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街边相摊
“有可能，我们去找找看。”这里说是古巷，其实也是一仿古街道，在这种地方一般都不会缺少这样的巷子。街道并不宽敞，但摆满了摊位，大多是卖一些仿制的古玩字画和特色小吃一类。
我们挤进人群中，始终没有发现耗子他们。这时刚好走到一摊位前，还没看清楚，一群小孩追赶而来，把人群弄得左挤右晃。李欣妍身子被旁边人一撞，便向身旁的摊位倒去，我立刻伸出左手将她拉住。但因为撞击力有点大，李欣妍直接倒在我怀中，而我也没站稳，顺势倒向一边。右手赶紧撑在摊位上，只觉手掌中传来刺痛。
“干什么？干什么？想砸我的摊啊？”我还没来得及看手掌时，就被这一声给叫住。
眼前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穿着白中泛黄的衬衫，手里拿一把折扇，寸长的花白胡子在嘴角跳动，正怒气凶凶的看着我们。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李欣妍赶紧向老头道歉。
我摊开手掌一看，满是鲜血。李欣妍看到我的手吓了一跳，十分慌忙的为我止血。面前的老头仍然得理不饶人的样。我侧眼看去，只见面前是一张桌子，桌上的签筒倒在一旁，签条散落在桌面和地上，桌子上还放有一本万年历。老头身后挂着一幅面相图，旁边竖起一块招牌，上面写着：神算张八字。
原来是个算命先生。我这才收回目光看到面前的桌子上面堆放着一些物品，这堆物品全是饰品挂件一类，而我的手则是被铜制的剑型吊坠刺伤。这吊坠是古剑造型，约一寸长，剑身一面是青色，一面是褐色，剑尖有点锋利，所以很容易被刺伤。
“老先生，真是对不住，没注意到你这边，一不小心撞了过来。”我笑脸赔不是。
老头阴沉着脸将手中扇子折好往桌上一拍。“我张半仙摆摊算卦几十年，只有我拆别人的招牌，还没人能砸我的场子。”
“真的不好意思，我们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看这样成不成，你就帮我算一算，就当是照顾您老生意，怎么样？”我笑着说。
张半仙一听，立马收起凶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得意的说：“既然这样，我也就不为难你们，免得说我倚老卖老。你既然有事求教本半仙，我就为你测上一测。”张半仙边说边蹲下去准备捡地上的签条。
李欣妍赶紧俯身去捡。“我来，我来。”
张半仙也不推脱，重新坐回凳子上，满脸自信的说：“小伙子，把八字报上来，让我瞧瞧。放心，我张半仙绝非浪得虚名，不准不要钱。”
这时候李欣妍已经将地上的签条捡了起来。我看着眼前的张半仙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抽个签吧，简单又快捷。”
张半仙一听，更加高兴。因为比起解八字来说，抽签更好呼弄人，只要照着签文上面的字，再结合求签者的情况，一阵瞎掰，钱就到手了。面前的张半仙理了一下袖口，还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李欣妍正好将签条放入筒中，本打算递给张半仙，看到签筒下面有一片树叶，就拿起来将树叶弄掉。刚准备把签筒递上去，手没拿稳，一支签掉到桌上。
张半仙刚想把签条放回筒中，我用手打断。“就这支吧，给我算算。”
张半仙笑呵呵的拿起签条，半眯起眼看着签条上面。“天赐陨，莫伤怀，金玉相随无所惧，今事自重来。”
张半仙边说边捋捋胡须，瞟了一眼我身边的李欣妍，摇头叹息。“小伙子，你这签可不太好啊！这位姑娘是你女朋友吧？”
我没有回答，李欣妍顿时脸上微微泛红，一副很腼腆的样子。
“别不好意思，年轻人嘛，谈恋爱了都想看看有没结果，这很正常。小伙子，你算是走运了才能遇到我张半仙。你看这签，天赐姻缘也难成正果。不过有我在，大家给面子，看得起我称上一声半仙，那我自有解决之法。这点小问题不在话下。金玉相随无所惧，只要买上些金银玉等饰品给女朋友戴上，自然就能化解危机。今事自重来，你们今天是无意中遇到我，才求这姻缘之事。但只要按我说的做，它日你们修成正果，你们还会来找我给测上婚姻之期。”
