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怨灵
白璃好像已经听不到任何人说话了一样，就这么站在结界里，手指这外面的灵渊，口里说着：“你该死！”
不知是被白璃这个样子吓到了还是什么，灵渊竟然站在原地，楞楞地看着白璃，似乎在等着她的下一个动作。
白璃的症状都这么明显了，染尘自然心下明了。她这是被九尾狐族怨气侵染了，刚才洛青夜残魂出现便是这样。
染尘道：“璃儿，静心！”
然而白璃并没有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转动一下，指着灵渊，双脚凌空而起，每有一步地上就会开出一朵灿烂的彼岸花，裙子上的血就如同开放的红色彼岸花一样，跟地上的彼岸花交相辉映，是个比冥帝
这时候的白璃根本不像一个活人，而是一具任人摆布的行尸走肉。
染尘心痛的看着白璃，加固了结界，把她死死的困在里面。
兰熠问道：“她怎么了？”
“……”
染尘一面加固结界，一面想办法转移白璃的注意力。但此时的白璃根本就是行尸走肉，没有意识。想了一会儿，染尘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动手解了白璃的侵染。
他忽然破开结界，一瞬间，四周的黑气疯狂奔涌，围绕着白璃的裙子绕啊绕。
有了更多的黑烟围绕，白璃仿佛实力大增，移速也快了许多，就一瞬间，她就飞身到了灵渊的面前，如玉的手紧紧的掐住灵渊的脖子。
灵渊的手也死死的掰白璃的手，把她白嫩的都扣出了好几道血印子，但白璃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双手如钳，扣住灵渊的脖子不但不放松，反而愈加用力。
染尘走到白璃身边，轻声的说：“璃儿，松手。”手里实则在酝酿神力，只要白璃有所动作就反手把她敲晕。他是神尊，他不理世事是因为怕乱了六界的秩序，界与界之间的战斗只要不太过分，他都不会理，可白璃是他徒弟，她要杀的是
白璃依旧不听，双手双眼都是灵渊。
千钧一发之际，染尘运起神力便打在了白璃的脖子上。白璃这才转过头，松下手里的灵渊，面前升出一个黑烟环绕的球，再升起数个一样大小的球，向染尘的方向砸去。
灵渊看白璃被引开，顾不上调息呼吸，赶忙扶着右肩，走到陌擎身边低语几句，准备撤退。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对妖兵和魔兵下令，白璃幻化的黑烟球就砸在了他的面前。
“碰！”
巨大的怨气打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坑里的尘土也被怨气打的四处飞散。
“咳咳……”
灵渊赶忙捂住口鼻，向后退。
这忘川是冥界的地盘，冥界皆是亡魂，其他几界却是活生生的。活物都不能接触这忘川水、尘土，因为它们上面都有浓厚的诅咒。
吸入尘土或者碰过忘川水，灵魂都会被吸入忘川，变成活死人，成为一具会呼吸的尸体，一般的鬼也能轻易操控。
陌擎冲他挥了挥手，催道：“喂，灵渊，你干嘛呢，还不走？”
兰熠道：“走？你看他走得了吗？”
“灵渊该死！！”白璃念叨着，转而向灵渊攻去。
灵渊狠狠地瞪了一眼暴露他位置的陌擎，一边质问“你想害死我？”一边向妖兵妖兵靠近。
妖兵魔兵正在跟仙界仙兵打的火热，丝毫没有注意灵渊靠近，直到白璃控制的怨气攻击到附近，他们才反应过来，瞬间灵渊周围一丈都空了出来。
一些仙兵趁乱跑到仙帝身边，关心他的伤势，一些仙兵则跟着妖魔一同离灵渊远远地。
妖界魔界本来就是强者为尊，谁也不服谁，暗地里不满灵渊的人多了去了，这下子更没有人愿意帮他了。
只见白璃被怨气带着飘向灵渊，身边的怨气更浓烈了，绕着她的身子极速的转，已经急不可耐了。
灵渊看着一点一点靠近的白璃，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又睁开了，眼里一片清明，运起灵力，时刻准备跟白璃大战一场。
染尘紧紧的跟在白璃身后，手里握着没有出鞘的月璧剑。好看的眉毛皱起，道：“璃儿，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蒙蔽了双眼……”白璃呢喃着，“蒙蔽了双眼……”
仿佛听懂了似的，白璃停下了脚步，双眼空洞的看着远方，朱唇紧抿，周围的怨气散了几分，眼里的血色转为浅粉色，又变回正常的褐色双眸，小声的说了句“不会了……”
指着灵渊的手慢慢放到裙边，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最后目光锁定在染尘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道：“师尊，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难受的梦……
