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他远去

“没什么，就想让你明白，你，陈墨同学，一直很好，就算你不是最好的，你也可以努力登上这里，傲视那些曾经看不起你伤害过你的人。”程沅一字一句说着，认真地看着我。那是我这一生看过的一双最亮的眼睛。

“谢谢。”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里就蹦哒出了这两个字。

再无后话，我们静静地待到了晚上九点，看着蓝天白云，夕阳西下，星空点点。

我不忍破坏这和谐静谧的气愤，但天色已晚，奶奶会担心的。

他却比我先开口，“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我跟着他走下楼。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绅士风度他坚持把我送回了家，看着我走进楼道。我和他道了别。

我爬上二楼，往他刚在的地方瞟了一眼，他在。

又爬上三楼，他还在。

再爬上四楼，他又在。

楼道里的灯一层一层被点亮，直到五楼，那个位置再也看不见了。我趴在楼道的窗口上，无人的小路被昏暗的灯光照亮了些许，路上一个单薄的身影慢慢向前走，直到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隐入黑暗中。

我收回目光，一步一步走上最后的几个台阶，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去。

我那晚失眠了，我很少失眠。

满脑子都是他，救我于危险的他，慷慨激昂的他，形单影只的他……

第二天早上，我按下闹铃，摸着疼得厉害的脑袋，下床倒了杯热水。

这时，房门开了。

“墨墨，今天去你三舅爷家一趟，他家办喜事，我腿脚不便去不了。”

我点了点头。哪是什么腿脚不便，分明就是不想去……

我喝了几口热水，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冰凉的水拍在自己的脸上，顿时清醒多了。

洗漱好，我便出发去我的三舅爷家。

要说婚礼，其实都一样，新郎新娘，漂亮婚纱，口才主持，吃吃喝喝，拜堂洞房。

不过这个婚礼，令我映象最深的，就是那几个熟人了。

我接连遇到了邓棠孟，柳竹宛还有......偷鱼贼。

我和邓棠孟并不是很熟，就互相打了个招呼再也没有搭过话。和柳竹宛也就是寒暄了两句。

我平时不怎么和亲戚来往，除非人跑到我家才会被动认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参加别人的婚礼，我就成一个人了。

我在婚礼上随便转着，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看到了邓棠孟像望妻石一样定定站着，深情地望着某个方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正和新娘的伴娘聊的火热的柳竹宛。我顿时了然。

不过他俩怎么都在婚礼上？该不会有什么亲戚吧……

我又转了一圈回来，他还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她俩。

我摇头，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他一个人的深情款款。

我以前不理解，爱而不得为什么非得自我折磨锲而不舍，经历的多了，也就有些理解了。

他望着柳竹宛，我就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望着他。

我正想得出神，感觉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惊了一下，抬头，是偷鱼贼。

“你怎么在这里？”我惊讶道。

偷鱼贼低笑了一声，“我姑姑的婚礼还不许我来？”

原来是这样。我又尴尬了……怎么碰到这人老是出糗……我又问道：“你是？”

“陈南言。”他说着，从旁边拉了一个椅子坐下？

我惊讶了一秒，随即一股莫名的火气上来了。

他，就是那个老妈从小念叨到大的别人家的孩子，他们一届的高考状元，陈——南——言！

我觉得我的大多数自卑情绪都是来源于他……

我憋着火，也没理由发，就再没说话，转过头拿起一次性杯子喝了两口。

“喂，你怎么突然翻脸了？”

我听着陈南言说，心中呵呵一笑，从小生活在他的阴影下的我不配翻脸，连说话都不配。

他似乎跟我较上劲了，一个劲儿的在我眼前晃悠，和我搭话。

都说三岁一代沟，这话诚然不错。

我无奈，就被迫语气很冲地和他聊了两句，不知不觉竟聊的更嗨了……

我们相谈甚欢，到中午才停下来。学霸还是很逗比的。

他走后，我又一个人安静地坐着。环视了一圈，一个角落里，邓棠孟正喝闷酒。

我摇头，看向了别处。

许是邓棠孟的心情影响到我了，这会儿心情突然又低落了。

我就呆呆地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思绪飘飞。

我就这么坐了两个多小时，直到人又多起来。

再次回神就是在陈南言拍了下我的肩膀。

“怎么了？一副想死的表情？”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想死？我还没活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