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从前从前
“我不能发誓爱你多久,你不放手我可以爱你很久……”两道身影在路灯下紧紧相拥,这一刻是否可以停留?
双眸对视,许久雪丹唇欲起,却未言出,待枫叶飘落,静静闭上眼眸。
迷离的世界才让人遐想,丞东不知说些什么,在开口时,许久雪食指抵住他的唇间——“别说,吻我……”
……
市中心医院:关升将5211号病房内的两位病友扶回病床上,贴心的送上午餐,边打开包装边回头看了吃得正香的黄安捷。
暗道:“就一点点扭伤就住院,钱多没处花了吧?”
看了眼床边昂贵的医疗和报警设施,关升摇摇头:“等我用上这玩意,估摸着下三代都要来还债了……”
刚差点被黄安捷按走的老伯问到:“小伙子,你人不错啊,现在愿意无缘无故照顾人的好孩子不多了啊。”
关升只是陪笑到:“没事,江湖路远,相见是缘,就几十块的饭钱我还掏得起……”
闻言,黄安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就说些玩意才几十块钱?”
关升“昂”了一声,黄安捷有些郁闷了:“不是,这能有什么营养啊,我可是病人唉……”
关升不乐意,想着自己平时都不敢吃那么豪华,怎么到你嘴里边变廉价了?
反驳到:“刚你不吃挺香嘛?”
被堵了一句,黄安捷有些过不去,嚷嚷到:“我只不过饿急了,没尝出味儿……”
关升刚想反驳,一旁的老伯却拦住了他:“黄小姐从小养玉里,吃不惯正常。”
关升撇了眼黄安捷,黄安捷也有脾气,别过头不予理睬。
关升挠挠头:“还以为就电视里会有这样的姑娘呢,今儿可真瞧见了。”
看着老伯缓缓的往嘴里扒着炒饭,关升有些疑惑:“我记着这大小姐自昨天进来就没报过自己名啊,老伯咋知道的。”
关升性子急,想到啥也就问了,也没观察老伯有些回味的小表情:“老伯啊,你认识她吗?”
老伯咽口炒饭,说:“认识啊,只不过黄小姐不认得我而已,但黄小姐很热心啊,这不我这不挣气的腿还有劳她按按呢。”说着说着笑得开朗。
关升看向黄安捷,后者只是向她吐了吐舌头,好似还有些气乎。
关升再问:“老伯,能住这医院,您老是不特有钱啊?”
老伯打量了关升一眼,似有话说的搅拌着炒饭,一脸神秘的问:“想知道啊?”
关升的头立马像小鸡啄米那样点得诚恳。
“想,特想,更像知道您咋赚到钱的?”
老伯笑了笑,意味深长讲起了一段故事——
“约莫四五十年前吧,那时候啊,我也一年轻小伙呢,在南边的旧码头给人搬东西,身体可壮实了。
那时候梦都还一小地方,人口也就万把人吧,那时候啊到处闹饥荒,也就梦都这有个码头稍微好过些,对于好些人来说那是场噩梦啊!
不过啊也带些好事,好些其他地方的姑娘坐着船,顺着河来到梦都的码头,我和你说啊,那时候的姑娘不带胭脂,却美得啊,好比哪……”
“咳咳”关升听着不对劲,打断到:“老伯啊,咱方向有些偏了啊!”
黄安捷不知什么时候也盯着,冷不丁的冒一句:“别打岔,听着呢。”
老伯也是嘿嘿的傻笑着,接着说到:“也就那时候,我遇上了个好姑娘,说来也幸运,哪天我本来要收工回家了,突然间呐,听着远处的货堆隐隐约约有人喊救命,那时候我们可信哪些鬼神了,想着小时候村老人说的哪些事,心底那个害怕啊。但是我想啊,万一真有人遭事了呢?
