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少有的交通事故
第40章少有的交通事故
甄若男也何尝不想在毕业分手季,同我们一起没心没肺的玩个痛痛快快,只是这丫头做事谨慎,又心事重重,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所有想法。她见有这事加磅,自然也就不在坚持,点头同意了。
我把地图交给甄若男让他研究一下路线,我和胖大海儿下车到镇子上置办点东西。没多会我从杏子沟供销社抱着一大摞点心盒子,胖大海儿则吭哧吭哧的拎着六个铁皮汽油桶跑了回来。三人驾车离开了最后的补给站,向巴特尔绘制的美丽草原冲去。
一个小时后,汽车穿过一道深沟,又爬了一个翻身梁,眼前的景象立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毛茸茸翠绿欲滴的大草原,就以铺天盖地的方式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映着朝阳的余晖,我们顺着勒勒车留下的辙印,行驶在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和绿草之间。
也不是怎么回事,一见到这样开阔宁静的景色,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和我们无关一样。什么朝鲜苏联美国人的阴谋诡计,什么古墓,仙药和天残地缺人率损寿,好像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胖大海儿摘掉墨镜,是边快速行进着边拆着布蓬,好像车頂妨碍了他和大自然亲近一般。我则站在副驾驶,脑袋钻出布蓬,向检阅士兵一样,用手兜着鼓鼓凉风,同时还随胖大海儿一齐大喊着。
这种在四下没人,任你疯狂叫喊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瘾了,是一个人在城市里,永远也无法体会得到的。一向阴郁的甄若男,也受到了我们的感染,尽然把指南针和方向盘一同撒了手。汽车扭动一下就冲出了车辙,在平整的绿色地毯上自由驰骋起来。她迎风扯着长长的纱巾,和我们一样笑的没心没肺,碎发在她脸上飘动,显得是那么的美,我不由的有些愣神了。
我们放肆的站在行进的汽车上,三人都不在一个调上唱着白云下面马儿跑,甄若男见我在看她,坏笑后猛的一扯我的手腕,为保持平衡两人瞬间交换了位置,她这一疯狂的举动没吓尿我,我下意识的坐在了驾驶位上。甄若男闹腾起来我是真的长见识了,那种狂野劲胖大海儿我俩都害怕。
两人看我开车的紧张劲,不由的笑了起来。胖大海儿更是坏透了,故意从侧面晃动着方向盘,看我出丑。汽车左摇右摆我总感觉要翻,额头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溜到了脖梗子,慌乱中便是左右乱转着方向。
甄若男比胖大海儿还要坏上一万倍,以帮我擦汗为由,故意遮挡我的视线,看我越紧张害怕,他俩就越发开心。尤其我手忙脚乱的开车,还要空出一只手瞎呼啦,两人都能笑到岔气。都这样了还嫌耍我不够过瘾,竟把她的纱巾往我头上一缠,看我抓狂绝望到要跳车地步,两人能坏笑到肚子疼。
随着我猛打方向,轰的一声响,汽车似乎撞到了东西,我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头上飞过,胖大海儿和甄若男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我是情急之下慌乱的难以自控,只能是油门和刹车一起踩下。随着长长的刹车声响起,汽车被憋灭火,自然也就停了下来。
我扯下纱巾同两人慢慢转头望去,就见那半人高的草颗子里,到处都是木头碎屑。三人脸色吓的刷白,迅速下车向后跑去。推开荒草就见一辆勒勒车被我们撞翻在地,一个轮子被撞碎,另外一个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拉车的黄牛受到惊吓,疯了一样向远处跑去。
有牛有车,那就势必会有人,三人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胖大海儿扯了扯我的衣袖,摆摆手:“痞军儿别去看了,轮子都这样了,人还能好看的了。不行咱们扯吧,就当咱们从来没到过草原。”
我本来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让他这么一说就更害怕了。就在胖大海儿扯着我往后退时,甄若男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咱们不能这么跑路,万一人家还活着只是受伤了呢,见死不救那就真的成杀人了。“
我立刻又绝的甄若男说的也有道理,胖大海儿扯了我一把说道:”人没死那就更麻烦了,那医药费你能掏的起吗,只要沾边这辈子就算玩了,你爹妈都别指望你了,你就等着下半辈子养他吧。“
我脑子是一片空白,只是感觉胖大海儿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有一个徐珊珊压的我已经喘不上来气了,在多这么一个蒙古大叔,我这辈子也就算交代到这了。
但两人的话一直在我心头萦绕,谁谁说的都有道理,反到让我左右为难了。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那就是把心一横,想到就算是撞到了人,总也得知道是谁吧。
胖大海儿见扭不过我们两人,三人只能拨动着一簇簇的天牛草,向四外排查着。胖大海儿一声喊后,我们快速向他并去,就见草丛下一个穿着天蓝色蒙古袍的男人,正脸朝下趴在地上是一动不动。
这几年我们见的尸体可以说是不尽其数,早已没有任何惧怕,但见到因自己过失致死的,心里还是会受到不小的振动。
胖大海儿看了看我,意思是完蛋了,这回真的出事了吧。先叫你别看,最起码能图个眼不见心不烦,现在看到后你糟心了吧。
我知道他是在为我考虑,但我始终都是迈不过心里的坎。甄若男看后也是很懊恼,攥着我的手腕说道:”这次是我得意忘形了,要不是我把纱巾盖你头上,也就不会出这事,这责任我会承担的。“说着就松开了我的手,向汽车走去。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车是我开的,人也是我撞的,跟你们没关系。我还有几年的寿命,人家需要偿命的话,我是最合适的。如果我能和徐珊珊差不时间走,我到也没什么,可能后面就得拜托你们定期去看一下我爸妈。“
说完我就止不住的哽咽起来,松开了甄若男的手,准备向汽车跑去。胖大海儿听到眼眶红了,甄若男的眼泪也早早的在眼眶里打着转,可能这就是乐极生悲吧,刚刚还挺开心的事,这么大会就变成了这种状态。
胖大海儿突然发现什么是的,大喊:”你们快看,这人好像不太对劲。“
甄若男一把抓住了我,牵着我向男尸走去。胖大海儿则从勒勒车扣下一块长长的木板,用力一顶男尸,就把那人给翻了过来。三人看到死尸的脸后,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欣喜,看见死尸高兴对我们来讲还真是头一回,就发现男尸露肉的地方,已经是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尸斑。
按脸上那黄豆粒大小的尸斑来看,这人死了最少是一到五天。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如果尸体未经任何处理,夏天三个小时,冬天整天时间,就可以长这么大。如果是那种用真丝缠的尸体,夏天三天,冬天五天,也会长到这么大。如果是放在地窨子里保存的,夏天五天,冬天七天才会长这么大。
按脸上斑点和现在春夏之交的温度来看,这人断气的时间应该在八小时左右,八小时前也就是天还黑着,胖大海儿我们正闹肚子时。有这些就足以证明,他的死和我们是没有一点关系的。没有了那沉重的负罪感,我们立刻都轻松了很多。
看着勒勒车的碎片,又看了看男尸,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对两人说道:”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呢,蒙古人和藏民一样并不讲求土葬,而是讲求天人合一。藏民讲求天葬,也就是说把人拆解,血液回流江河湖泊,皮肉重归泥土大地,尸骨归还秃鹫和百兽。草原牧民讲求野葬或弃葬,意思是人死就要重归大自然的怀抱,血肉重新滋润万物,尸骨反哺一切生灵,以感谢草原的抚育和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