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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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寻梦

就这样我们商量好了之后,我尝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先把我们家进医院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又拉着这个男生的手腕,边拉边对他说:“跟我一起看看我哥哥吧。”说着,我们走到佁然床边,我们又趴在床上,做着与之前在妈妈病床上相同的动作,然后抬起头,眼睛看着这个男生,指了指床边的怡然,向他招了招手:“过来吧,这就是我的哥哥。”这个男生看着她那样,有些好奇,却不受控制的跟着她做相同的动作,就坐在我的旁边。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静得出奇,尴尬的气氛弥散开来,过了良久之后。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他开始变得躁动起来,又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位哥哥可能是想聊聊天,又不知道聊些什么吧,这样想着,我只能笨拙地先挑起了话题。

“苏影期。”这个叫“苏影期”的大哥哥,在大人眼里,或许会被认为不太会接话,所以才仅仅简短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吧。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也不太会社交之类的东西,让他抛开情绪,还能想到的话题只有这个了,能不能继续聊下去就靠它了吧。

“可以吗?”苏影期的眼中闪出星星般的光芒,那应该是对友谊的期盼。很显然,我应该是他的第一个朋友吧。

“当然可以了。”说实话,苏影期也是我除了自己亲哥哥之外的第一个朋友,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不熟悉的人交朋友,回答得也是有点小心翼翼。

“那我可以叫你影期哥哥吗?”我又很谨慎的问道。

“可以哒!”影期倒是通过这次谈话中变得越来越开朗。“那你叫啥?”影期感到一丝的兴奋,开始主动问一些问题。

“嗯……”我思索了一阵,得到了一个确定的答案:“影期哥哥,我叫柯佁愿,不过你可以叫我阿诺。躺在病床的是我哥哥,叫柯佁然,你叫他佁然,可不可以啊?”我很局促不安地问道。

“好!”影期很爽快地答应,影期可能是怕忘记,或者调皮,所以重复了一遍:“阿诺妹妹,佁然。”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是我先打破了那连掉根针都能听得见的沉静:“抱歉,我要去看看我妈妈的情况,拜托帮忙看一下佁然哥哥,谢谢,影期哥哥,很高兴认识你。”“好。”影期望着阿诺的背影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回到妈妈的病房,妈妈应该已经控制住了情绪,停止了哭泣,又或是隔着口罩,看不出她的表情。我见此在妈妈面前很平静地倒了杯热水。看着妈妈轻轻抿了一口,我抬起头,很兴奋的样子:“妈妈,我交到新朋友了。”“嗯?”妈妈微笑地看着我,好奇的问了一句:“谁啊?”我的小兴奋中,眼神带着犹如青花瓷般洁亮的纯色回答妈妈:“妈妈,他是影期哥哥。”妈妈又喝了一杯水,饶有兴趣地问:“可以带妈妈见你的新朋友吗?”“妈妈,这我要问问他才可以。”这时,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说道。

夜深人静,阿诺和影期都在夜里辗转反彻着,期待明天的到来,只因为明天又可以做一些意义的事情,对了,快是春分日了。三月冬春之交;三月二十一,春冬之交;温暖和寒冷,春冬之交。春天真好,是个新生的季节;是个交朋友的季节;是个把爱传递给他人的季节。可有时,我觉得阿诺就像《大鱼海棠》里,敢爱敢恨的椿;而影期则像是《大鱼海棠》里,为爱而生的湫。

春夏秋冬……

“影期哥哥,我向妈妈介绍你了,可以让我妈妈见见你吗?”我边说着,慢慢走进了房间,可下一秒就不知所措了。因为眼前的景象是:佁然早已苏醒,床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影期,另一个男人,中等的个头和身材,看起来像是他的爸爸。

