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的疯狂
回到侯府，纳兰微泠很是兴奋的跟纳兰康讲述，今日在都城里看见的盛况。特别是对于吃食那方面说的最多。
纳兰康越是看她讲得眉飞色舞，嘴巴越是笑得合不拢。
她们却只字未提，在如饰阁发生的事情。
“姑娘，明日还要出门？！”秋意从春霜那里知道纳兰微泠受伤了，小哭了一场。现在听后者提要出门，又红了眼眶。
纳兰微泠急忙道：“秋意，不是天天都有事情发生的，也不一定都是坏事。你总是爱想那么多。”
“奴婢今天没想，姑娘就被伤了手臂。现在，更是不得不想了。奴婢恳请姑娘，明日也带奴婢一起出去吧！”
“你炼的毒不是在重要关头吗？还有时间陪我去闲逛？”
“只要是陪姑娘，多少时间都有。”
纳兰微泠刮了刮秋意的鼻子：“炼毒重要，东席等着要呢！有春霜跟我去就行了。
秋意还想说，春霜捧着玉盆走了进来，抢过话：“应急的时候，还是功夫好使。要是你洒毒，祸及无辜的人，如何是好？”
“好了。”春霜打住又想开口的秋意：“放心吧！不止我，还有东席在呢！”
纳兰微泠淡淡看着春霜和秋意两人，忽然明白，为何娘亲会将她们安排在自己身边。
春霜冷智，秋意通情。
对付张氏，就该带秋意。如果带的是春霜，她那张千年不化的冰霜脸，惯不会演戏，还只会冷嘲热讽。
在桃源林时，对付徐妈妈就要求她装懦弱，可她还是本色出演。而和爷爷拿地契时，自己闹腾的那么明显，一旁的春霜简直就成了一道隐形的空气墙。
在这些零碎的事情发生后，纳兰微泠便学会去分析，做什么事情，带谁去，才比较有把握将事情近乎完美的完成好。
淑芳苑。
安妈妈脚步匆匆从外面回来，走进里屋，便看见张氏跪坐在佛台前，一脸诚恳的面对着面慈的观世音菩萨，手执佛珠，低声念经。
她看见安妈妈进来，双唇停止蠕动，等着后者开口：“老夫人，盯着侯爷那边的人回来了，说五姑娘没有去和侯爷告状。”
张淑兰沉思了片刻，伸出手，安妈妈上前搀扶。
“安妈妈，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安妈妈寻思了一会：“您说五姑娘？”
张氏缓缓摇头，不否定也不肯定：“两次与她靠近，与她对视，我总会在恍惚间看见那女人的脸，而且她身上也有梅花香。”
“那她便是......”那女人的血脉。安妈妈捂嘴，没有将后面的说出来，因为张氏甩着一张黑脸瞅着她。
“我叫你去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确定她只有心痛之症？”张氏转开话题，脸色也慢慢回缓。
“是，不过病发的情形会如何，是因个人而异的。”
“继续去查。还有，一定要将徐妈妈找出来，生要见人死亦要见尸。其余的不管是什么，只要与她有关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查！”
安妈妈应下，扶着她坐了下来，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张氏捧起茶杯，饮了一口。
“天微亮的时候，二姑娘叫人来传话。”安妈妈瞅着张氏的神色，抿了抿唇继续说：“叫老夫人帮忙将五姑娘夺走的琉璃衩抢回来。”
哗啦！
张淑兰手中的茶杯，落地成渣。
“你说什么？！”张氏不敢置信的抓住安妈妈的手臂：“琉璃衩，琉璃衩被那傻子抢走了？！”
“老夫人，您冷静。老奴也没听说五姑娘将这件事告诉老侯爷。”
“不，也许已经说了呢？！”
“要是说了，老侯爷肯定会来找您兴师问罪，可是没有。”
张氏神色惶恐：“不行，安妈妈，之前我叫你去做的仿饰，做好了没有？”
“那做仿饰的人说需要一个月，现在才过月半...”
“应该做了不少，你明日一早就去拿，拿来先还回去。有些没卖出去的一并还回去，以免被发觉。”
安妈妈应下，命人收拾地上残渣，又问二姑娘的传话要不要给回应，张淑兰说暂时搁着。前者便急忙去准备了。
张氏惊慌未定的进了里屋，抚着佛珠心思百转。
五年前，她毁了梅园，与纳兰康彻底闹僵。一段时间过去后，她后悔了，想要缓和这般紧张的关系，竟傻得去模仿刘茜。
性格、爱好、行为举止，还有去学着种茶，只喝雪茶、熏香用雪茶，就为了那所谓的体香！
疯狂了一段时间，被小儿子看了出来，一句‘娘亲，您堂堂一品侯夫人，这样疯了值得吗？’逼醒了。
自己确实疯了，疯的像个傻子。
幡然醒悟后，便想到偷盗刘茜的嫁妆，然后全都拿出去卖了，以此报复纳兰康。
噼噼啪啪。
佛珠一颗一颗的散落于地，张氏手里只剩一根束缚佛珠的红绳，断口一看就是被狠狠扯断的。
可张氏没想到，她盗的是沈若漪的嫁妆。
次日，纳兰微泠比任何人还要早起。
她顾不得去梳洗，去穿衣服，而是从衣柜里拿出一小瓷瓶，在椅子上坐好就去拆缠在手臂上的纱布。
纱布一解，她愣怔了，没想到才过了一晚，伤口居然结痂了。
疼痒再次袭来拉回她的心神，拎起小瓷瓶扯出塞子，就往伤口上洒。一阵一阵小刺疼传来，她皱着小脸忍了过去。
疼过之后便是清清凉凉，她舒适的松了口气。
“姑娘，你这是在干嘛？”春霜在隔间迷迷糊糊的醒来，便听到里屋的点点动静。不放心的她过来一看，便见到纳兰微泠满额头的汗珠，还有铺满药粉的伤口。
“伤口刺痒，我用阿信给的止痒药。”
“姑娘原来是被痒醒了，怪不得起那么早。”春霜走到床榻前，挽起床帐：“姑娘还要再睡一会么？”
“不了，咱们今日早点出去，去茗楼吃早膳。所以你得现在去准备马车。”
“是。奴婢去唤秋意帮姑娘梳洗，顺道也去跟夏婵说。”
纳兰微泠点头，又问：“张嬷嬷这两日你见过吗？”
“奴婢一直跟着姑娘，没见过。”春霜说着，面朝小厅大喊一声：“秋意！”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秋意来了：“姑娘还在睡呢！你那么大声喊做什么？”
“姑娘醒了，问有没有见过张嬷嬷，你去回。也帮姑娘梳洗，我去准备出府的东西。”
秋意倒腾了一会身上没穿好的衣衫，便奔至里屋，纳兰微泠正在为自己的手臂包扎。
“姑娘，奴婢昨夜见过张嬷嬷，她说今日要进宫去见见老姐妹。”秋意接过纳兰微泠手里的纱布，细细为她包扎起来。
“嬷嬷还有说什么？最近，她可是一直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