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教育
福建师范大学专业多,而且更巧合的是,我、佁然、影期、梦泠、悦奇、冷期,竟然一起上了那个大学。
大概快要上初三的时候,我越来越清晰对未来的规划,未来要上哪个大学,以及上哪个大学的什么专业,还有选几个专业。当时的我还不希望他们知道我想去哪个大学,但又特别渴望跟他们交流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晚上睡觉的时候,黑着灯和后妈、还有两位哥哥讨论以后上哪个高中,再逐渐隐晦到大学的问题。也只有黑着灯才敢说,因为打灯说那些,林倚屠肯定又要打断我了:“说那些干嘛,打这个灯说浪费电,等闭了灯再说,闭了灯你随便说。”
谁知,这会儿闭着灯说,他又开始了:“说那些有的没的有用吗?别以为生物地理考满分了,你就能考上高中,反正你也考不上,还不如现在好好学学那些呢。”大人真的很矛盾,考不上,那还学什么?于是,我的内心由原本对高中的憧憬又开始紧张起来,起身使劲的挠他,把他身上挠得红了一道又一道……
高中开始,每一天努力靠自己;上大学基本上不跟家里联系,因为每一次联系,他们的“批评教育”无形之中都会增加我们自己的压力。
有一次,家长接待日。第一天,我们仨商量,由于家庭不同,必须有人暂时离开这里。我和佁然内心挣扎着:“要是被他俩知道,我们俩住的不好,指不定对我们一顿什么轰诈呢。”影期似乎看出了我们的难处,主动把房子让给我们说:“那你们住这儿吧,我的家长不会介意我住哪儿的。”“谢谢你,影期。”我们俩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
第二天,林倚屠和后妈都来了,我在学校的表现一直都很棒,老师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儿表扬我,可他们似乎并不买账,在私底下悄悄说:“佁愿她竟然考上大学,全凭运气,本来我也不想送她去的。”
耳尖的我听到了这,内心简直要崩溃了。他们眼中所谓的批评教育怎么从指出错误变成一味打压了呢?更何况后来大学的学费以及生活费都是我自己赚的。
晚上,佁然给他们做了一道菜。在林倚屠和后妈开始动筷之后,我品尝了一下,简直是人间至味呀。连他们俩也赞美这道菜,佁然听了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会继续努力的。”他们听了佁然说的话,脸色立马变了,怎么夸你一下就骄傲了呢?你应该这样说:“还不够好。”“你看看人家林北汐,在工地打工赚钱,虽然年薪10万,但别人夸他这么小就会给家里挣钱时,他就说现在挣的还不够多。”
看到梦泠那边内心瞬间舒坦多了,梦泠的家长大喊指挥她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稍有不称心如意的地方,就会对她大喊大叫,更有甚的已经是“男女混合双打”了。
这大概就是她会喜欢北汐的原因吧。北汐虽然受教育程度不高,但好歹也还能算是一个绅士。记得那年,同一个房檐下的,也是那天因为北汐钱被收走了,我们为了让他开心,佁然送了北汐自己珍藏的100颗糖。佁然离开后,北汐迫不及待地要尝一块。这时,偶然瞅到梦泠眼巴巴地看着他,北汐看了看手中的糖,又看了看她,梦泠那时明显还是很怕他,想要又不敢接近,而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把手里的那块儿糖给她了。梦泠看到糖,很开心。望着北汐离开的背影,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只跟他一个。而北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口气儿把那99颗糖都吃光了。