我顿时感觉有一点儿紧张,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开头,还好,那个男人倒是先开口了,满面的笑:“你好我是影期的爸爸,你就是阿诺吧,听我们家影期提过你。”然后,又冲影期皱了皱眉头:“快去跟人家打招呼。”佁然听了这儿,内心明显的感受到一种压抑。而影期此刻是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盯着我。弄得我毫无办法,只能呆呆的一步一后退,被影期这充满敌意的眼神吓傻了。

而柯铭晞——我和佁然的妈妈不知在什么时候过来了,她半蹲着身子,手轻轻碰着我的后背,慈祥的眼神,同时还看向佁然和影期:“阿诺,带佁然和影期看一下你的乐器好吗?”我和影期还没反应过来,眼神迟疑的在那儿盯着妈妈,感觉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而佁然则开始吃力地下了床。

久久站了一会儿,我终于反应过来了,大步流星的走到影期身旁,牵起他的手腕儿,微微一笑:“影期哥哥,佁然哥哥他还走不了,咱们扶一下他吧。”说着,拉着影期一起跑到佁然身边帮忙。现在,影期也反应过来和我一人挎佁然一个胳膊,心里又后悔着,检讨自己:下次一定要主动一点。我坏笑着想:影期哥哥,我期待着你下次再主动一些。

空气中的消毒水,在走廊里充斥,牵引着我们来到愿然兄妹妈妈的病房里,那里有个空位,是愿然兄妹妈妈的病床,上面还放着一把吉他,是阿诺的。我把我的这把吉他拿了下来,又和影期把佁然放到一个病床上。之后,我又盯了一会儿自己的那把吉他,扭头问影期哥哥:“影期哥哥,你学过吉他吗?“”影期却答非所问,笑着说:“我可是学过好几种乐器。”这样的开玩笑,却并不知道阿诺心里的想法,可双胞胎兄妹好像是心电感应似的,佁然抢一步说:“阿诺会写词,让她写词,你唱歌吧。”“唱歌?”影期听了佁然的话,有些大惊失色,难为情的往后退。“对啊,对啊。”我立马咐和道:“影期哥哥,你可以先想一些调子,我来写词。”边说,还边把吉他递给了他。

“啊,我们家影期时间上,原来是夹在你们家阿诺和佁然之间生的啊。”影期的爸爸与愿然兄妹的妈妈,嗓门很大地说道。”妈妈尽量掩饰对这种大嗓门的反感:“你们家影期怎么了?看起来有点羞涩啊。”“啊……”苏卿翔一边摇头,一边摆手,也不知什么意思,“我们家的影期有点儿内向,不太会交流,所以有点儿抑郁症,还请你们家阿诺多和他说说话啊。”说到这,妈妈神情严肃起来:“影期爸爸,我觉得你还是没有掌握好教育孩子的方法……”

而这边的影期接过了吉他,找个地方坐了下来,随便弹着吉他的几个音符,只见阿诺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本,手上正写着什么东西。便好奇地凑过去瞅了一眼:“这什么啊?”头也不抬,随口说了一句:“《期愿日记》听到这,影期默默头,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叫《期愿日记》啊?”这时,佁然插了一句:“期,乃对未来的期愿也;愿,乃靠自己的努力实现期待也。阿诺说,她觉得写日记也要有仪式感,所以给它取个名字,但毕竟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她没有嘛。所以,是我帮她想出来的。”“就你聪明!”我不屑地撇撇嘴说。

“他的妈妈是个歌手,又要到很多地方巡游演出,因此他只有过年才能见到他妈妈。而我最近因为工作,也快要带他离开了,况且,这还能让他见到他妈妈。”影期的爸爸叹了口气之后说道。“希望这仨孩子能珍惜认识的时光。”妈妈也似乎在感叹岁月不饶人似的说道。”

孩子们在暮色中各找各的家长,我们的妈妈和影期的爸爸,无奈地告诉了他们一些关于彼此未来的去向和今天他们聊的内容,本以为他们会失望,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他们听到的时候,表情只是一瞬间的失望,随后也舒心了。

