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逝世
也不知道是因为岑文江的声音太大了，还是岑爱国睡够了，他缓慢地醒转，浑浊的目光先是艰难地向自己的手望去，接着眼神出现些许慌乱，抬头向着玻璃窗外看去，待看到了李游文，面上的惊慌才渐渐消失不见，似乎找到了定心丸似的。
而李游文也是适时收了手机，向里边走去，但是大舅和舅妈比他更快，看到岑爱国醒了，立刻从外边推门而入。
“爸，你要吃点东西吗？”李默然问道。
“对呀，爸，饿了一天了吧，我去微波炉里把粥拿出来给你喝！”岑明辉也是关切地说道。
李默然转头瞪了他一眼，随即道：“你快去周围找些新鲜的粥来，微波炉里放过的怎么能给老人喝？更何况爸还……”
“这种时候哪还有新鲜的粥啊！”岑明辉摸着脑袋，尴尬地笑道。
人们逐渐养成了早餐豆浆油条，或者白粥包子之类的饮食，午餐鸡鸭鱼肉荤素合理搭配，晚餐要么是聚会吃大餐，要么是水果蔬菜保持对维生素的摄取，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谨防自己因为在晚餐吃到了过多的淀粉和脂肪，容易发胖！
俗话说，一胖毁所有，真不是盖的！
假如看到一个痩的丑人，我们会说，看那个人好丑！
但是看到一个胖的丑人，我们会说，看那个人又胖又丑！
总之，现代社会，胖似乎成了一种病，不仅是人身上的病，也是人们心头的病！
“爸醒了？”岑妃子将几个小不点用眼神示意离开内病房，保持空气流通，而自己抱着一个看起来图案有些模糊的饭盒走了进来。
“嗯，大姐，你是带粥过来了吗？”岑明辉指着岑妃子手里的粥，问道。
“对呀，下午睡起来之后我想爸晚上可能会醒，所以就熬了粥带过来了！”岑妃子点点头，将粥放到床头的小桌子上，说：“明辉，游文，你们俩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和默然照顾爸就行了！”
“那你们多担待！”岑明辉点点头，率先往出走去，相比起那些至情孝子而言，岑明辉无疑克制的很多，自己在这边也的确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站在窗外，看着老爸，以解相思之愁！
而李游文深深地看了姥爷一眼，老爹说，姥爷很可能熬不过这次，所以李游文想记住姥爷的音容笑貌，假如他离开了，自己或许以后也能想起来，自己的人生中，曾经有一个含糊弄孙的人是自己的姥爷！是他，让自己知道了人间的温情，让李游文不至于因为练琴太累了而去产生抑郁的想法等等。
不过，李游文转身没走两步。
一声沙哑的喊叫再次传来：“团团，团团！”
“你留下吧！”岑妃子的话语里似乎有些别的意思，李游文也就识趣地没说自己是“圆圆”的话！
本身圆圆这个名字就是姥爷取得，当初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不知道，但是从母亲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个团团肯定是他们曾经非常重要的人物！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岑爱国脸上扯出一个笑容，褶子让他的脸如同榆树树身上的沟壑一般，他明明笑的很开心，但是笑得很难看！
“爸，吃点东西吧！”岑妃子的嗓音稍微有些变调，看起来是强行抑制着自己的情感，只是水汪汪的眼睛终究不是小萝莉那般，对整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地眼神，而是泪水在眼中打转，但是使劲憋着不让它流出来的坚强！
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对老爸怨恨不起来的，看着迷迷糊糊的老爸口中唯一惦记的名字依旧是“团团”，岑妃子觉得他已经可以被原谅了！
尽管自己的内心早已原谅了他，但是从道义上来说，现在的他才值得被原谅！
这就好比当一个人犯了罪！
他逃过了法律的数次制裁，但是他还是有罪的，只有他真正被缉拿归案，剥夺了人身自由和政治权力的时候，他才是真正的伏法了，才是真正的赎罪并且有可能无罪了！
死刑当我没说！
“团团！回…回…回来就好！”岑爱国突然提高音量，就好比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一般，而在岑妃子和李默然的当面，岑爱国眼里的神色逐渐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灰白色。
那是失去了神采的眸子，是彻底失去意识，魂灵向着天国而去身体。
“爸！”岑妃子率先嚎啕大哭出来！
岑爱国，享年73岁！
这个年龄在很多人看来其实已经不短了，但是对于岑妃子眼中一直身体十分硬朗的爸爸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
不知道是谁按响了床头的警报铃声，很快医生和护士将家属赶出去，对岑爱国坐着最后的检测。
“电击心脏！”医生出来，用冷峻的目光看着周围说道：“是否要做这个手术赶快决定，这里最多耽搁一分钟。”
“我想问一下我父亲电击心脏能够活过来的几率，还有活过来能够坚持多久？”两个女人已经哭成泪人，显然没办法做任何决定，于是岑明辉咬着牙问道。
“不知道！”医生回答道：“老人的身体机能已经太差了，我们也无法把握电击心脏能够救活的概率……三成吧！这是我最多能给你们保证的，至于救活之后能活多久，最多半个月……或者更短！”
“三成？三成……”岑明辉犹豫了，显然不到半个月的再生时间和三成的救活率让他产生了犹豫不决的想法。
“救…救，救吧！”见大人们都不说话，李游文急了，他先是犹豫，随即拉着岑明辉的袖子说道：“大舅，救一下吧！”
“这……”
“妈……老妈……”
“大舅，你签字缴钱，我待会写欠条，剩下的费用我们一力承担！”李游文继续说道。
“大弟！”
“老公！”
所有人此刻都将目光看向了岑明辉。
而岑明辉还在思考！
“尽快做决定，再晚些，病人的身体机能再下降些，电击心脏的几率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