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纵横百里
唐不归和王铁汉飞奔向叶小碟坠落的方向，但终究是晚了一步，他们带人赶到的时候叶小碟已经掀起了一阵尘烟。
唐不归飞身撞开了那些想要将长矛刺进叶小碟身体的梁兵，王铁汉本能的想要拉起叶小碟，只是才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那支穿透王铁汉臂骨的羽箭仿佛是将他的手臂固定在了半空中一样，任王铁汉怎样用力都无法再让手臂靠近叶小碟一步。
扭头望见如蝗虫一般的羽箭铺天盖地而来，手臂不能动弹，王铁汉毫无犹豫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叶小碟。
仿佛如约而至，再一支羽箭扎在王铁汉的身上，又一支，然后接二连三，直至一波羽箭过后王铁汉已经成了一只面目全非的刺猬。
白马游击手们再次与梁兵纠缠到了一起，确定梁兵不会再放矢之后，王铁汉才松了一口气倒在叶小碟的身边。
“俺从小无父无母，好在运气好义父义母愿意收养我，后来又有了你这个小兄弟。俺没什么本事，只想着多杀敌，攒些银钱孝敬爹娘，然后例休的时候带着兄弟你去看看城里那些小娘子的白肚皮，真白啊！可惜……呵！这他娘的鬼天……真冷……”
嘴里涓涓涌出的鲜血盖住了王铁汉本就不大的喃呢声。
一滴水珠顺着叶小碟的眼角垂下，虽然睁不开眼睛，但王铁汉的声音他却听得清晰。
“小子，只要你能让这锁链松动，老夫便可以助你退敌！”
这个声音源自被束缚在叶小碟体内的那个人影，叶小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体内，但跪在自己身前的那双眼睛的确是近几年吓得自己夜不能寐的根由。
“就算是要我的命也可以给你，但是我现在好想杀人，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许久都没有再听到王铁汉的声音，感受着王铁汉迅速流逝的生机，泪流满面的叶小碟的脸颊攀上了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笑容。
“如你所愿。”
那身影似乎是拉动了一下锁链，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如你所愿！”
叶小碟笑得粲然，随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分别刺入灵墟、天府、紫宫和天突几处大穴。
哗啦啦……
叶小碟的体内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
落马苇，昏睡许久的叶小碟霍然睁开眼睛，只是他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纯白色，远远望去格外骇人。
“竟然是太白八剑！许久不见，可还认得老夫？”
望着身前八柄悬浮在空中的短剑，叶小碟大笑一声，一挥手便分割了许多头颅和肩膀，风姿好不潇洒，手段却骇人听闻。
叶小碟再次加入战局，本就是血流成河的落马苇最后连半空都是血水翻涌，四处残肢断臂哀嚎声不绝于耳。
胸口微微起伏，叶小碟感受着这身体的所有愤恨的怒火，叶小碟举手投足间也多了几分戾气。
“真的是许久不曾杀人了，手段难免有些生疏，今日且当是暖手，便杀个百里！小子你看仔细了！”
叶小碟一声长啸再度飞剑而起，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李茂功赶到落马苇的时候，百人的白马游击手只剩下十余骑在守护同伴的尸首，且这十余骑人人身负重伤。
“都说白马游击手可以以一当十，这回我是真的信了！”
望着唐不归等人周围的千余具尸体，李茂功的下巴险些脱臼。
李茂功拍马来到唐不归等人的身前，对着幸存者们一一鞠躬，只是在人群中没有找到叶小碟的身影，让李茂功有些焦急。
“这些人我们杀了一部分，那些人全部都是叶小碟杀的。”
唐不归点了点几处，然后又指向远处由尸体组成的长河。
“你是说我师弟他一个人去追杀一群梁兵？我滴个亲娘！”
李茂功张大了嘴巴僵在原地。
“小王爷，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但事实的确如此！”
若是从前有人对唐不归描述眼前这样的场景，唐不归一定会一笑了之，但今日眼见为实，由不得唐不归不信。
“戒备！”
前一秒还在苦笑的唐不归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大吼一声，残存的白马游击手人人抽刀组成防守阵状。
成善恶已经出现在李茂功的身边，二人站在最前接近梁兵的位置。
大地在咚咚的震颤，望不见首尾的梁兵还在增加厚度。
李茂功双眼微眯，双拳紧握。
“将杀我侄儿的叶小碟交出来，本帅饶你们不死！”
金甲枣红马，祝字帅旗下，祝从简威风凛凛的提着偃月刀。
“不管有或没有，我的答案都是不交！”
这是李茂功和祝从简的第二次见面，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陌生，祝从简那万人斩的名头自然也就吓不到李茂功。
“祝从简，就凭你也配吓唬我儿子？”
远处一声高喝，李功秋和诸葛本初快马来到李茂功的身边，并排而立。
“祝从简，管好你胯下的畜生，若是它干在踏出一步，你和金虹材日思夜想的宏愿今天就能实现！”
不等祝从简开口，诸葛本初将他想说的话给狠狠地噎了回去。
振振有规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望着漫山遍野的唐兵，祝从简攥着偃月刀的手紧了几次，最后却不得不松开。
“你这臭小子，难道还真想让父王白发人送黑发人？”
望着祝从简挥刀退兵，一身儒杉的李功秋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在对李茂功责问的说道。
“父王正当年，若我真的遇难，您老人家再生一个便是。”
李茂功无所谓的说道。
一步三回头，终是寻不到叶小碟的身影，连派出的哨马也不曾有消息传回来，李茂功难掩失落，在马上垂头丧气。
“为父何尝不想！唉！”
李功秋坐在马上，脸上竟多了一丝叶小碟在面对章天泽时才有的忧郁。
想着自己娘亲和两位姨娘的彪悍，又算了算王府每年修缮所需的银子，李茂功突然觉得父亲常年驻守在止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诸葛本初牵动缰绳，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