另一边悦奇虽然她的父母智商不高,但是非常支持她想干的事,只要不违法,还有影期家的家长开放日,简直就像共享天伦之乐,不像我们。
校园里有一对情侣,从认识他们时就很亲密,大概是高中带的。家长开放日,他们的父母也来了,而且两家家长谈得也很好。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俩个情侣都是富二代。那天,他们和父母的亲子关系就在我们眼前,时时刻刻扮演着让我们羡慕、嫉妒、恨的角色。
一天过去了,难熬的家长开放日也终于结束了,松了一口气之后,一切生活都恢复了正常。
大学的某一天,佁然像平常一样起了床,忙忙碌碌地度过一天,完全忘记了那是什么日子。直到临近晚自习时,悦奇送了他一块小纸杯蛋糕,还很兴奋地说道:“生日快乐!”“生日?”佁然被她这一句话吓了一跳,不过,还是从中捕捉到重要信息,充满疑惑地问道。“对啊。”影期哥哥把一本《蛙》放到佁然桌子上,“你的生日还是我们告诉悦奇的呢。”我把《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也放在他的桌子上说道。佁然这才想来,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唉,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怎么忘了”一边伸手拿起悦奇送的纸杯蛋糕,吃了起来,我为他庆生很开心地说:“佁然、悦奇,明天放假,上了一周学,终于可以赖两天床了。”佁然一边细细品味淡蓝色的奶油与那松软的蛋糕在唾液淀粉酶分解作用下的甜味,一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第二天放假,这是影期和我的生日啦。一大早,他们洗漱过后,看见了桌子上有佁然和悦奇送的礼物,桌子上还有一张卡片,影期好奇地拿起来读:
亲爱的影期和愿诺:
你们好!我要陪悦奇租一个房子,但祝福要送到,生日还是要有仪式感。
祝生日快乐!
我听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儿感动的,至少佁然他还记得我们的生日,但怕影响影期过生日心情,连忙转移话题:“影期哥哥,我列一个购物清单,你可以帮我买一些东西吗?”“可以啊,你要我帮你买什么?”影期一手插着裤兜,看着她,很温柔地问道。“好的,哥哥,你等一下啊。”我着急忙慌的从卧室里拿出纸和笔,爬在客厅的桌子上写字,连叼在嘴上的笔帽也不顾,竟然还能小声嘀咕一下:“牛排、蜡烛、薯片……”写完之后,干净利落地笔帽一扣,双手把购物清单递给影期,“影期哥哥,就这些,谢谢,你真是个好人。”影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中的甜蜜完全表现在脸上,接过后说:“那我走了,再见。”我冲他招招手:“影期哥哥,再见。”
影期看着购物清单的内容,正准备伸手拿牛排,却发现了一双手,迟疑中,顺着手的主人望去:顾韵晗推着装了很多东西的购物车,而身后是幸泽,她们的身体贴得很紧。影期愣住了,不过,韵晗倒是落落大方的笑了笑:“苏影期,你也出来买东西啊?那这牛排给你吧。”边说,边眼神很暧昧地瞅向幸泽:“幸泽,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这时,影期似乎也反应了过来,微微点点头。都走过去了,因为他们早已确定心中的那个人……
佁然带悦奇来到那个看房的地方,不算很华丽很是很干净的一个小区。他们在网上已经选好了要租的房子,这次过来,是来看看是不是卖家秀。和房主一起走进那个屋子,和网上描述的、还有图片一模一样。这时,房主问:“怎么样?”悦奇刚要开口,佁然暗中阻止她,自己先悠悠的开口:“嗯。”就这样,双方按照流程进行。
冷期偏偏在这附近,看见佁然和悦奇在这,很奇怪:他们俩怎么会在我家附近?”
