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故人
登基大典很隆重。
六界都带着贺礼到场，夜璃穿着华丽的衣袍庄重的自天道主殿而来向着祭坛走去。身后跟着冰瑶，莳钥和剩下的二十四位神祇。
再往后就是六界的代表人，连同染尘一起走在后面。
金色光辉洒在众人身上，天空之中盘旋着各界鸟类，而走禽就站在他们经过的道路边，做出臣服的姿态。
队伍里，不知道第几代人皇观摩着四周的阵仗，深感汗颜，这是他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有机会见到先辈们都不曾见过的场面。
“拜天地！”
一声洪亮的声音从队伍最前面响起来，后面的人除了夜璃之外，都跪下了身子。
夜璃手里捧着两根拇指粗的香，庄重的插进面前的鼎里，随后莳钥递来一把金色宝剑。
夜璃顺势用剑锋划破手指，鲜血顺着剑锋流下，只听“呲呲呲”的声音，剑锋反射着银白的冷光，血液已经被吸收完。
夜璃举起手，越过香鼎，走到后面的一块蓝绿相间的玉石前。
玉石想受到什么感应一样，疯狂震动起来，连着震动的还有六界，只是在场的人不知。
指尖血液顺势滴下，在接近玉石前，化为了一片金粉，一滴，两滴，三滴……
金粉落在玉石上便瞬间被吸收，接着便是一道一道的金色光晕自玉石之上落下，包裹住夜璃的身体。
接着就有一颗颗精魄般的金色颗粒从天空中滑落，围绕队伍，最后光芒消失，飞去远方。
连见多识广的天帝君墨辰都为之惊叹。
染尘随手捻起一粒从他面前划过的金色颗粒，拇指食指轻轻捏着，说道：“这是以她血脉化作的晶体，有修复之效。”
算是为在场的人做介绍了。
“这就是血灵？”魔尊诧异的问，同时手也不忘抓住几颗飞舞的金色颗粒。
妖皇问：“你听过？”
魔尊摇摇头，解释道：“没有，不过《魔尊先史》有记载过这个。”
人皇道：“说说看？”
见他们都能轻松抓住好些血灵，人皇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伸手去抓，只是还没抓到便被仙帝拉住了手。
正准备质问，却听仙帝说：“不想死就别动！”
接着仙帝便接着魔尊没说完的话继续说：“这天道血灵是可以修复万物，但是人碰了必死无疑，鬼妖碰了也得要半条命。”
人皇还是不知明白，接着问：“那为什么这种东西还能出现？”
兰熠懒得再说，撒开手，向君墨辰走近几步。
“这东西上次出现在万年前，”君墨寒左手拍拍人皇的肩膀，右手折扇轻扇，“你该庆幸你见到了你前面上百位人皇都没见过的场景。”
人皇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君墨寒接着说：“这丫头第一次出现就被天地委以重任，以身殉道，只为修复天地，佩服。”
“她出身便是天地之女，如今登基，跟当年的事无关，不过天命所归罢了。”
江昀一把拿过君墨寒的扇子，输入法力，将身边的血灵吹到一处，再用一个净瓶把血灵全都收起来。
君墨寒看到他这个举动，挑了挑眉，问：“这血灵有什么用？”
江昀耸耸肩，说：“这东西就出现过两次，我怎么知道有什么用？”
君墨寒抽抽嘴角，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哥哥君墨辰拍了拍，然后就听到君墨辰凉薄的声音传过来：“安静点。”
君墨寒这才闭嘴，继续观摩登基仪式。
只见夜璃凌空站在一束金色的光柱中，原本乌黑的发丝已经变成了金黄色，分散悬浮在光束中熠熠生辉，蓝色的眸子也成了金色，再配上那一袭华贵的衣裙，更显庄重威严。
君墨寒眯着眼看着光线里神圣不可侵犯的女子，只觉得越看越眼熟，忍不住碰了碰江昀的手肘，道：“你觉不觉得这位女帝有点眼熟？”
江昀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那里眼熟？”
兰熠忽然呼吸一滞，哆嗦着手指，“这……这，不是神尊徒弟白璃吗？”
兰熠的声音并不小，当下就引来了除人皇外的人的目光。
小七倒吸一口凉气，那站在光线下的可不就是跟自己和神尊生活千百年之久的白璃吗？
易邶看着空中的夜璃，眉毛轻皱。
当时白璃是在妖市里遇害的，但具体怎么遇害的至今也没查出来，现场只留下了一具九尾妖狐的皮毛，连血肉都没有了，更不用说魂魄。
染尘曾仗着自己神尊的身份去冥界查白璃的魂魄，但最后一无所获。
冥界乃是除了天界和仙界的三界道轮回之处，白璃没有渡劫，虽然在天界受封神女，但是说到底她还是妖狐之身，作为妖，死了魂魄却没有到冥界报道，也查不到任何踪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染尘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眯着眼看着空中正在接受天地灵气的夜璃，想到什么，忽然淡然一笑。
而这时，夜璃的登基仪式已经过半，剩下的事就是走一个过场，一炷香的时间就做完了。
而刚才他们在后面说的话，莳钥已经一分不差的用神识告诉了夜璃。
夜璃邪魅的挑挑眉，与身上这神圣的气息格格不入。
目光移动到众人间最显眼的白发人的脸上。
只见那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宛如出淤泥而不染的冰莲，让人不敢直视。一层淡紫色的神气若有似无的围绕在他的身边，衬得他如同神祇般，神圣而不可冒犯。
夜璃问：“那个白发是哪界之人，为何身上会围绕着神族的气息？”
莳钥抬起头，向那个白发人看去，半响，传来回复：“那位是浮玉山来的无尘神尊，现在叫染尘。”
染尘……
好熟悉的名字。
夜璃默默记下这个名字，静等冰瑶携天道二十四神祇拜见自己。
已经是最后的仪式了，这拜见其实也只是走过场罢了。
这二十四神祇在万年前就承认了夜璃的身份，只是因为夜璃神识魂身受损才迟迟没有成为女帝。
况且，夜璃的身份是天地认可的，就算他们不依也没用。
等所有仪式都结束了，六界之人便被神力一起送走。
“大人。”
冰瑶捧着一块端案，恭敬的跪在夜璃面前。
夜璃颔首，莳钥立即向前为她拆卸也上的发饰，同时另一位神祇也上前为夜璃脱下身上厚重的外衣。
取了首饰，脱了礼服，夜璃才松了口气。
天道的存在只是为了维护六界秩序罢了。不是非常时刻，天道的神祇甚至根本不会露面。整个天道的存在也只有六界掌权人知道，所以今天这场登基仪式也只是邀请了六界掌权人来了。
然而这场仪式也只是为了告知他们，天道有主了。
“大人，无尘神尊在主殿等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