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从此陌路

玉清的话语间，似乎有困惑。

可观她的神色，却根本没有深究的意思，她不待他回答，很快便语速缓缓地接着说道。

“也罢，倒是本尊自作多情了。”

“既如此，便如你所愿，自今日起，你我师徒缘尽，从此陌路，两不相干。”

不愿深究，不听解释，不留余地。

玉清的态度，比前世还要决绝无情，无人看见她握紧了含霜剑柄，目光落在卫璞身上，眸中流转着几分杀意。

前世的魔君卫璞，罪无可恕。

她在考虑，今生是否要将其……

扼杀于萌芽之中。

如今的卫璞，敌不过玉清一招。

卫璞心中有愧，不敢去直视她，自然也不知自己正在鬼门关游走。

徐徐清风拂过玉清手中含霜剑的剑穗，流苏摇曳间，将杀机暗藏。

卫璞对此暗潮汹涌，丝毫未察，他的浑身都在颤抖，熟悉的场景，让可以重新来过的喜悦，充斥着他的身心。

玉清的话落在他心上。

又疼又真实。

他觉得一切都还来得及，他还没有成魔，他还没有酿成大祸死于诛魔台，他仍旧是仙门的天之骄子。

最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惹得师尊也厌他到，恨不得杀了他的地步。

如今他尚还年轻，师尊未曾以身殉道。

一切都还有转机，一切都还有余地。

他如今还未曾背负滔天业障，揽月台上所为，都是他鬼迷心窍，只要他诚心悔过，师尊待他那么好，她一定会原谅他的。

师尊一定会原谅他的……

他与她，一定可以回到从前。

思及此，卫璞跪地，声音颤抖。

“求师尊恕罪！”

玉清的剑还未出鞘，卫璞的声音，便传入她耳中，字里行间皆是认错悔恨。

“方才的话，都是卫璞胡言乱语，是卫璞鬼迷心窍，是卫璞冒犯师尊、有辱师门，一切都是卫璞之过……”

“卫璞甘愿承受一切责罚。”

“罪徒年少顽劣，求师尊原谅！”

此言一出，仙门百家满座哗然。

众人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指控师尊的话语，才刚说完不到一刻钟，他们还以为自己看了一出师徒决裂的好戏。

可没想到他前一秒还心高气傲，下一秒就跪地求饶，这是把仙门百家当猴儿耍么？

这可是揽月台，可不是他的戏台子。

凡间的戏台子，都不敢唱得如此，起承转合、跌宕起伏，已经有仙门长者，向渺云门传达不满，意指渺云门赶紧料理了门内之事。

别再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

脏了圣神肃穆的揽月台。

“笑话！”渺云门主这个暴脾气，被卫璞的话给气乐了，“原谅？没门儿！”

“方才污言秽语要决裂，现在下跪认错就想求原谅，你将我堂堂渺云仙门，和你师尊大乘修者的脸面，置于何地？！”

“我等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渺云门声音冷冽，字字含怒不留情面。

“卫璞，从渺云门除名。”

“从今往后，别再自称师出渺云门。”

“本门装不下你这品性恶劣的弟子，含霜仙尊也教不了你这忘恩负义的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