隽皱了皱眉头。

小雅无奈得笑了，真是个倔强的少年，可是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的到来，该怎么说服他留下自己呢？

看着少年刨根问底的眼神，小雅半真半假得回答道：

“我是个孤儿，漂泊至此，无路可去，不然你行行好，收留我一下。”

隽嘲弄得笑笑，眼里满满的是不相信。

真是个难糊弄的小子，小雅撇撇嘴，再次开口：

“我真的是一个人，我的父母在我18岁意外去世，我没有地方可去，只剩父母的一点遗产，勉强度日，在我的世界一个人生活了快两年。想找一个伴儿，不想一个人挣扎得活着。终于遇到了你，所以，可以让我跟着你吗？你放心，我不吵不闹，能做家务，也会赚钱的。”

小雅的声音从低沉到迫切，这是她的心里话，她真的不想一个人了，她想留下来陪他，她已经没有去处了，这是她人生最后一点期望了。

隽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紧抿的嘴唇，有些烦躁起来。他的心里其实有些共鸣的，他是个孤儿，从小一个人生活，看到了太多和睦共处的人群，又何尝想自己一个人，他也无数次渴望身边有家人，有朋友，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之人，可是，他也害怕冒险，害怕失去。

隽沉默了会，像是下定决心了般，开口道：

“随你。”

小雅松了口气，能留下就好。

隽站了起来，走到了那一袋塑料瓶前，扛起它，看了小雅一眼，转身走向门口。

小雅心领神会得跟上，开口问道：

“你多大了呀?”

“17。”

“哦。那我20了，比你大，你得叫我姐。你放心，我以后会照顾你的。”

“至少我有住处。”

隽戏弄得说道，小雅被堵的哑口无言。也是，现在我是无家可归的人设，自己设的人设，哭着也要走完。

隽偏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女孩，只见她现在懊恼的模样，顿觉十分愉悦。

将塑料瓶换了一点钱后，小雅开始打起了主意，不能再让隽生活在那么糟糕的环境下了。

“隽，我还有些钱，既然以后要相依为命，现在住的地太小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住吧，到时候我再出去找个活儿。”

看着女孩认真的眼眸，隽沉默得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去了中介，找到了一处便宜的房子，两室一厅，面积不大，地处有些偏，胜在价格便宜。最后敲定了下来。

拿到钥匙后，小雅跟隽回到地下室拿来了衣物，收拾了一番，终于有了像家的地方了。

好在这房子本身就有些家具，不然就有些空了。将布满灰尘的家具擦洗后，小雅去了厨房下了点面条，和隽坐在桌子上吃晚饭。

饭后，小雅与隽一起去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钱包在逐渐消瘦，本来就拮据生活更是窘迫了。小雅暗暗决定要快点去找工作，不然要露宿街头了。

晚上，躺在硬硬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小雅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不同于她生活的地方，只要一想到如今她与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心中就有些欣喜，生活有了继续的动力。

第二天，小雅早早起床，准备了早餐。见隽还没起，便出门去了。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小雅并没有感到迷惘，哪怕在她的世界，她与她所在城市也是陌生的，她是个孤立的个体，总是格格不入，早已被遗弃。一番寻找被拒之后，终于有一个超市愿意收下她理货。一个月2000块，勉强够他们两个生活了的。

和老板敲定上班时间后，小雅又去商场给自己买了一套便宜点的衣物，又给隽买了一套，便走上了回家的路。

进入家门，迎面撞见一个笔直的身影，小雅被吓了一跳。

“隽，你怎么站这?”

“去哪了？”

隽盯着她。今早起来不见她，他以为她走了，她不要他了，既然选择了留下，就没有了离开的机会，他不许。

看着眼前这个执拗的少年，小雅不禁泛起心疼。她温柔得解释道：

“我去找工作了，总不能坐吃山空。你放心，说了要留下，自然不会离开的。”

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隽的眉头逐渐舒展。

“找到了？”

“嗯。在一家超市理货。一个月2000块，虽然不多，勉强够我们生活了。”

“嗯。”

隽转身去了厨房，拿出早餐吃了起来。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尽管穿着破旧的衣服，也不能挡住他举止间的斯文。

小雅提着塑料袋走到桌前，把它放在了隽的眼前。

“给你的，你身上这一身太旧了，一会试试。”

隽愣住了，仿佛从未料到。注视着小雅眼中细碎的星光，他的心脏又复苏了，砰砰砰，有着蹦出胸膛的架势。

看着隽傻愣愣的模样，小雅轻轻得笑了笑，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不忘回头打趣道：

“不要忘了试，不行还可以去换的。”

直到良久，隽才反应过来，已经没有小雅的身影了，他低下头继续吃饭。隽吃完后，主动收拾了东西，他走进小雅的房间，来到了小雅面前，看着那个微微仰起来的笑脸，一时有些无措。他轻轻得咳了一声，开口道：

“我出去找点事做。”

闻言，小雅也站了起来，

“一起吧。”

“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