我悄咪咪的灭了火把,摸过去,就想着看一眼是什么情况,想着不对在跑呗,反正烂命一条,算命的都说我八字硬着呢。
待着我声音近了,我才看清楚,原来是几个畜牲欺负人小姑娘呢!这能忍?
于是乎,我两三个呼吸间奔到哪三畜牲面前,一记飞踢直接踹飞一个,落地一个麻溜的翻滚,对着嘴左边的家伙一招猴子偷桃让他直接躺下,回过头还有个不服的,我一步上前,右手像提鸡儿一样把他提起来,左手大耳把子一个接一个的抽上去,边抽我边喊——老母亲没教过你不能欺负姑娘吗?啊!一个耳把,一个耳把的我……”
关升听不下去了:“老伯,你拍电影呢,按我说就……”
突然关升觉得背后一凉,回头黄安捷正死死盯着呢,幽怨的眼神仿佛再说:“你在多嘴我弄死你!”
关升一激灵,马上乖乖闭上了嘴。
老伯笑了笑接着说:“其实这没什么,以前帮货的时候那肌肉可不是盖的!”
黄安捷满脸崇拜:“阿伯以前你一定特别帅吧?”
这一夸老伯有些飘飘然了:“那必须的,要不然即使我英雄救美了人家也不能以身相许啊。”
关升表示怀疑,你确定只是利诱,没有威逼?
老伯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补充到:“你长得帅的人家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长得潦草些,估摸着就是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当牛做马来报答你了……”
关升:“艾玛,还挺押韵啊!”
老伯哈哈一笑:“那可不!”
然后回想起来,总有些隐隐作痛,不光被人锤了一顿,半个月的工钱还没了,不过有得有失,这不养伤期间,两人也是相知相识了,也就那么潦草的决定了下半辈子。
老伯自己不由感叹:“哪有那么多公主王子等着你去救啊,许多的爱啊,情啊就在平凡里,日积月累出来的。其实吧我说不上她那里好,只不过谁都替代不了吧。”
黄安捷皱着眉头问:“那后来呢,你们还在一起吗?”
老伯有些失落的摇摇头:“后来啊,我伤好了……不是,我和他商量了好了,不搬东西了,改卖豆腐了,这个姑娘啊原来是河上头的,一家都做豆腐,那手艺没得说,又以为逃荒来的人多,几年也攒下来些钱,本来我以为就这样一辈子了,谁知道老天爷看不得我这个人过好日子,连续一个月的大雨,引发了全梦都历史上为数不多的特大洪水,就在午夜啊,我们刚躺下,门外就不知谁在喊,洪水来了,洪水来了!我带着她出门看,远远的,山好像朝着我们奔来,路上混做一团,人们发了疯的往一边跑,我和她对视一眼也开始跑,但是啊,天灾面前人有多渺小,我们跑啊跑啊,突然如雷鸣般的轰响淹没了人们的声音,我回头看,那像蟒蛇一样的东西已经爬上了她的脚踝,我赶紧拉她,快跑,快跑啊……”
历史一幕幕浮现眼前,老伯的声音逐渐哽咽,他今天还在述说这个故事,一个花甲之年的人,历经了大风大浪,却在这一刻红了眼,谈吐不清的说:“你们知道吗,那时候……那时候她就在我的眼前,我就看着她,她好像在和我说些什么,一个巨浪打了过来,待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被一些人救起,那是离梦都好几公里远的地方,我拉着他们的手问——我媳妇呢,你们看到我媳妇了吗?……
但无论我穷尽多上目光,我始终再没有看到。”
黄安捷眼里挂着小水珠,声音有些颤抖的问:“你有找到她吗?”
