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往事
两家定亲之后，林啸他们也没在京城久待，平安村还有武堂要看顾，就算给那群小子请了好几个师傅，可总归还是不能离开太久。况且，镖局那里也不能离开人。
安兴勤兄弟俩也跟着一道回去了，他们家葡萄山还要照看，也不好在京城久留，走的时候还把家勇跟家武两人带走，说今年开始，葡萄山上的事要他们管，把两人吓得不轻。
特别是家勇，小时候或许对挣钱很感兴趣，可现在，他觉着像现在这样，能时不时去大雍各个府城游玩一番，才是人生乐事。
“爹，我真不是那块料，要不，让小四儿去管就成了？”
他们家小四儿是几个兄弟中最聪明的，肯定一学就会！
“三哥小时候不是就说要跟着我爹一起卖干葡萄吗？”
听了家武这话，家勇狠狠的白了弟弟一眼，那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嘛！当时总觉着家里穷，要给家里多挣些银子。
“你们俩都去！”安老汉看着两孙子：“等明天你们爹都撂开手，你们可得管好来，咱们这一家子的生计，可都靠你们。”
“来...来真的啊？”
家勇听了这话，有气无力的趴桌子上，好不容易过了几年不用读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日子，怎么就要被葡萄山束缚了呢？
“爷，我觉着我胆小，撑不起这么重的担子。”家武一本正经的看着安老汉。
“我看你胆子可一点都不小儿，那年，就老二头一回去东阳府那年，小四儿才几岁来着？”安老汉看向两个儿子。
“才四五岁吧。”安兴俭想到自家小儿子做的事，也觉着他胆儿可小。
“对，才丁丁点大都敢瞒着大人偷偷跟去东阳府了。这都十六了，胆子可比那会大了吧？”
“还有前两年，窜戳你三哥，偷偷去江南，那时江南可还有瘟疫呢！”
这人老了，就爱惦记着旧事，这不，安老汉这么一说，也勾起李老婆子的回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家武堵得没话说。
倒是让在一旁的文诗婷大开眼界，没想到这一声不吭的小四儿小时候就干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啊！
“爷，我错了。”再说下去，指不定他都不记得的糗事，爷奶还记得一清二楚呢！不是说人上了年纪就记性不好吗？他看不尽然！
“那还差不多！”
安老汉听他这么说才收声，转头看向正幸灾乐祸，偷偷嘲笑自家小弟的家勇，轻哼一声“小三儿，你也别笑，你小时候比小四儿还离谱！不说远了......”
家勇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给安老汉捏肩膀，谄笑：“爷，好汉不提当年勇，更何况我这不是答应要回家了吗？”
安老汉睨了他一眼，没说话，自家这几个孩子，最跳脱的就小三儿了，不过要说主意正，还是小四儿主意正。
“爷，你记性可真好，要不，你说说大哥二哥小时候的事，让我们乐呵乐呵？”
其实爷爷说的事儿，有些他们倒是还记着，但也不是特别清楚了，偶然一听，倒还觉着蛮有趣，要是知道大哥、二哥的糗事，嘿嘿~
“你大哥他们俩都是懂事的，小时候，两兄弟可省心，那会子，家里头条件没那么好，你大哥还经常带着你二哥去山上摘野果子，挖野菜回来给你们吃。”
“对，那会子，你二婶生了小四儿和嘉宝，你们哥几个可开心了，天天去河里头抓鱼，说给弟弟妹妹喝。”李老婆子眼里满是怀念。
“娘，你还记得不？大小子他们三头一回见着小四儿还有锁儿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哈哈~”王秀丽一想到当年几个小子头一回看到两个弟弟、妹妹时的表情，还笑得直不起腰。
这么一说，几个大人都有印象，倒是几个小的一脸懵，嘉宝和家武那会在襁褓里头，根本不记事，家勇那会子还小，也记不着事。
“当时你们高高兴兴的进去，还是我带你们进去瞧的哩！出来的时候，都耷拉着小脸，特别是小三儿，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一问怎么回事？原来是觉着弟弟妹妹像小耗子！”
嘉宝和家武对视一眼：他们？小时候跟耗子一样？！
“那会子他们兄妹两本来就早产，生出来可不就小小一个，还红彤彤的。”李老婆子慈爱的看着嘉宝：“特别是锁儿，比小四儿还小一圈儿呢！那会子我们可担心锁儿养不活，才给取了这么一个小名儿。”
“奶，那小四儿没有小名儿？”
“你们都是男娃子，要什么小名儿。”
难道男娃子连小名儿都不配拥有了？！家勇很想反问奶，可惜不敢。
