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仅剩一人
二郎对给魏章报仇的事特别上心，经魏章讲述杀他父母的并非一人，那日几个流民模样的人来他家中讨粮，边境向来贫寒，家中余粮本就不多，可魏章的爹娘见他们可怜，就让他们饱餐了一顿，谁知这些畜生吃饱后本性暴露，想侮辱魏章的母亲，其父随之与贼人搏斗，为让魏章逃走，其娘拼死拦住贼人，最后双双遇难。
虽然并不知道贼人姓名，但魏章清楚的记得他们每个人的相貌，二郎根据他的描述尽可能还原他们的相貌，准备以此寻找凶手。
秦枫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已经画好的图样
“哎，这个人我怎么在哪见过呢？”
二郎噌地骑到他脖子上“这个王八蛋在哪？”
“你别激动，先下来...”
“快说在哪？”
“你容我想想，我想想...”
魏章两眼冒光面露杀气“秦大哥此人是杀我父母的仇人，你确定见过？”
“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吗？真的见过，在...官署，对就在官署...不过...”
“不过个屁，快带我们去”
“快走！”
...
卫鞅正在屋中编纂新的律法条文，正待身困体乏的时候，阵阵兰香侵入鼻腔
“这个味道是...”
他一扭头正好望见长公主，不禁吓了一跳，慌乱中墨笔正好掉在赢扇青白色的长裙上
“卫鞅该死，弄脏了长公主的衣裳”
长公主甜笑“数月不见，左庶长竟如此客气，这与你的行事风格大不相同”
“公主见谅，近来舆情动荡，鞅需谨慎行事”
“我也听说了一些，是因范老将军之死引起的吗？”
“不全是，栎阳士族居多，大都抗拒新法”
“左庶长准备如何应对？”
卫鞅说话直接“实不相瞒，在下原本想拿士族开刀，可没想到...”
“你觉得我怎么样？”
见赢扇一脸认真并非玩笑，卫鞅不解“长公主何意？”
“我乃先君长女，君上的姐姐，如果我主动带头迎合新法，是不是会给新法减少很多阻力”
“这...可长公主...”
“大人，卫大人...”陈肥屁颠屁颠地拿着告示跑了进来“...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
陈肥卖起关子“看来秦枫那小子没有说错，卫大人和长公主果然关系匪浅，现在看来简直是心有灵犀啊，我早就听说...”
“陈肥...”卫鞅挤眉弄眼提醒他
“行了行了，知道你喜上眉梢，能娶到长公主这样的佳人那真是做梦都要笑醒，都说长公主多年尚未出阁，是在等一位文武双全的如意郎君，嗯...与左庶长真是般配...这门亲事...哎哎哎...”
长公主侍女倩萝听闻陈肥所言大为光火，待他转过身反手一巴掌抽得他眼冒金星，掰开他的嘴拽出舌头
“死肥猪，我割了你的口条下酒”
“嗯...大人...救...长公主...公主...恕罪啊公主”
倩萝哪肯轻易绕过他，拉着舌头就往厨房去
“求谁都没用，我让你多嘴，走...”
屋内只剩下卫鞅与赢扇两人，不经意间眼神相撞的两人都羞赧不已随后笑了起来
“哎呦...”
当卫鞅看到告示中的内容后不禁大呼
“长公主高义，请受卫鞅一拜！”
...
三人往官署的路上，秦枫看到了张贴的告示：
为顺应新法，增进大秦国力，长公主赢扇即日起捐出所有私产，遣散府中奴仆，田地全部赠与饥民耕种，钱粮尽数捐出。
此举在秦民中得到极高的盛赞，大家纷纷传颂长公主的诸多事迹和以往对秦国的贡献，为含冤百姓洗刷冤屈，惩戒不良商贾，驳斥外国使臣护秦国颜面，亲临战场慰问将士...在秦国百姓中的地位甚至不低于秦孝公。
秦枫深知范觉之死对新法冲击很大，虽然自己能囫囵个全身，但很多秦人已经开始抵触新法，士级贵族就更不用说了。
如此下去，新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薄弱根基将坍塌，长公主此举不仅及时止损，还给秦人和士族传递了明显支持新法的信号。
秦枫不由感叹“长的这么好看也就算了，还如此深明大义，佩服佩服”
“佩服啥呀，赶紧的”二郎催促起来
“着什么急啊？人家魏章是报父母的仇，你跟着起什么哄？”
“别废话，前面带路...”
秦枫白了二郎一眼“对了魏章，你怎么就敢肯定，那伙贼人就在栎阳呢？”
“我从家里逃走后，就遇到了饥民，为活命就跟着他们一起，途中遇到了被当地官署刁难的饥民，听这些人说，有贼人冒充饥民，将官署派发的仅有的一点粮食骗走，北上来了栎阳...”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的话，那帮贼人还真有可能就在栎阳”
...
官署的殓尸房内，秦枫掀开一个具已经溃烂的尸体，这是那天夜里被屠杀的饥民
“看看是他吗？”
二郎看看画像又看看尸体不敢确定
“是他...魏章十分笃定“...化成灰我都认识他！”
父母被杀的惨状，魏章历历在目，虽然仇人之一已经腐烂，但他仇意难消
“呸，下地狱去吧！”
魏章狠狠地吐在尸体的脸上
“哎！要是这样的话有没有这种可能...”秦枫意识到一个问题
“怎么了？”
“其他的几个贼人会不会也因为意外，已经死了呢？”
“嘶...有可能...”
“咱们先核实一下情况，来人...”
秦枫命画师将贼人画像尽可能多的画出，然后派人将这些画像拿到饥民中辨识，经过问询确认后，六名贼人中的五个已经死了，仅剩一人在逃。
官署立刻将草拟好的通缉文书和画像，呈到左庶长卫鞅那里，等待回执答复。
...
“栎阳骑巡”之职，因前任骑巡参与军营屠杀被斩后，始终处于空缺状态，杜挚推举曹横担任，理由是击杀盗贼流寇有功。
起初孝公有所犹豫，因为骑巡之职担负保护嬴氏一族的责任，事关重大。
但太师假以新法为由，并说为体现新法的包容性，平民同样可以担任要职。
曹横噗通跪倒“小人立誓粉身碎骨也要保证君上安全，绝不让贼人有可乘之机”
正待犹豫中的秦孝公被内官打断“君上，卫鞅求见”
“让他进来”
“嗨！”
“你...曹骑巡，一定要尽忠职守，不可有半点差池”
“请君上放心”
卫鞅入殿，杜挚与曹横出殿，因为话不投机，卫鞅只是礼貌性的与杜挚行礼，擦肩而过的时候顺便瞥了曹横一眼。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曹横在出宫门的时候，正好遇见回宫的长公主，仅仅是无意间的一瞥，长公主的仙姿就令他魂不守舍。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杜挚看在眼里“长公主之容实乃天人也！”
“杜大人所言极是！”
“听闻长公主每月十五都会到环池沐浴修身，据说公主冲洗之水都芳香醉人，明日就是十五，曹骑巡可要确保公主安全啊”
“啊...左司马放心，下官一定尽职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