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缘起
半掩着一轮明亮的弯月，平静的度过一晚上。
一缕微光，灿然而生。
女孩抱着膝盖，蹲在他的床边，静静凝视，用鼻子偷偷地嗅。
洗澡过了这么长时间，白屿皓身上还是有股味道很好闻，有种干净的皂感。
轻轻叹了口气，动作先于意识。她又往前移了移，指尖小心碰了碰他的脸，再是睫毛，嘴唇。
都是冰凉的。
她随身携带的手机突然在这一刻响了，身体僵住，等女孩反应过来，白屿皓的眼睛早就睁开了。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她。
女孩强硬着头皮，手悬在搬空中，如同雕塑。
她连忙摆手，接着左思右想才憋出一句，扯了扯嘴角，“别误会，我就是想叫醒你，没有别的意思！”
有些笨拙，眼神游移。
她心里紧张，微微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像一个犯事的小学生一样，怕他开口责怪，毕竟还不怎么熟悉。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白屿皓开口问了一句。
“我叫白芷荷。”
脑袋里飞速闪过一个念头，白屿皓的亲生母亲里也带有荷字。
白屿皓慢悠悠地从床上下来，将一只手按在墙壁上，脸靠的很近。
“还有，你是笨吗？今天是周六。”
白芷荷的脸通红，弯曲了身体从他肩膀下面穿过，迅速回到房间跳回床上。
房间里久久没有动静，头埋在枕头里，一点都不想抬头。
似乎好像因为疲劳，真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白屿皓已不在屋子里，她感到一阵头疼，脑子昏昏沉沉地，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种空落落的难受。
从床上慢吞吞地爬起走到客厅。
桌子上有一些吃的，还有一张醒目的便贴纸贴在上面：出去打球了，饭在微波炉里热后再吃，冰箱里有水果。
结尾，备注的是，哥。
剩下的日子很是平静，不温不火，除了日常的学习没有多少活动。
但有一场，是全校男女生都重视的：篮球比赛。
这场比赛在周五的傍晚，校方不限制衣服穿着，因为下周就就开始研学旅行了。
慕容儿跟苏颖走在一起，黑压压一片人，各班的队伍差不多已经稀稀拉拉站好，不过问题是，她们没有找到自己的班级。
这..怎么找啊..
大家都是才认识不过一周的同学，互相不熟悉，身为女生又比较羞涩，眼睛不敢乱瞟，总感觉有不认识的人在看自己。
“没事儿，直接找个人问问。”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外向，苏颖对着慕容儿说道。
“要不..我们先去队伍后面找找？”慕容儿咬唇，提议道。
苏颖为难起来，大庭广众拉个人很丢脸，而且很尴尬，因为所有人基本上都站好了。
广播中传来校长的催促声－－来晚的同学要抓紧了，讲话说完就开始篮球比赛。
时间不够，广播里又催促声，于是她们两个人都跑了起来，从人堆里小心地穿梭。
“那个男生我认识，应该是那里！”苏颖语气突然兴奋起来，步伐也加快了。
慕容儿被拉住手腕，错开一点，跟在江琼后面，不太看得清路。
突然脚下不留神，不知怎么拌了一下，慕容儿没稳住，往前面一扑。喉咙里刚刚发出尖叫，胳膊就被一股力量拉住。
有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身形堪堪稳住。
苏颖也被吓了一跳，转头忙查看情况。
感觉到周围聚来不少看热闹的视线，慕容儿如芒在背。她缓缓吐了一口气，拉住他胳膊的男生很快就放了手。
头顶上传来一道声音，“没事吧。“
非常温和，有些低沉，是属于少年的声音。
阳光炽烈，面前的男生肤色白得像瓷釉，脸很削瘦英俊。薄薄的单眼皮下的一双眼注视着他，目光温柔又安静。
她的心怦怦直跳，像被烫到一样弹开来，后退了两步。觉得脑子里从来没有这么空过，两腿微微发软，不敢和他对视，微微垂首喃喃道，“我..没事..谢谢你。”
“嗯“
白屿皓安静地扫过地，点了一下头，没有继续接话。
旁边的李怅清捡起掉落的卡子还给了女孩，正当她抬起头伸手拿的时候。
“慕容儿？”
没错，眼前的这个女孩正是李怅清的同桌：慕容儿。只不过李怅清竟然第一眼没有认出来，或许是摘了口罩和眼镜的缘故。
归队后。
李怅清就忍不住跟白屿皓说：“刚刚真像偶像剧一样啊，我天，要是我过去多好。”
他在白屿皓耳边叭叭了半天，就在围绕着一个话题。
白屿皓无奈地看了一下他：“你不会就看中人家的外表吧。”
一句惊醒梦中人。
“哎呀哪有哪有，单纯觉得人家心善好吧。”
另一旁，慕容儿还在回想刚才那个片刻，脑子里走神了一会儿，慢慢吐了口气。想到的居然是，刚刚她的额头，好像挨到那个男生的肩膀了...