买完我列表上的那些东西,其实,影期也有些疑惑:阿诺什么时候变口味了?很多东西都是我爱吃的啊。可那么多东西沉到让他都顾不上问这个问题,只想把这些东西拎回家,好休息一会儿。
好不容易到了之后,打开门。本来整洁的家,似乎还变得更干净了一些。桌子上还摆着一个蛋糕,再看向厨房,只见我是穿着带小狗图案的围裙,戴了一双小熊模样的手套,应该是刚刚烤蛋糕了,一转身,正好与影期的眼神对视,本来就不习惯看人眼睛的我对视了几秒,就下意识地开始转移话题:“影期哥哥,我蛋糕做好了,就差你买的这些东西,再做些菜,就可以吃了。”说着,把影期手里的袋子吃力地铃了过来。一块牛排在锅里煎着,影期突然过来,一只手握着阿诺的手,从后面抱着她,身体紧贴,另一只握着阿诺正拿着锅铲的手,阿诺这次感到了,他们这样真的有点儿暧昧,但她似乎又情不自禁地享受这样。
回忆又不禁飘到了几年前,大概是初中,那时,她还生活在奶奶的房子。一次,对美食的好奇,进了厨房,看到那些锅碗瓢盆,心血来潮,从冰箱拿出一些鸡蛋,正准备开火,做自己最爱吃的炒鸡蛋。不巧,奶奶看见了灶前的阿诺,连忙把她推开,说道:“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别给我乱碰啊,火多危险啊,万一不小心把家炸了怎么办?”阿诺倒是忿然想着:那我迟早不要做饭的嘛,现在的男生虽然也有会做饭的,但不能总靠男生吧,我可以不做饭,只要有做饭的能力就行啊。就算以后不找对象,那去周游世界,我自己也得会做饭,也不能总靠你们吧。难道等我以后自己一个人做饭时,把家炸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就离开了这个房子,在现在这个家偶尔练练厨艺。
菜都做好了,影期帮忙把菜端上来之后和我一起入座。“影期哥哥,来我们许个愿。”“嗯。”他俩面对面十指并拢:
“希望阿诺今年生日开心。”
“希望影期哥哥今年生日快乐。”
许完愿后,他们都睁开了眼睛。我知道自己不会吹蜡烛,所以只是做了一个吹蜡烛的动作,让影期把蛋糕上的蜡烛吹灭,蜡烛果然被影期这么一吹就灭了,俩人开心的拍拍手。之后,我笑着先切下彩虹般颜色的蛋糕放到盘子里,拿起叉子,递给影期,影期嘴角微微一翘,接过时手还触碰到了对方,心里小兔子一般乱跳。“哥哥,你快尝尝。”影期往嘴里送了一勺,蛋糕的味道甜而不腻,松柔的恰到好处,奶油也很是细腻,吃进嘴里,让人们用舌的搅拌将它们混合时也会感到锦上添花,影期不禁竖起大拇指。阿诺“嘿嘿”笑了一下,拿出一个海洋样子带有鲸鱼喷水图案的盒子,递给影期,俩人心有灵犀的指尖又触碰了一下对方。“这是什么?”影期看了一眼阿诺,又看了一眼这个盒子问道,由于还咀嚼着刚塞在嘴里哪块蛋糕,所以还鼓着,样子分外可爱。“哥哥,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影期很傲娇的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是一个深隧星空样的领结。影期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跑到自己房间,愿诺看他这个样子很好奇,转过头看他,只见影期又把手背后,从容地走了过来,待他走到她面前,阿诺像着了魔一般,站了起来。影期从背后,举起那个东西,要扣她的头上,阿诺看着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没感觉到什么疼痛,又睁开了眼睛,影期双手背后,庄重地说:“生日快乐,阿诺。”