第二天的临近正午,嘴馋的我,不停地向妈妈撒娇,希望妈妈给一些钱,买点零食和午饭,妈妈刚开始并没有答应,可因为生病,还是没经住我的软磨硬泡。

接过手机,带着口罩的阿诺可能已经练出来了,飞一般地跑出医院。这座繁华的城市,仅隔一天,几乎所有的东西都翻新了。有时候,我在想那些海外华侨若是哪一天归了国,望着那千万家灯火,千变万化,却又不知哪盏是为自己点亮,又该怎么办呢?

不知什么时候,医院旁边又多了一个卖小树幼苗的店。可能是因为店面包装太过华丽,我情不自禁的就被吸引进去。

店内空间不算太大,树种却繁杂多样,周围带着些细小的白毛,样子仙极了的梓树种子;枯叶子般细碎的榆树种子,看起来就像就像旧时衣服布上的小碎片;茶叶般的白华种子,有一点点的沁人心脾。掌柜就在柜台那低头玩着手机,而我环顾四周,心里计算着它几天后会倒闭。又一打眼,我看到了一棵桃树枝,明明很高大的样子,却一片叶也没有,似乎是快死了。阿诺静静看着它,感觉自己的内心似乎被什么给震撼了,内心犹豫不决着,如果买了这棵树种,就不能买零食了。最终,还是拿前问掌柜的,这个多少钱。掌柜放下手机撇了一眼,又指了指桌上的二维码,继续玩手机:“我这是良心价,十块。”

当时的我觉得应该是没有砍价的余地,便立刻扫码走人。不过,我这次只买了午饭,并没有买零食……

“影期哥哥。”带着口罩的我走到影期身旁,或许口罩只是隔人,甚至只是隔病毒,不隔人心的。“我带你去个地方,”“干嘛呀?”影期隔着口罩看不出表情,但似乎是很好奇地在问。我硬是一把拉住他,不由分说就把他带走了。

来自太平洋的水汽或许正吹向他们,在城市的柏油马路上还能欢快地奔跑。内心澎湃的我带影期来到医院附近的一个小山丘,山丘上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上面放了一颗桃树枝、一个水壶、还有两个铁锹,尽管这些东西有些破旧,但勉强能用,却依旧没人想要顺手牵羊,大概是因为周边大多是年轻人,不屑于拿那些东西吧。

“这是……”影期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木讷地问。“影期哥哥,今年植树节,我们一起种一棵树吧。”我笑容的甜味要溢满了整个空气,瞅向了他,等待着回答。影期嘴角上扬出微微的笑容,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所以尽量不让阿诺看见,只是默默拿起那俩个铁锹,很贴心地递给了我一个。一上午的时间,他们俩就这样挖土,用尽他们的力气把树枝压深一些浇水,身上衣上浸透了汗水。他们一起看着自己的杰作,影期用手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汗水,从兜里抽出了自己唯一一张面巾纸,递给我“影期哥哥,我们做个约定吧。”阿诺看着这棵桃树苗用纸巾擦擦汗说道。“什么约定?”影期转身看向了阿诺。“这棵树是你的,我帮你照看它,20年后我带你看它,但你要做我一辈子的哥哥。”这时,阿诺也转过身,面向了影期。“好,拉勾。”“拉勾。”桃花树旁倒映着这俩个孩子的承诺,盖上了章。

几亿光年外,飞船绕了地球一圈又一圈。那棵桃树二十年以来一直在阿诺日夜精心的照顾下。而阿诺又和影期把认识到离开这些经历做成了一首歌,《未来Cinderella》后,在此,他也感受到了音乐的魅力,不知不觉中走上了音乐的道路。后来,影期跟随自己的爸爸暂时离开,而愿然兄妹的妈妈,因为那场车祸的后遗症抢救无效死亡,妈妈她的一生很苦,结婚是因为父母之命,媒介之约,像古代那样,由不得自己的一点自由,有时候单身也挺好的,如果比较富裕的话,谁都不苦;而像这样的话,没有感情的婚姻,苦了一个家庭。愿逝者安息,而等待他们的是爸爸的接管……