就碰了一下，还闻到他身上有种淡淡地味道，很干净。
她怔怔地站着，心中忐忑了一会，把刚刚那短短几分钟摔倒的情景在脑海里又演练了好多遍。
反反复复想着和他对视的那瞬间，那温柔的目光。
“怎么了？心动了？”
旁边传来苏颖的声音，她才停止回想。
“我说，你们不是前后桌嘛。怎么搞得跟刚认识一样。”苏颖又插了一句。
正说着，前面又传来喧闹声，打断了对话。
傍晚，落日余晖，悄然失色但仍有一抹的夕阳映照着天空。
裁判员老师鸣笛，战幕拉开。
双方同学个个生龙活虎展开了激烈的争斗，现场的气氛也变得紧张开来。
站在两旁的观众眼睛瞪着像铜铃一样，紧紧盯着篮球传来传去，嘴里还时不时会喊出加油声。
「看见那个男生了吗？」
［他想干嘛？］
李怅清玩弯着腰，篮球在他的手下前后左右不停地排着，两眼溜溜地转动，寻找突围的机会。
突然他加快了步伐，一会左拐，一会右拐，冲过了两层防线，来到篮下。一个虎跳，转身投篮，篮球在空中划了一条漂亮的弧线后，不依不偏地落到框中。
“好球！”赛场外传来响亮的欢呼声。
此刻坐在观众席的白屿皓也在鼓掌，他靠过道坐着，身上笼罩了微光一般的薄纱，带了一只耳机，低头似乎在出神。
江琼从旁边绕了过来，手里拿着两瓶冰可乐。
“斯，好凉。”
江琼把冰可乐贴在他脸上，顺势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你不去打吗？”
“要会的话就去了。”
“你去了那我就不能在这陪你了。”她直接了当，直接说了。
白屿皓接过可乐，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炽热。
眼光触及，一股淡淡地喜悦从心里冒出。他抬起头，睫毛浓密，嘴唇颜色很淡，视线落在她身上。
江琼好像有些尴尬，吞吞吐吐地开口“那个..这里是不是有人啊？”
他顿了一下，又干净利落地回答。
“没人。”
像是绘在旧画中，春日里一股和煦的微风，又很素淡。
这时的侯轩宇带着书包走了过来，看着白屿皓正在和另外一个女生坐在一起，还是很知趣，默默走开了。
但谁知，误打误撞到了苏颖的旁边。
苏颖抬起看着他。
“那个，同学，我可以坐这吗？”侯轩宇没有正视她，看着座无虚席的座位。
“嗯。”
他们俩坐在一起，侯轩宇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他双手不时地拽着书包，有点紧张。
“那个”他转头扭向苏颖，“前些天的事，谢谢你。”
“你说这个啊，没事的，见义勇为咯。”苏颖回馈了一个微笑，眯着眼睛看向他。
这一笑，让侯轩宇记了三年，更久，永远。
最终的比分是..李怅清所在的队伍获胜。
他下了球场，用手抿了抿嘴唇，向后撩起了头发。
看着女生们都在给对面的学生送水，心里还有些暗暗不爽：“什么啊，我打这么好都没人看看我。”
“哎。”一声叹气道出了无奈。
“给你。”他抬起头，发现是他的同桌，今天白屿皓拉她的人：慕容儿。她拿着一瓶水，另一只手还拿着毛巾。
看着眼前的李怅清，她竟然有点说不出来话。
她扭头转向天空，有些面红耳赤地说道：“嗯...今天，谢谢你们。”
他用手摸了摸后脑勺，“没事没事，顺手一帮。”
虽然言语是这样平淡，但内心掩饰不住喜悦。
但又转念一想，“不对啊，拉他的人不是白屿皓吗？她送我水干嘛？”李怅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该不会...”
观众席上的那对人盯着这一场景，双方的心中好像都在不停地想着，“什么时候，我也能这样啊。”白屿皓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瞟了江琼一点，戏剧性的一幕，她也在望着白屿皓。两个人的眼睛对视，相视一笑。
少女的面容羞红，牙齿咬住下唇，有点儿属于这个年纪的甜美的青涩。
她在一群人堆里，头发全部梳了上去，扎成高高的马尾，带有空气刘海，天生一对秀眉，五官小巧精致。
想着刚刚对视的画面，江琼的心里就忍不住地微微悸动。
跟那时一模一样，那就想时间过得再快一点吧，把心链接在一起，说出那句话。
至此，篮球比赛谢幕，研学旅行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