张半仙的话我全然没有听进去，眼睛直直看着那铜剑吊坠，心里反复念叨那签文。本来巷子人就多，加上张半仙这一阵有模有样的解说，惹得一大堆路人围观。李欣妍扭头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才回过思绪，对张半仙笑道：“测完了？多少钱？”
张半仙将纸扇打开慢慢摇起来。“虽说我为你说出了破解之法，但如果能再加上一些我施过法的法器，那定会事半功倍。”
“什么法器？”
张半仙指了指桌上那一堆饰品。“就这些，你选一个吧。”
我直接拿上那铜剑吊坠。“就这个吧，一共多少钱？”
“相识就是缘分，看在缘分上，就八十八，多了我也不要。”张半仙故作清高的样子。
我给完钱后拉起李欣妍离开摊位。李欣妍不知怎的总是莫名的盯着我看。
“你花这么多钱买下这个，难道你真相信他说的话啊？”
“啊？他说什么了？”我随口问出。
“没…没什么。”李欣妍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正打算离开，身后传来一声嚷嚷。
“张老头，你都干什么吃的？上次你卖我一个罗盘，还说是正宗三元罗盘，是你的传家之宝，能消灾挡煞。我花了好几千买下，你居然呼弄我。我是不懂这个，可我身边也有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你这玩意儿有问题。也不知道你是哪捡来的，快把钱退给我。”说话的是一高个子，满脸横肉，手臂上有几处刀疤。正将一个罗盘扔在那张半仙桌上。
张半仙被吓得不轻，但还是不承认。“我说朱爷，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呼弄谁也不可能呼弄你啊，这的确是我传家之物，你得信我。”
那个叫朱爷的人一把拉起张半仙衣领拖到桌子上的罗盘处。“你好好看看，非要我把话挑明是不是？你自己看，这是三元罗盘？那人给我说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叫二十四山。”朱爷用手指在罗盘上边点边说。“你这什么狗屁罗盘，这三圈都一模一样，地摊捡的也比你这个专业吧。少废话，赶紧退钱。”
我们又回到了摊位前，桌上的罗盘的确如朱爷所说，是一个废品。
“这罗盘有问题吗？我怎么看着都差不多呢？”李欣妍小声问我。
我笑了笑说：“这罗盘是有问题，刚才那朱爷指的三处地方分别叫地盘、人盘和天盘。以前一般的罗盘只有这里面一圈地盘是二十四山，用来定方位。赖布衣在这基础上又多设置了两层二十四山，把原来最里面那层叫地盘正针，把中间那一层叫做人盘中针，把最外面那一层叫做天盘缝针。以地盘正针定向，人盘中针消砂，天盘缝针纳水，这种罗盘也被称作三元罗盘，在后来得到广泛使用。”
朱爷还在继续嚷嚷。“我最近是有些倒霉，听别人说找一个有些来历的罗盘能挡灾。我这还没出去找，也不知道你这姓张的哪得来的消息，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说你有这东西。我买回去人家一眼识破。”
李欣妍还是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这上面的字一圈一圈的全都一样，让人难以分辨。这问题出在哪儿？”
我耐心的解释：“ 这其实是有区别的，只不过现在桌上的罗盘并没有把这三针正确排出来。真正的罗盘，地盘正针在南北极正中，而人盘中针向后退了七度半，天盘缝针又向前进了七度半。”
听见我这么说，李欣妍往那罗盘上看了看。“ 你的意思这中间的二十四个字全部要退半格才对？”
“没错，比如这中间的辛字和最里面那一圈的辛字比较，就应该错开半格。”我看向罗盘给李欣妍解说。突然整个人僵立在原地，盯着罗盘眼都不眨一下，直直看着罗盘上的辛字，看得忘乎所以。
耗子窜到了我面前。“看什么？看傻了？半天没看到你们俩，原来是在这里看热闹。”
我没有搭理耗子，也没有再听进去那两人的争执。转身对大家激动的说：“走，快回去，我想我应该知道赖布衣留下的线索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