家里的气氛实在是好，家忠两兄弟回来的时候，还能听到正厅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我记着咱们家之前住的就是那种土砖房，小时候我还是跟着大哥他们一块睡呢！”家勇模模糊糊有个印象。
“对，你们几兄弟小时候就爱挤在一处，不过都不用我们操心，那会子我们忙地里的活计，你大哥二哥就带着你们去山里头捡柴火，挖野菜。”
“我咋没印象？！”家武嘀咕。
“那会子你还小哩！也就三岁多。”
“爷、奶，爹娘，二叔二婶，我们回来了，你们聊啥呢？这么开心？”
家毅跟在后头叫人，笑意盈盈：“我刚刚听到说什么小不小的。”
“在说你们小时候的事儿呢！”安老汉看了几个孙子，感慨道：“没想到一晃十来年就过去了，我们也老咯！”
“哪儿老了，爷，你还年轻着呢！”家毅嘴巴甜，最会哄长辈开心“你看京城跟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人家都还在做官呢！这说明，你这个年纪可一点都不老。我跟你说呀，等再过个几十年，你抱重孙的重孙了，那才叫老呢！”
“咱们家呀，就属小三儿嘴巴会说！”
“可不是嘛！打小就会说，小时候叨叨叨的，可让人头疼了。”
家勇捂住脸：“我的娘欸，好歹大嫂还在，给我留点面儿！”
“噗呲！好了，不说了，反正你们两都要跟着我们会平安村，等你二哥大婚才上京城。”
“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绝对不偷跑！对了，爷，奶，听你们刚刚说的，咱们家确实没啥银钱，咋我记着咱们家日子好像很快就好过了起来？”
这话一出，李老婆子她们都禁了声，家勇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说到：“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别搞得好像咱们家做了亏心事儿一样”李老婆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然后看向家忠和家毅：“你们俩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吧？”
照理说大孙子和二孙子才是感受最深，最应该好奇的人，不过他们都没问过这个问题，她想这两小子估摸是猜到了什么。
面对弟弟妹妹还有妻子求知的眼神，家忠觉着有些头皮发麻“我们就是胡乱猜的，也不知道准不准。”
其实那么多年过去了，大部分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过有时候还能梦见带弟弟妹妹去山里的情形，特别是梦见锁儿拉着几个哥哥挖花草然后挖着宝。
“我记着有一回我们带锁儿去山里头，挖了很多花回来，那会子还拿给奶看呢！后来还送了一个小娃娃给奶。”
“啊？小娃娃？！”家勇惊悚的看着家忠：“这不是说鬼故事吧？！”
家忠看了自家傻弟弟一眼，觉着说不下去了“反正就那次之后咱们家又买马车，又送咱们去念书，后来还买了山种葡萄卖，日子慢慢的就好起来了。”
“那是人参，好几百年的，都成小娃娃模样了。”安老汉解释道：“说来也是运道，你们都没去深山里头，那地儿也多的是人去，都没人发现过，锁儿去山里头就让你们挖回来这么大一人参！”
安老汉比划着，想起那情形还激动着呢“跟个萝卜似的！卖了好几百两！”
可别看现在几百两对他们家来说不算多，可在当时，别说平安村了，就是镇子上，一下子能拿出来几百两的人家估计也就一两家。
或许是说得激动了，几个长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别说嘉宝这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当事人了，就算是家忠、家毅猜到一点隐情的当事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第二日，林宗定送爹娘还有安家长辈走的时候，家勇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愤懑：“你小子可捡着宝了！”
家武也跟着上下打量他一眼，暗自嘀咕“运气可真好。”
他一头雾水的送走两家人，然后回多宝阁了，他还能待一段时日，过些日子就要去东海府了，真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跟嘉宝多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