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芳华岁月

◎周 琼

对服装最初的记忆，是20世纪80年代上初中时，知道了一种布料可以做成美丽的衣服，它叫“的确良”。班上一位女同学的姑姑从上海带回来的，女同学穿着“的确良”碎花短袖衬衫来学校，几乎引得全校女性师生围观，几位女教师边摸面料边不住称赞，班上的女同学羡慕不已，梦想着拥有一件“的确良”衬衫。

大概一年后，大渡口、荷花池、东风商场就有了各色“的确良”，像阵风很快就在攀枝花流行起来，姑娘们穿上小碎花带里衬的裙子，走起路来裙角飞扬，男人们也不甘寂寞，穿起了“的确良”衬衣，把下摆扎在裤腰里，显示出自己的精干与挺拔。有的还穿上“的确良”做成的“假领子”（即单纯的衬衣领），既时尚，又实惠，还便于打理。“的确良”如一股清风吹进人们的生活，代表着时髦和前卫。

那时候，十九冶人有机会四处施工，带回来许多流行的服饰，引领着攀枝花人的服装潮流，喇叭裤、健美裤、牛仔裤、雪花呢大衣、羊毛衫、蝙蝠衫、大垫肩、红裙子、西服、夹克、印花百褶裙、太空服、皮大衣、双排扣……许多年轻人勇于追潮流，穿着喇叭裤，戴着蛤蟆镜，堂而皇之地穿街过巷。还有的男女青年穿着牛仔裤，提着录音机，在单位食堂或者灯光球场大跳迪斯科，人们里外三层围观。

十九冶家属、孩子们的穿着，在当时的攀枝花的确引领时尚，人们纷纷效仿。

与此同时，随着城市建设不断推进，催生了攀枝花最早的一条商业街——大渡口街。在那个年代，公园就是“河门口”，商场就是“大渡口”。那个时候周末逛大渡口是多数人的休闲方式，好一点的衣服都在大渡口商场买。此外，从电视上看到外地流行的服装，也会有个体户倒腾回攀枝花来卖。在许多老攀枝花人的记忆中，最火爆的要数大渡口一条街了，沿线的几百个商铺，还有路边摊，琳琅满目。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条街吸引了全城人的目光，绝大多数攀枝花人的第一条牛仔裤、第一套西装、第一套时装裙、第一件大衣、第一件羊毛衫、蝙蝠衫……都是在这里买的，这里成了攀枝花时尚的风向标。

当时有部电影叫《街上流行红裙子》，于是满大街出现了众多的红裙子。后来，又流行棒针毛衣，粗粗的毛线，织一件穿在身上，配条黑色的健美裤，青年女子们美极了。

同样，生活区出现了许多缝纫店，每个铺面里摆放着几本服饰书籍，各式各样的流行布料，供人们选择，量身定做。最受女性欢迎的是双绉、锅底纱等，用来做百褶裙、套裙、半截裙、连衣裙，都非常好看，穿在身上非常舒适轻盈。特别是百褶裙，一个个细细密密的皱褶，随风摇摆，“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我想石榴裙应该就是百褶裙的模样。渐渐地，又有了让人“惊心动魄”的“迷你裙”，爱美而大胆的姑娘们穿在身上成了寻常事。

那时的穿衣风格还是有些雷同的，单位女同事做了几套不同花色的真丝双绉、锅底纱，上身是衣服，下身是百褶裙。有的上衣做成高腰，有的将衣服长度拉到了臀部以下，露出一小截百褶裙，走路时随着细细的腰肢摇摆，下面的裙裾飘逸，因为大家事先约好了，在选择面料花色上也就有了区别，也能形成独特的穿衣风格。可惜的是，那些衣服都不在了，就像芳华岁月终究无法挽留。

服装是一种记忆，也是一幅穿在身上的画卷。活色生香的服装折射出攀枝花走过的是怎样一条建设之路。

云想衣裳花想容。如今人们对服装的最高境界就是穿出个性——最好是独一无二。那种全城雷同的穿衣样式与风格，恐怕不会再出现了。服装，承载着人们深层次的精神需求，一种个性魅力的展现，从中可以看出一个崭新的、开放的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