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集火攻击

这一局木鱼和树梢的风筝赢了，无邪和深水炸弹在17分止步。。无邪和树梢的风筝都带着两个累赘，但树梢的风筝实力更强一点。

木鱼和树梢的风筝继续坐庄。坐庄法则，就是输家下，赢家继续玩。

下一场对阵的是“有说有笑”和“谈老虎”。

还没有上场，只见他两个先在场边交头接耳。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木鱼看了一眼树梢的风筝，只见他在场上活动肩膀，神态清闲淡定。

树梢的风筝说他的肩膀受过伤，经常会痛。但看上去这种轻闲的运动量，应该不会伤到他的肩吧。

“教练，这种……我们这种羽毛球场合，应该不至于把你的肩伤弄发了吧。”木鱼道。

“没问题。”树梢的风筝自信地说道，“多年的老伤”

木鱼发球，谈老虎接发。他是等球快要落地的时候，才走上前去把球挑起来。木鱼看来，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但谈老虎也被树梢的风筝数落过，说这样接发球完全不对。谈老虎才不在乎那些，从来都只这样接发球。但他挑球还不错，些许弥补了接发的缺陷。

木鱼也是这样接发球。树梢的风筝说要“抢高点”，他不知所以。发球过来，越网的时候就是高点，那个高点能抢吗？过了网，还哪有高点。他初时觉得就是在挑刺。虽然后来觉得树梢的风筝真心是在指导大家打球，才放弃了嫌人“挑刺”的心态，但对于这个高点依旧十分困惑。

树梢的风筝杀球，有说有笑接杀，球到了木鱼这边场地。

木鱼正手把手抽过去，球略高，而且速度慢，谈老虎一蹲身，一档，球又回到木鱼这边，而且是个放网球。

木鱼拔脚向前，踉跄跑到网前，球已落地。

木鱼回头，无不遗憾地说：“还是慢了半步。”

对于木鱼的自言自语，谈老虎笑道：“只差半步？我看不止。”

木鱼一边归位，一边继续自言自语，“总算只差半步了。”

树梢的风筝笑道：“没有上网步法，半步也够你喝一壶。”

大家都笑起来。

木鱼在心里记下了一个关键词：上网步法。

接下来，谈老虎又搞了几把放网，几把吊球，木鱼总是在半步之外遗憾失球。

“呃，要不得哦。”树梢的风筝道。

木鱼笑道：“我丢了球，我的错，我的错。”

谈老虎笑得更开心了。

“还是给我个机会。”树梢的风筝笑道。

木鱼才想起来，这几分球，树梢的风筝站在旁边看热闹似的，一个球也没有打着。木鱼知道这是树梢的风筝实力太强，对方都避着他，木鱼觉得大家来是玩的，怎么着也得给他递几个球才对。

接下来又丢了几分，比分一下子到了10：2 。

眼看差距过了五分，又接近了十分。都是丢在木鱼手里。木鱼有些烦燥。

但他的确已经努力了，脑门子上满是汗，身上的汗水更是湿透了衣服。气喘吁吁地把球拣起来，递给对方，然后准备接下一个球。

树梢的风筝轻轻地告诉木鱼道：“他们采用的是攻人战术，我们要改变战术，你后场不得力，只站在发球线上，守住前场即可。”

木鱼大梦初醒，攻人战术！就是嘛，有说有笑对着自己杀球，谈老虎对着自己吊球，搞半天才是战术问题，而不是自己的技术问题，心中对于丢球的内疚，略有消散。

“哈！”木鱼大吼一声，给自己鼓劲。对面有说有笑和谈老虎一言不发，看他们稳重胸有沉竹的样子，他们正为自己的成功地实施了攻人战术，而心中得意呢。

木鱼站在丁字线口，努力守住前场。在成功接住两次吊球之后，对方作出了改变，多杀球。但他们的杀球毕竟威力不大，速度不够快，而且也不够尖。

这样的杀球对于树梢的风筝来讲，小菜一叠，手一抖就放网到前场，轮到谈老虎顾前则不能顾后。

比分追回来了。

比分回来了，木鱼不甘心守前场，觉得守前场似乎技术含量不太大。要象树梢的风筝那样，杀球、接杀，把杀过来的球都给挑回去，把挑过来的球都杀回去才算本事。

有说有笑个高体壮，杀球比较有力，但是他总有杀呲的时候，就是动作上看去是杀球，却没有杀球的威力，木鱼见此心痒，有球一来，有意无意就从前线退到中场。

这一退，立即乱了阵脚。为了避免打到人，树梢的风筝不得不放弃打球。

“你退啥？”树梢的风筝恼火地问。

“我见球来了，”木鱼见树梢的风筝恼了，情知自己退得不妥，但为什么就不能退呢？

“要退，你也不能乱退。”树梢的风筝道。“你看你，刚才你明明在右前场，你非要斜着跑这么远，往左边退，为啥？”

