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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邪念
“十九世纪死了上帝。”
“二十世纪死了人。”
还有什么可以死的吗?
儿时过年放爆仗,一个,一个,升天而炸,忘其所以地兴奋快乐……一阵子也都放完了,明知没有剩余,可总要问:“还有什么好放的吗?”
为什么我听到上帝的讣告、人的讣告,竟不嚎啕大哭,却有这种儿时放爆仗的心态?
也许是传染了外星球来客的怪癖。
也许是祝愿置之死地而后生——上帝和人都活转来(或者,人活转来,上帝就算了)。
也许是我实在顽劣透顶,总想看白戏。
也许我伤心已极,玉石俱焚,以身殉之。
也许我故态复萌,净说些俏皮话。
在文学中,在太多的金言蜜语中,还该有人的邪念的实录,恶棍的自白——否则后几个世纪的人读我们这几个世纪的人写的文字作品,会怀疑:文学家竟个个是良善正经的?
只有兵法家写了如何刻毒设计,如何狡狯使人中计,还有马基雅维里总算坦陈了卑鄙无耻的君王术,但这些都不成其为文学。
但我还是认为人该在文学中赤裸到如实记录恶念邪思,明明有的东西怎能说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