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往事（一）
“不管，反正我不想去接他们。”阿然仰着头，不容置否地说道。
“好啦好啦，阿然乖！不要耍脾气好不好哇？”项天翎摸了摸阿然的头——被一个四岁孩子摸头，阿然感到一丝奇怪……
“我感觉你在哄孩子……”
“你不就是孩子吗？之前你自己说的！”
阿然回忆起来——好吧，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也不是你哄！我比你大！”
“好吧，放我下来，我去那边给你请个小姐姐来摸摸你的头，好不好呀！”项天翎笑道。
“大石！”阿然捏住了项天翎的脖子。按照平常的情况——项天翎已经出手了，这是一个极其具有威胁性的动作。不过项天翎没有动，只是继续笑着看着阿然。
“好啦！阿然。去接他们哦。”
“好吧。”阿然极不情愿地答应了。
“不要这么不高兴嘛！不是还有三天吗？这三天可以陪你玩啊！”
“啊？玩？可是还有不到一个月，就——”
“对啊，这一个月，就是玩啊！”项天翎灿烂地笑道。
“不准备一下吗？”
“唔，我好不容易才换来了一个月的休息时间，你还要让我走！生气！”项天翎鼓起了嘴。
“我没有让你走啊！”
“那你让我去做战前准备！”
“好啦好啦，不做……带你去玩，行了吧！”阿然颇为无奈。若不是亲眼看着项天翎恢复记忆，他现在强烈怀疑项天翎还在失忆状态……
“哦？那你带我去哪儿玩？”项天翎期待地看着阿然。
“你想去哪儿都可以哦！不过——现在要先睡午觉！”
后半句直接给前半句兴奋得快要跳起来的一记强烈的镇静剂——“咳咳，那个阿然。”
“嗯？”阿然看向项天翎，道：“不行。”
“我还没说。”
“不可以不睡。”
“……”
……（被迫午觉）
“好了，想去哪儿？”
项天翎绝望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你说阿然怎么睡觉一定要张嘴呢？张嘴就算了还流口水……
所以项天翎就随意地答了一句：“随便。”
“带你去国外怎么样？好歹我也是五窍中期了！带你飞过去好不好呀！”
看着项天翎引动的空间法则法诀，阿然陷入了沉默。项天翎识趣得收起，道：“哎呀，空间法则用不了了——你带我飞过去？”
“好假……不过我喜欢，嘿嘿，走喽！”
两人飞出了第一驻地，向Y国方向飞去。
“好冷……”
“嗯，Y国的秋天，冷很正常的。”项天翎看着抱着自己的阿然，说道。其实以五窍中期的身体强度——根本不会受到影响。但项天翎没有点破。加上为了旅途的趣味——两人使用了特殊手段隐藏了实力。项天翎亲自上的法则——不到七窍的人应该是看不出来了！不过一想，外界不可能出现七窍吧？
Y国T组织设立基地外。
项天翎也算看到了许多C国人。毕竟四方汇时代初期，不少人因为项天翎的理论，迫于面子，死活不愿受到N组织的庇护。宁可长途跋涉来到Y国，当然，损失也是相对的——真正到达的人，恐怕不及迁移人数的百万分之一。
两人停在了基地外的一片森林，准备休息。
“翎，其实闲着的时候我做过一个调查。”
“讲。”
“有几个统计学家跟我一起计算了死亡率。”
“嗯？”
“一开始选择迁移至T组织和C组织基地的，生存率不过百万分之一……毕竟大型交通工具早在一开始就算坏了，利用汽车和徒步犹豫路程遥远，加上初期源都还在，所以生还者都是运气极佳而且受到了你赐予的力量的。”
“而一开始选择固守原有城市，随大部队迁移的，存活率高很多，大概有百分之一。最后就是一开始就被四大组织划做基地领域的人，存活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其中，最高的是我们N组织的百分之八十七。”
“人口基数不同。”项天翎淡淡一句。
“是，我想说的是——这样会不会太不公平了？”阿然看着项天翎，道。“有些人一开始就在庇护之下，有些人一开始就在龙潭虎穴……”
“你说得对。”
“啊？”阿然没想到项天翎会肯定他的说法。
“你说得对，的确很不公平。所以呢？”
“所以……”阿然说不出话来。
“看吧，你有解决办法吗？分散四大组织人数？那只会让死亡率更高，对吧。”
“是……不过翎，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讲。”
阿然沉默良久，然后说道：“以你的能力，大概多久前能预测到四方汇？”
“我想知道的任何时候。”
阿然眉头一皱：“所以，你随时都可以知道，对吗？”
“是。”
“那你这一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有意识的第一秒。”
阿然再次沉默，然后看着项天翎，抱着他坐到了一块石头上，将四岁的项天翎放在了腿上，用额头顶着他，问道：“以你实力提升的速度，既然你能短短几月从五窍巅峰突破道六窍后期，那么——如果你三年一直不停，应该在七窍巅峰吧？”
“是。”
“那你为什么？”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试着救整个界面？”项天翎看着阿然，道。
“是……”
“阿然，或许是我对你的态度让你产生了错觉，你觉得我会为了别人是否存活而去浪费自己的时间？”
“可你……”
“是啊，你是个例外。我为了你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对吗？”
阿然顿了顿，点了点头。
“阿然，你知道我恢复记忆前泽为什么对你那种态度，但是后来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干吗？”
阿然看着项天翎，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他很清楚，我在每一个人身上的时间，都有我的打算。我绝不会为一个与我无关的人，去浪费自己的时间。所以，尽管他认为你在我身边就是我的累赘，也选择了尊重我的选择。否则——当时他就算杀了你，我也阻止不了他，懂吗？”
“嗯。”阿然沉下了头。微微有些失落。
“行了，阿然。我知道我们只认识了两年不到，不像泽一样陪了我不知道多少个岁月——你还不够了解我。所以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向你表明我的态度，不过，以后不要再问这类愚蠢的问题了，好吗？”
“好……”阿然紧紧地抱住了项天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