“左边有球哇。”木鱼一脸蒙逼。

树梢的风筝一脸不屑加失望加恼火，定定地说了四个字：“直线后退。”

“你站在右边前场，直线后退，就到了右边中场。”树梢的风筝道。

木鱼似懂非懂。他没有什么概念，反正哪里有球就往哪里追，右边球都没有，退到那里干嘛？你不也是奔球而去吗？

虽然疑惑，但木鱼坚信教练说的没有错。自己尚不能理解，只可试着做。

接下来，还是积极奔走，冲球而去。一停下来回想，好象自己又是在乱跑吧。

试着问教练：“教练，我刚才好象又乱跑了？”

树梢的风筝没有回答。他用球拍把球拣起来，一挥拍把球送到了对方手中。

有说有笑和谈老虎实力都在木鱼之上，特别是谈老虎，更是多年的老手。虽然他的动作连木鱼也看不上，但总能打到球，也能把球打到位。在木鱼眼中，这就是高手。

两个家伙继续他们的战术，只要木鱼一离开前场，他们就集火攻击，不超过三个来回，木鱼就会自乱阵脚，要么接不到球，要么出球质量不高给人上菜。

“你是想比比看，谁比谁更菜吗？”树梢的风筝笑道。

木鱼知道自己是上菜的，无话可说。

“加油，加油！”木鱼自言自语道。

有说有笑和谈老虎又轻松愉快地笑了起来。

“加油，木鱼。我们把机会都给了你。”

在树梢的风筝的努力下，双方轮番得分，到了15：15 。

木鱼努力克制自己总是想后退的冲动，坚守在发球线上。

谈老虎是吊球的高手，而木鱼在前场总是喜欢把球挑起来。一起球，有说有笑就杀球，杀了几次，杀不死，也改为吊球。

如此一来，这一局的下半场，几乎成了木鱼一个人的战斗，他把吊到前场的所有球都挑起来。木鱼还算争气，挑的球质量不错，吊球的人并不总是吊得那么标准，吊了几个之后，就下网自己淹死。

木鱼来了精神，之前神一样存在的吊球，就这样被破了？信心大增。

由于吊球的质量不高，木鱼一伸拍子，就刚好够得着，其中一个球，在拍上弹了一下，轻轻翻网而过。

“好球。”树梢的风筝道。

木鱼回头一看，原来树梢的风筝悠闲地看着这一场三个人之间的战斗。

这个球让木鱼很有感触，特别是从球拍上传来的微弱的力量，通过小臂，传过大臂，直到脑部某个区域，在那个地方轻柔地触碰了一下，极其舒适，极其愉悦，象是一次按摩，象是一次抚慰，从来没有这样的快感。

“教练，刚才那个算是搓球吗？”木鱼问道。

树梢的风筝笑道：“嗯，算吧。虽然并不标准。”

木鱼感觉很兴奋，“来吧，我接受你们的全部攻击！”

兴奋极了的木鱼，在场上左冲右突，虽然没有什么步法，却也能从后场冲到前面，又能从左场冲到右场，接起那些平时不可能接到的球，还能都打过网，“打过网去”，这曾经是木鱼的击球目标，今天他完全就是这么做的，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过去再说。

但他从来没有一次进攻，没有得过一次分。

那些不小心落到树梢的风筝手里的球，他只需要一击，就可以得分。

18:18

树梢的风筝总能在关键时候得分，把木鱼丢掉的分找回来。

拣球的间隙，木鱼突然想到，为什么我不能把这种集火攻击，当作是练球的机会呢？所谓危机不正是这样交互而来的吗？

回想初次上场打球的时候，他总是拣球，拣了多次之后，心中就很恼火。但是球还得打下去，之所以来打球，之所以要继续打下去，不都是为了锻炼身体嘛。拣球的时候，得弯腰，难道不也是一个锻炼动作吗？腰部不也得到了锻炼吗？这样一想，才平复了老是拣球引起的恼怒。拣起球来也心安理得。

19:19

“来吧！”木鱼在心中念道。

比分交替上升，定格在23：21。木鱼和树梢的风筝输了这一局，有说有笑和谈老虎的战术发挥了作用。树梢的风筝挣了几分，木鱼就立即丢几分，以保持平衡。

木鱼向树梢的风筝请教了搓球的方法，跑到旁边的空场地上去模仿着练习。

回头看深水炸弹不协调的别扭动作，不由得会心一笑。

回想自己前几天还琢磨着怎样找个球友练球，这不现成的机会吗？他们集火攻击我，我就是他们是陪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