老伯闭上眼,摇了摇头:“待大水过去,我返回我住的地方,那里只剩一片狼藉,我在废墟里翻啊翻,谁知道我在我家的床榻下面发现一个有磨盘压着的包袱。
我翻开包袱,里面居然有一千多块钱!要知道那时候一块钱都是可以作半个月生活费了啊,紧接着,我在钱下面发现一封被水泡得快散了的信。
但没读过书的我那认得字啊,我就把包袱背上身,继续找。
说多久的话,我记不得了。
我大概走过了梦都所以的地方,我看到了好多人,抱着故去的人在哪哭,我有过那么一瞬间不敢再找了,我害怕了,真的害怕找到她离开的消息。
于是我又回到了故事开始的那个码头,我让人读了那封信,她说,希望有天能买下码头,不用挣什么大钱,就在日出的时候看看,日落的时候看看……”
关升拍了拍老伯的肩膀说:“以前你比你想的还要幸福呢。”
老伯说:“也许吧,那段时光像烙铁一样烙入我的脑子里,我就记下她想买个码头,于是我把那一千块全压在了外国人身上,最后也在国家的扶持下赚了一笔,也买下了那个渐渐落魄的码头。
我很多时间不去收船支的停靠费,就坐高塔上,看着东升西落的太阳,等着她从河那头走过来,笑着对我说——你真把码头买了啊?”
关升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故事他从来没听过,这个时代真的会有这样的两个人吗?
黄安捷问:“那您等到了吗?”
老伯看向窗外,喃喃道:“我等了好久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在哪边等我了。”
关升有些手足无措,问“那你没有再爱过,这差不多五十年里?”
老伯笑着摇了摇头:“以前的人都明白遇到不容易,爱上更不容易,我想过,我再爱上别人,心里会愧疚的。”
关升沉默了会儿:“我明白了。”
老伯倒是坦然一笑:“都过去了,现在倒好,腿伤了,连饭都靠别人买了。”
黄安捷连忙说:“没事没事,这个家伙可以给您买的,我也可以。”
关升指了指自己:“貌似自己没有表态吧!”
但还是懂事的点了点头。
老伯问:“小伙子我还不知道你做什么的,叫什么名字呢?”
关升拍拍胸脯说:“你叫我关升就好,至于干什么嘛,是学生,学金融的,对了你知道电子竞技吗?我和几个朋友在玩这个,我兄弟丞东可厉害了,队里还有顾子君和许久雪呢。”
说着凑到老伯耳边说:“巧巧可温柔了,长得也比她漂亮。”说着疯狂眼神暗示着黄安捷。
老伯却是笑而不语,开口说:“我姓金,你叫我金叔吧,以后有需要就来找我,活那么久,酒肉朋友还是有些的。”
关升立刻蹦哒起来:“真的?”
金叔点点头:“遇到是缘啊。”
黄安捷却是满头雾水:“他们很熟悉了吗?”
关升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只笔,说:“金叔,我把我电话给你,用事啊,你就打给我像我一般都空的啊。”
说着四下找纸,金叔也是坦然,捞起袖子,拍了拍小臂说:“这吧,别的地容易忘。”
黄安捷有些话说:“这不好吧。”
金叔却表示没什么事,待关升写完后,还吹了吹,怕待会碰花了。
关升看了看时间说:“完了,这个时间我该喊他们去训练了,金叔有事打电话啊。”
说着忙忙碌碌的又跑了出去。黄安捷见状问:“那我呢?”
也不知关升跑了多远,咻的一声有在门口探着脑袋说:“赶紧打电话给你爸,我知道你一定特有钱!”说着一溜烟又不见了人。
“你!”黄安捷有些恼怒,金叔却宽慰到,“年轻人有点冲劲挺好的,黄小姐也别太难为他了。”
黄安捷这才饶过他,顾自打电话去了。
金叔看着门口,想了很久过去的好像才看得清楚些,反倒是现在人们的日记太薄写尽所想,却看不到来日方长,五彩斑斓的酒杯盛下唇齿留香,却品不尽世态沧桑。
或许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标签吧,这个时代多的应该是迷茫……
另一边辰轩在俱乐部的大门恭候多时,当一辆蓝色的的士停下,一场全新的冒险也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