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从人工到智能

兵棋推演经历了手工推演、计算机辅助和作战仿真模拟三个阶段。直到20世纪70年代以前，兵棋推演仍处于手工推演阶段，即“纸上谈兵”。随着电子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可以储存大量数据、快速运算的计算机系统成为兵棋推演的主要发展方向。计算机兵棋推演首先对作战部队的体制编制、武器系统、战术行动等进行精确评估，将其逐一量化，换算成参数输入计算机数据库中。推演由作战指挥中心、作战演训中心及各作战执行单位指挥所执行，运用复杂的战区仿真系统，输入作战各方的各类参数，连续数小时乃至数月模拟实战环境和作战进程，实施重大战役层级的推演。

1976年，美军在兵棋专家詹姆斯·邓尼根指导下研发的“麦克柯林迪克战区模型”（McClintic theater model,MTM）成为美军计算机辅助兵棋推演的开端。该模型被设计成允许推演者自己在计算机终端前操作的模式，指挥官可以使用特定的关键词以自由形式发出命令。^[11]20世纪80年代初，美军参联会资助设立现代辅助规划项目（modern aids to planning program,MAPP），将计算机简单辅助的兵棋推演升级为复杂的计算机化的作战模拟和兵棋推演系统，即“联合战区级模拟”（joint theater-level simulation,JTLS）。这是一次以兵棋为内核，用运筹分析方法进行集中强化的升级。该系统成为美军、北约盟国及美军伙伴开展兵棋推演的基础。

到20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美国开始广泛推广运用计算机兵棋推演系统，包括在国防大学设立战略战役级兵棋推演中心，在空军军事学院设立兵棋推演中心，在国防部成立“国防建模与仿真办公室”等。“国防建模与仿真办公室”在1999年升级为美国国防部“模拟与仿真信息分析中心”。到90年代末，尤其是经过海湾战争的检验，美国主要形成了高低搭配的三套兵棋推演系统，分别是战区级的“联合战区级模拟”、战役级的TAM手工/计算机兵棋和师级的TAC-WAR计算机兵棋。^[12]在海湾战争中，现实的发展几乎完全验证了美军对作战方案的推演过程，使得推演在美国战略谋划领域声名大噪。

进入21世纪后，信息技术的高度发展使得推演主要在四个方向上演进。一是完全基于数学模型和计算机的作战模拟，例如兰德公司开发的联合一体化应急作战模型（joint integrated contingency model,JICM），可用来仿真包括战略机动、联合作战的全球性战争或冲突，在空中和地面等多个战场进行的地区性常规战争、海战以及有限的核生化战争。^[13]二是按照比例模拟的沙盘推演（map exercise），也就是传统作战模拟，在沙盘上标图进行的推演。三是嵌入真实装备和军队的分布式交互仿真（distributed interactive simulation,DIS），将实际装备或指挥员命令联入仿真系统，可以和人工生成的模拟单元交互，在广域战场空间内进行作战模拟。四是实兵战场演习无缝接合的综合战争演练场（synthetic theater of war,STOW），也就是将地理信息系统（GIS）和虚拟现实无缝接合的模拟战场环境，一般用于训练。^[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