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思故我在（2）
林渊坐在金色的平台上，忽然转向左边的这个姑娘，问：“你是谁？”这三个字符跳出来，还没落到姑娘身边，就一下子消散在沙漠里。
林渊也不气馁，继续问她：“我叫林渊，我是一个游戏打工人，来自s市。刚才那个像树干一样的枯枝怪物，到底是什么人？被称作巴卡颜的人和他有什么关系？去了哪里？叫做‘丝羽’的姑娘又在哪里，怎么样了……”
他一下子说了很多的问题，这时候字符形成了一条链子，在落入黄沙之前，终于有一段飘落到左边的姑娘身边。
她接住最后那个问题——“叫做‘丝羽’的姑娘又在哪里，怎么样了”，终于好像有一点反应，不像之前那般毫无表情，她对林渊说：“我是丝羽，我很好。”
林渊觉得很奇怪，就又转向右边那个姑娘：“你认识丝羽吗？”没想到这次，这句话还没有消散在沙漠中，右边的姑娘也接了话：“我是丝羽，我很好。”
林渊就傻了：“你们都是丝羽吗？到底谁是？”
两个姑娘互相看了一眼，分明声更高了：“我是丝羽！”“我才是丝羽！”
林渊不得不佩服自己，很好，矛盾挑起了，终于有一点进展了，引发两姑娘打起来才好呢，那样就没有人看守自己了！
他继续煽风点火：“两位姑娘别争啦，那我来评判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丝羽，你们分别说说丝羽姑娘有什么重要的经历，我来评评理！”
就这样，两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她们的谈话文字也瞬间布满了四周，好像两页大书，文字一下铺满了沙漠。林渊开始仔细研读这两个都自称是“丝羽”的人描述她们的经历，拼凑出一个关于丝羽姑娘的轮廓。
和巴卡颜说的一样，丝羽是他的妹妹，一个天真漂亮的十多岁的小姑娘，她有一只非常可爱的布偶娃娃，几只从小喂大的羊，还有一只牧羊犬。在本应好好念书的年纪，她沉湎于游戏，她不信自己会玩的比男孩子们差，一头扎进了游戏，谁都不知道在那个服务器的顶级玩家，竟然是一个小姑娘！
两个姑娘的描述几乎都是差不多的，但现在为什么会听命于那个怪物树段，当林渊提出这个问题时，两个人竟然都回答不上来。
林渊的脑海里依然不能释怀的是还揣着两个好兄弟的记忆与思维，既然他们可以‘并入’自己，那还有什么其他事件不可能发生呢，比如——复制！
所以他开始抓住了一个关键点——两人的容貌、记忆与真实的丝羽姑娘很可能是一致的，也就是说，她们都没有撒谎，至少她们认定了自己就是丝羽！
一个狡黠的念头开始划过，林渊说：“就像这个世界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一样，没有哪两个人是完全相同的，双胞胎都有细微的差别可以区分呢？你们怎么可能完全一样！来来来，世上只能有一个丝羽，如果你是，她就一定不是，不可能有好多个！”
两个姑娘不争吵了，反而一起回击林渊：“怎么不可能！我是丝羽，她也是丝羽，我们大家都是，包括你刚才看到的所有姑娘，我们都是丝羽！”
林渊只好跟她们诡辩：“你看，你用了‘我们’这个词，那就说，你们是一个群体，那么丝羽就只是碰巧的重名，只是一个代号，而每个人都是他们自身，是不一样的，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不可能是我们，你也不可能是你们。所以，现在我们有三个人，就是三个个体，左边这个姑娘，你可以叫丝羽，但你们断然不会这个是丝羽，那个也是丝羽！”
这话倒真是把两人都说懵了，两个姑娘开始互相打量起对方来，竟然都不再看着林渊了。
林渊说：“来来，你们看看对方的手指。是不是都一样的!我们那个世界通常以指纹辨认一个人！”
两人都伸出手来，光滑的偶蹄，林渊也伸出自己的手，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偶蹄。三人面面相觑。“我之前可是有五个手指的！”林渊说。
姑娘们搜索之前的记忆，其中一个说：“确实，我也依稀记得手的样子，在河边映照过挤牛奶的姨妈的手，就是五个手指……”另一个姑娘却说：“啊，这个我就不记得！”
于是林渊顺势说：“你看，你们果然还是有些许差异的，为了方便区分，你们还是别都叫丝羽了，还不如甲乙丙丁好区分！”
两个姑娘竟然答应了，林渊说：“啊，你笑了！”他指着其中一个丝羽说：“你会笑！”
另外一个还有些面无表情，会笑的丝羽说：“我笑起来什么样？”
林渊忽然想到自己的服饰现在好比银镜，说，过来看，这个好像镜面一样的材质，能反射你的影像！
结果两人一下子看到自己的样子了。面无表情的那个丝羽也学着笑起来。林渊看着两人，心里却想到两个好友，如果他们也在就好了。
可是现在却有两个莫名其妙的看守，他暗自庆幸，这下看守的两人，一个是丝羽1号，一个是丝羽2号，至少能让她们知道自己是不同的两个个体，这是自己取得的一个小小的胜利。
我是谁？我从来哪里来？又要向哪里去？困扰史上无数智慧人士的问题。现在第一个问题终于解决了。
三人开始一起坐在金色的露台上，探讨第二个旷世难题——从哪里来？
林渊描述了一下他所在的世界，两个姑娘听的一头雾水，什么高楼大厦，她们所描述的是沙漠林地，就像现在这个世界的景象差不多。
林渊开始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也是潜意识中的老萧、木头都同意的一个猜测——她们的思维，是一个人的简单复制，这个人，不用说，一定是丝羽！有人复制了她的外貌形象，复制了她的思维和记忆，只是没有复制到她的行为习惯。
从没有生命的复制体，到被林渊的哲理之问催生对自我的重新认知，两个姑娘已经不再简单的复制体了。眼前的两个姑娘，被林渊称作丝羽1号，丝羽2号，她们自己也暂时接受了这样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