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俚濮人家“地堂香”

◎普光泉

“地堂香”是俚濮野山茶。

这种野山茶在俚濮彝族人中家家都有。当你又累又渴来到南高原上的迤沙拉俚濮彝族山寨，无论你走进哪一家，都会得到热情相迎，并有“地堂香”为你解除干渴、消除疲劳。

一个“野”字告诉了你，这种山茶不是家种的，它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茶。在南高原，一年四季漫山遍野都有它的身影，低低地在土表生长，极容易被人忽视。但当地人都知道它，无论老人还是小孩。

“地堂香”，当地人也有称它为“野菝子”的，做茶饮用，有清热、解暑之功效，能迅速使人恢复精神。另有止痢，消除肚子饱胀之药用价值。难怪，俚濮人要是有人出远门，家人必给他准备一些“地堂香”带走，水土不服，冲泡一杯喝下，非常管用。俚濮人喜喝酒，特别是自己家里酿的荞麦酒、糯米酒，但不怕喝醉，要是醉了，就喝“地堂香”化解，特灵。有到过迤沙拉的游客惊叹道，俚濮人家解酒有“术”，其实，所谓“术”就是喝“地堂香”野山茶而已。

有个关于“地堂香”的美丽传说，是鲜为人知的。相传，三国时，蜀丞相诸葛亮带大军“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从金沙江的拉鲊古渡过江，自古驿道（南丝绸之路或称史迪威公路，也即今天仍使用的108国道攀枝花段）前往迤沙拉和方山一带安营扎寨。将士一路奔波，劳累疲困，饥渴难耐。战马奔驰林间，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丞相觉得这风清甜，有润喉之感。于是乎，迎着风深呼吸几口，顿时精神倍增，于是对着众将士大声道：“爽！”众将士举目望丞相，有的还误以为“拴”是丞相在下令驻足休息。丞相顺势说：“小憩也。”于是全体原地休息。片刻，将士们精神抖擞，而后继续前行。丞相疑思，刚才经历何故，望梅能止渴，闻风可提神。怪乎？于是令随从侍卫在林间寻找有无异物。找寻许久，无果。这时，一生长绿叶的小枝条轻拂着行进中的丞相，清甜浓郁。丞相顺手摘来一叶，细闻：“呵，就是它。”折一丁点儿于口中细品，觉其先苦后甜、舒适无比。丞相食之，后无不良反应，便告之全体将士，可食，将士纷纷效仿。尔后，军威大振。丞相问将士，此为何物？实在无人知晓。丞相沉思片刻，自言自语曰：此处山名地堂山，此物清香无比，那就叫它“地堂香”吧。众将士随即附和，连声道好。

此后，丞相问及当地山民，听说叫“野菝子”。从此，“地堂香”这好听的叫法，同“野菝子”一并沿用至今。

我每次到迤沙拉，都要喝这“地堂香”茶。为此，还特意写了一首诗作《“地堂香”茶》——

又饿又渴，汗珠流尽。此刻你要大喝一口这里的茶水便 过上了神仙日子

这是清溪山泉烧出的汗水

烫烫的、淡淡的，是别样的品格是别样的喝法 是别样的感觉也是别样的享受

是一种清清悠悠的久远回味

远远胜过高品的名茶

寨子的“俚濮人”说，欢迎你来把茶杯递给你

也把耿直与热情递给你

在这新世纪初年的某天

在俚濮彝族第一寨迤沙拉

这南高原 我与“地堂香”结缘夜间，听星星落下的远山几声狗咬我疲倦的心涤荡茶香

而后入睡

于这古朴的山寨

于清洁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