他们的爸爸叫林倚屠,而他因为工作的原因要晚一点儿才能回来。恰巧,回来时后妈和他们的儿子还能跟他顺路。

愿然兄妹独自刚一到奶奶家,一进门,房子不算太大,但面前摆了一张桌子。就被桌子上的一堆零食惊呆了,面对眼前零食的诱惑蠢蠢欲动,一个老太太慈祥地看着愿然兄妹说:“我是奶奶兰阡秀,桌子上的零食都是为你俩准备的。”这种笑容使愿然兄妹内心更加忐忑的犹豫不决,奶奶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却发出了一种不屑的声音,恰巧被奶奶听见了,嗔怪着轻轻拍了一下,而那个小女孩儿的父母反驳道:“妈孩子小不懂事,你打她干嘛?”奶奶可没有管这些,牵着佁然的手,轻轻说:“这是你姑姑林北楠和姑父的孩子,你表姐林梦泠。”

这时,爸爸林倚屠和一个阿姨牵着一个小男孩儿,也来了。奶奶见了忙把那男孩招呼过来,这是你妹妹佁愿和弟弟佁然。”“佁愿、佁然,这是你哥哥林北汐。”就这样,我们一起在这个房子生活了十多年。而这十多年来,爸爸似乎并没有买个房子的能力,一直和姑姑她们住在奶奶家里,奶奶的家很大,三个家庭住在三个卧室里,三个家庭尽量可以分开的那种。而那个后妈尽量像对待北汐那样对待我们。

实在是太长了,经不住零食的诱惑。我们俩看着桌上的小零食狼吞虎咽起来。大人们看我们吃着东西,都进了一个房间,好像是悄悄商量什么。而那两个叫北汐和梦泠的,看那些大人走了也一起吃了起来。这时,我不小心将一颗糖掉到了地上,我自己要去捡,佁然看了,也要帮我去捡。房间的窃窃私语让我们听见了:奶奶说:“这个孩子也回来了,我们给他们改名吧,儿子,自古以来孩子跟父姓啊,这俩孩子得跟你姓啊。”“妈,那改什么呢?”那个叫林倚屠的也没有什么文化,只有初中的文凭,连起个名字都不会。“嗯……”奶奶想了一会儿说,“有个成语叫生财有道,这样说不定能发财呢,就这样,把柯佁然的名字改成林生财,把柯佁愿的名字改成林有道。”听到这儿林倚屠,瞬间眼睛发光:“妈,好名字,好名字。”林生财、林有道好土的名字。我心想,看着佁然的表情,似乎也是很复杂的样子,并不想接受这个名字。奈何大人总是爱在小孩子面前给自己一些强权,就像被驴踢的脑子,还指望别人听他的话之后,成为成功人士。虽然被重改了名字,但我们还是以原来的名字称呼对方。并且在以后还告诉所有人,要以以前的名字称呼我们。

看着这一切,给我更多的感觉是陌生与冷漠,这注定是个不能温暖的房子,什么是温暖呢?是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在他人难过时带来快乐,给予陪伴,心灵的碰撞。

此时的影期与他的爸爸到了一个新的房间,光是客厅大的就已经让他目瞪口呆,而客厅中还站着一个,影期揉了揉眼睛,眼睛里闪出一丝兴奋的光芒,一句“妈妈”脱口而出,飞速跑到这个女人身边,这位女人也一脸微笑着,一边蹲下抱住了影期,还温柔地叫了声:“影期。”还笑容甜美地看向了影期爸爸。影期的爸爸疾速走了过来,满面笑盈盈:“这下好了,我们一家人现在可以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