那是一顶粉色的帽子,还带有两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影期哥哥第一次踏进录音棚,在录音棚门口正好碰见了骑自行车路过的北汐,北汐远远望见影期下了车,开头就是一顿威胁:“你最好不要动阿诺。”可影期却没打算要跟他耗下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正要进去,北汐拦住他:“你最好给我记住了。”说着,就走了。而影期也走进录音棚,那里虽然不是很豪华,但是却很实用,录制了他的第一个音乐。虽然他现在并没有出名,粉丝寥寥无几,但我始终认为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自从第一次录音后,影期仿佛有什么心事般,过了一段时间后,请愿诺和佁然进了他的卧室,有点儿筹措不安地问道:“你们说,我开个音乐公司怎么样?”“嗯……”佁然想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要开音乐公司?”影期像面对面试官一样,认真地说:“希望更多有音乐梦想的人来实现他们的梦想。”阿诺听了,觉得想法很不错说:“那这是个好想法啊,我支持你!”佁然也是毫不犹豫地说:“我也支持。”
得到朋友的支持,影期的内心受到极大的鼓舞,一切创立公司的工作准备就序,可突然就遇到了瓶颈——注册资本不够。影期看到提交的材料已经准备就序,资本也在努力赚取,可还是不够,心急如焚。
愿然兄妹看到他这样,也是爱莫能助。
一天大扫除,我打扫书柜时偶然发现了一张照片:我蹲在一边,佁然哥哥和北汐哥哥蹲在另一边,而奶奶在我和佁然哥哥的中间,我们面前是一堆地摊货。“佁然哥哥,你快过来看啊。”我揉揉头说道。“什么事啊?”佁然哥哥凑过来看。“喏”我把照片递给佁然哥哥。
大概是上初三时,倚屠面临失业时,每天回家看我们都是各种不顺眼,回家不打、也不骂我们,只是不停地说我们各种没用。奶奶悄悄来到我们的卧室:“佁愿、佁然、北汐,你们的爸爸没钱了,现在也是你们该孝顺的时候了,拿一些已前的玩具,当掉吧。”“好。”我们三个人齐声回答,反正那时我们有些玩具已经没用了,如果不卖反而会被大人臭骂一顿“不孝”之类的,这可不是比喻,真的比挨打更难受。有些愚昧的家长认为现在小孩真脆弱骂一顿,不痛不痒的哭什么,其实不然,记得儿时的生物书里讲是因为神经传导之类的生物学。很快,我们找到了很多可以卖的玩具。奶奶看到了这一堆,很满意地问:“都找了吗?”“都找了。”又是一阵机械声的回答。奶奶点点头,眼神一撇,似乎发现了什么,走了过去。我顿时感觉不妙,赶紧跑了过去。“把它也卖了吧。”奶奶举着一只玩具熊说道。“不,奶奶,求求你别卖它,它陪伴了我十四年呢。”当我听到这时,泪浸满了双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孝呢?”奶奶恼了,要把这玩具熊拿走。“奶奶,别。”我赶紧抓住了它的脚。“我是你奶奶,我说了算。”奶奶也硬扯,它已经快露出了不纯色的绵花。“阿诺妹妹,别扯了。”“阿诺,算了吧,都快要撕坏了。”北汐哥哥和佁然哥哥看到我和奶奶吵了起来,连忙来阻止。当我注意到佁然哥哥说的那道裂缝时,连忙心痛地放下手:因为我爱它,所以我更不能毁了它。
来到地摊的专属位置,两个小卖部之间夹着,零零散散的。而且,现如今,再也不用担心地摊货的质量问题了,因为摆地摊可以免费办理一些类似于公司的签证,但比公司的简单,时间更短一些,类似于交身份证办理证件,出了问题三天之内能保证负责的那种。而且不干的时候也没什么后赘。
很快办完证件,我们来到一个指定的地方。奶奶让我们拍张照纪念一下,于是就有了这张照片。
经过一系列努力,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除了北汐一起帮影期筹集了创建公司的资金。那天,我们带了礼物祝贺他:“恭喜你啊,算是当上企业家了!”他笑着说:“我算是资本家吧。”我很好奇:“影期,你这是谦虚的丑化你自己吗?”“不。”他摆摆手说,“这是事实。”
仍记得,那只熊被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买走。她当时紧紧盯住了它,向她的父母撒娇:“爸爸妈妈,我要那个。”“好好好,给你买。”就这样,我们之间做了交易。还记得那时,我亲手把玩具熊递给她的不舍,直到奶奶的催促。望着她和它离开的背影,我冥冥中愣神儿,意识到了:它不属于我了,永远不属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