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鬼王的询问
黄䟠这才想起，小鬼们说的是‘大王要建立鬼廷，让我们出去找鬼。’
随即咋舌，这些鬼这么实诚的吗？都不知道提前溜须拍马，以至于这鬼王听到自己一句陛下，竟然高兴成这样……
黄䟠却不知道，陛下这个词，在这个世界，有着怎样的魄力与威信……
那鬼王笑完，道:“好，很好，今日你加入我鬼廷，我就封你为……”
鬼王沉吟，问:“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黄䟠拱手:“回大王，这是哭丧棒。”
“哭丧棒?”
“对，小鬼生前遇到过一位道长，他跟我说过很多跟鬼怪有关的事情，这哭丧棒就是其一，我杀了山魈之后，就取了他一根腿骨，配合村中新死的人骨，做成这一根哭丧棒。”
黄䟠恭敬地说道。
说谎嘛，就要七分真三分假，若是全编，就肯定会有疏漏，要是说真话，那是绝对不行的，那么就只能在已有的事实基础上编谎话，这样最不容易被识破。
鬼王闻言大骇。
“什么？你杀了一只山魈？！”
黄钺惊奇于鬼王的反应，不就是杀了一只山魈吗？
他恭敬地说道：“是的，鬼王陛下，那是一只小山魈，他先杀死了我，又想吃我的鬼身，我就干脆把他杀了。”
鬼王听到他这个说法，冷静下来，收敛神色，正色道：
“他为什么要杀你，你又如何能杀得了它，快点属实道来！”
说话时，他横眉怒目，气势发散出去，刮得黄钺身上生疼，旁边的小鬼也都发出一阵阵哀嚎。
鬼王很在意这个问题！
黄钺心中闪过这点，略微思索之后说道：“他本意不想杀我，是想吃村中的孩子，可是被我所见，我怎么能忍心孩子被他吃掉？于是出去和他决斗，遂为他所杀。”
听到这个理由，鬼王的气势稍敛，暗道这倒符合七世善人的秉性，而且山魈再讨厌善人身上的功德之气，但是被他触怒，也会杀了他的。
见鬼王面色稍霁，黄钺再接再厉，道：“后来我变成鬼后心中不甘，直接转化为厉鬼无法转世，和山魈打又打不过，遂想起老道士曾经赠送我一根桃枝，用那桃枝抽死了小山魈。”
鬼王闻言，面色大变，马上问道：“那桃枝现在在哪里？”
黄钺叹息一声，说：“实在可惜，打完小的，引来老的，那桃枝就在和老山魈的对敌之中，完全损坏了。我扔掉桃枝，耗掉自己大半的功德之力，才终于逃了出来……”
鬼王听完，猛地拍了一下前面的案几：“可恨！”
随后，依旧收敛气势，又问黄钺：“那么那个道士在哪里？”
“日前已经仙逝，化为鬼魂，不知去处。”
鬼王听完，两只眼睛，冒着红色的精光。
半晌，他道：“我信你的话，你从哪里来？那道士在哪里，我派鬼去查找，如今无处投胎，那道士必然是在人间的，只要在人间，就能找得到！”
话中闪动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黄钺暗道麻烦，这鬼王竟然如此难缠！
这个若说出之前所在的方位，这鬼王派鬼去寻，必然要问及村民，要是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七世善人，而是莫名其妙在河里捡来的人，那可就麻烦了。
更不能说自己是樟树尾村本地人，甚至不能让鬼王派鬼去樟树尾村。
因为七世善人根本不是被山魈所杀，而是自己掏心而死！
方才编谎话时，黄䟠根本没想到鬼王会如此细致地调查他的来历，以为随便糊弄一下就能过去，否则，他绝不会这样随意编造。
如今看来——
他和鬼王之间，迟早会有一战！
感受了一下胸口的种种法器，黄䟠已经在心中计算，哪几种方便克制鬼王。
鬼王是鬼，如果按照装备和鬼王的对应关系，他身上最有作用的应该是哭丧棒，其次是七世功德佛骨和金龙宝印。
克邪桃枝和照灵宝印，一个对付邪一个对付灵，黄䟠不打算再拿出来使用。
“怎么，不能说?”
鬼王沉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鬼王陛下，不是不能说，而且那边那个道士十分厉害，我怕鬼廷的兄弟们过去了会吃亏。”
黄䟠连忙拱手说道。
“你不用害怕，只管说出来。”鬼王说道。
“……”黄䟠纠结半晌，还是说道:“从这边直往西边去，第一个人类的村庄便是。”
黄䟠精准地给出了位置。
引鬼王去别处，不如让他去找老道士。
老道士神通广大，当初就能直接算出他的方位，现在说不定会直接带着村民提前逃跑。
而且，若是鬼王不亲自过去，随便派去个小鬼，肯定会被道士灭杀，不会危害到村民。
若是引他去别处，那边没有一个这样的道士鬼，或许会生灵涂炭！
然而……
虽然有了理由，黄䟠却依旧不安。
心中充满了愧疚感……
他这样做，会不会害了老道士，害了石铁柱一家，害了全村村民……
看来，他必须要尽快提升实力。
随后。
必须想办法，除掉鬼王！
黄䟠低头不言，隐没在庞大臃肿身形雾气之下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
鬼王听到他的地址，马上派出一对鬼兵，说去寻找老道，索要桃枝。
黄䟠冷眼看着，不发一言。
随后，鬼王又看向黄䟠，这次他明显心情好了很多。
“勒善人，我听闻这哭丧棒，乃是无常之物。”
“是，鬼王陛下。”吴越弯腰回答。
“哈哈，地府有无常，我这鬼廷怎么能没有?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若是答对了，我就封你做我这鬼廷的无常如何？”
黄䟠连忙做出一副惊喜的姿态，道:“那太好了！大王，不知是什么问题?”
鬼王微微一笑，说:“你听好了！”
“一人二人，有心无心。”
只此一句，说完，他便闭目不言，只是看着黄䟠。
就这一句话?
黄䟠愣了。
不但短，而且还是文言文。
只是，不知为何，总有股熟悉之感。
黄䟠豁然想起，这句问话，不是《聊斋志异》第一卷第一章，一人梦中被抓去考城隍时所做之题吗？
虽然这个问题不显，但是答案，却颇为世人口耳能详。
只是，那个答案用在此时，却总有种怪异之感……
但想不出别的答案，黄䟠忽略掉那股怪异，径直将那答案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