说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娇嫩的脸庞。
染尘快步上前，轻轻的擦了她脸庞残留的泪痕，挤出一抹勉强可以称为笑容的表情，安慰道：“梦里都是假的，别怕。”
“嗯……”
白璃小鸡啄米般点头，思考刚才的事情。
她只记得她当时胸口很疼，很疼，疼的无法呼吸，然后她就昏过去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她低下头，猛然看到脚下托着自己的黑烟，还有那要开不开的彼岸花，她的裙子也脏兮兮的，黑一块红一块，黑色像尘土，红色可能是血，是谁的？白璃默默的问着，自己的吗？好像是。
灵渊看白璃恢复了神智暗自松了口气，要是以前他那里能这么狼狈？灵渊想着自嘲的笑了笑，染尘在这里，他不能对白璃下手，那样他会更危险。
正在灵渊想趁没人发现的时候偷摸的跑路时，白璃一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
“啊！”
白璃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染尘在她身边看着，手里的月璧剑被握的死紧，无能为力的看着白璃自己掐自己。
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自白璃口里传来：“你为什么要活着？你该陪我们死！你是九尾狐的人，你该死！！”
白璃挣扎着，断断续续的问道：“你是……谁？”
“璃儿，静心！”
染尘厉声道，手里的神力蓄意待发。
白璃歪过头，对着染尘挤出一抹笑容，唤道：“师……尊”
那个声音道：“染尘！你也该死！！是你把北辰君的灵力以我们九尾狐一脉的血魂封印起来，你害得我们好惨！”
染尘冷冷的说：“璃儿是你们九尾一脉最后的血脉，她死了，你们九尾狐族就真的灭族了。”
手里的神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白璃的后背打去。
那个声音却说：“你打啊，你打了她也活不了！”
“你！”
染尘赶忙把那股打出去的神力强行收回了，反噬了他。
陌擎戏谑的看着染尘狼狈的样子忍不住讽刺道：“你还有下不去手的时候呢？”
一边的灵渊早已经运起了灵力，只待染尘不注意，便打出去。他道：“我下得去手！”
话音一落，那股灵力就从他手里飞出去，砸向白璃。
而一边被仙兵围起来的仙帝兰熠正在被花落诊治，直到花落说他的毒还有救，他才放下心来，看戏。
妖兵魔兵就自觉的站的远远的，生怕他们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白璃看着飞来的灵力球，轻轻一斜身子，轻松躲过灵渊的攻击，只是才躲过，另一个深紫色的灵力球又砸了过来。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都该死！！”
白璃已经放下了掐自己脖子的手，转而盯上了丢灵力球的陌擎，那个人已经完全占据了白璃的身体。
一下子，她身边的怨气暴起，黑烟又一次围住了白璃的身体，甚至比之前的更浓烈。
黑烟化为球，又化为数个，纷纷向灵渊、陌擎和染尘飞去。
见势不对，兰熠赶忙叫自己的人撤退。
这一撤退，反而引起了白璃的注意，她转身又化出数个球向仙界众人飞去。
刹那间，整个忘川只听得到猛烈的“轰轰轰”的爆炸声和众人逃串稀稀拉拉的声音。
染尘急忙拉近跟白璃的距离，紧张道：“璃儿，醒醒啊！”
双手运起神力向白璃背后打去。白璃如今被怨气侵染，已经不是她自己了，染尘也顾不上她受伤。
“啊！”
白璃正攻击各路人马，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染尘靠近，就这么生生挨了这一掌。一股腥甜自她口中涌出，喷在地上，洒在彼岸花上，滴在她的裙子上。
这一掌染尘只用了一成神力，但白璃才百岁，修为浅薄，纵使附身怨灵再强，那也是白璃的身体，生生挨了这一掌也是重伤。
染尘强忍着心疼，拔出月璧剑直指白璃。
这一掌拍散了她周围的怨气，也阻止了她虐杀三界士兵的动作。
白璃痛苦的捂着前胸，扭过头看着染尘，小脸狰狞，道：“染尘你怎么下得去手？这可是你宝贝徒弟的身体！”
染尘扭过头，拿着月璧剑稳稳的放在她脖子前面，威胁道：“滚出她的身体，饶你不死。”
白璃一脸无谓的对染尘说：“我早就死过了，我还怕死？”
的确，九尾狐族除了白璃，其他的都死了，他也只是怨灵而已，被莫名引出来的怨灵，只怕是封印里没有消亡的九尾狐亡魂。
解除封印需要九尾狐一族血脉的全部灵魂和血才可以，他们的灵魂根本不可能进入忘川，进入轮回，而是解除封印时魂归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