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晕倒

我收了钱，第一时间就给橙子打电话，橙子的反应有点让我意外。

“莎莎，你是不是遇到骗子了啊，陪人聊一个小时天，给你550元。你聊8小时不是比你一月工资还高啊，这怎么可能？！”

“钱都给了啊，再说，游戏里面都是虚拟的，能骗我啥？”我有点意外橙子的反应。

“你就是个游戏小白，你知道啥，陪玩一般也就一两百一小时，哪有上千的啊？”

“他说我声音很好听......”

“别听他的鬼话，你的声音好听归好听，也好听不到，随便说个”嗯“、”啊“什么的，就能收上千吧。网上骗子多，以后别再搭理他了。“

“好吧.....”

“答应我”，橙子不依不饶。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走吧，先拿这钱请你看场电影去《复仇者联盟三》，去不去？小罗伯特.唐尼不是你的挚爱吗？”

“谁说的！克里斯·埃文斯才是.....”

看完电影回到家已经是11点半了。

推开门，客厅的灯没开，但是餐厅的吊扇灯开着，这灯不常开。吊扇旋转着，每转到一个固定位置总会发出“嘎吱“一声，就像老家的屋门。妈不喜欢这声音，但爸总也修不好，于是只要一开这吊扇灯，爸妈总免不了为这吵架。

但今天他们并没有吵架。

妈妈的轮椅靠在餐桌旁，她头发整齐挽成发髻，没有一丝乱发。这是她当医生时候多年的习惯，即便出事之后办理病退在家也还是没变。她右手搭在餐桌上，眼睛直直得盯着我。这姿势太熟悉了，每次有事发生她都会这样，仿佛是警察审视着正在审讯的嫌疑人，并不着急，因为她有的是时间。

“莎莎回来啦？饿了吗？要不要爸做点宵夜给你吃……”爸爸一听我开门的声音，赶紧出来帮我打掩护。

“你最近每天都十点半以后回家，到底在干什么？”老妈没给老爸机会。

“没干嘛啊，跟朋友唱KTV、看电影什么的。这很正常啊……”

“你这两礼拜喝醉了三四次，这也正常？”

“对啊，朋友聚会多嘛……”

“你还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老妈从身后拿出一个粉色本子摔在桌子上，那是我的日记本。

“妈，你怎么又看我日记本？我都24了，我也有自己的隐私啊……”

“多大都是我的孩子，你现在可以了啊，分手这么大的事，你能瞒我们两周。”老妈毫不留情得打断了我。

“就是怕你们担心，才一直瞒着啊，你们一知道肯定就会问个不停……”

“他为什么分手？”

“他觉得我过得太累了，太压抑了，那天他突然拿出两张高铁票，说他要帮我，他必须要带我离开这里了。我没同意，他就走了……”我不敢抬头看老妈。

“压抑？他的意思是在说我吗？”老妈目光如炬看着我。

“别问了好吗？我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您别再问了……”

“那就是说我啰，嫌我管你们太多了吗？……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当初我就觉得这家伙靠不住，我给你介绍王姨的儿子，你嫌人家公务员没情调，哭着喊着要跟这小子在一起，还求我说感情的事就依你一次。我也就勉强接受了，没想到换来这么个结局。从小到大，哪一次你不听我的有好下场的？……要不是你不听话，我能坐在轮椅上吗？……”

“别说了，妈。我求你了！……别再说了，都是我的错……”我头有点眩晕，两腿一软瘫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

“淑琴，别再说了。孩子那时候那么小，她知道什么？不要每次发火都说这事。少说两句吧，孩子自己也伤心的很，你别在伤口上撒盐了……”老爸赶紧过来扶我。

“你滚，你们父女俩都不是好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当初要不是你……”

毫无意外，这又变成了他们的争吵，永远都在吵，起因可以是一切小事，但最终吵的事情永远是过去，似乎我们家的生活永远定格在出事的那一晚，谁都无法逃离。

我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飘起来，跟着风扇在旋转，越转越高。我幻想着自己长出一对翅膀，翅膀把我紧紧的包裹起来，吵架的声音似乎也越来越远，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