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公主抱
周末的早上，林暮难得睡了个懒觉，起来时细雨落满了窗前。
空气中弥散着令人倍感幸福的早餐气味，林暮伸了好几次懒腰，方才懵懵懂懂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过多久，房间门就被敲响，姥姥虚弱而温淳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小暮啊，起床了没？”
林暮：“起来了。”
姥姥：“那洗漱一下就来吃早饭吧。”
林暮：“好。”
姥姥的脚步声渐远，林暮又重新倒了下去，看向外面阴沉的天空。
不知道慕落在做什么？
昨天说到后面谁也没再说下去了，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止有那两百年的岁月，还有他们各自归属的种族——以及那背后所代表的截然不同的生活。
吃过早饭后，林暮就回房复习功课。
下午的时候，由于午觉睡得有些长了，林暮醒来后脑袋昏昏沉沉的，便干脆开始收拾房间。
此时雨已经停了，晶莹的水珠顺着屋檐滴滴答答地落下，宛若漂亮的珍珠帘幕。
林暮打开窗户，一股清冽的雨后空气霎时间拥覆包裹了她，就连混沌的大脑也瞬间清醒了不少。
雨后的树林氤氲着雾气，宛若一首隐秘的自然之诗，阐述着雨天忧郁的气质。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林暮看到姥姥提着一篮水果走了进来。
姥姥：“我看你房间里的水果都吃完了，又给你拿了些。”
林暮无声地笑笑，把果篮接过来放到桌上。
看着桌面上摊开的书本，姥姥眯着浑浊的双眼仔细瞧了瞧，而后又笑着摇摇头：“你们现在学的东西我都看不懂了。”
林暮亲昵地挽住姥姥的胳膊：“没关系啊，您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给您。”
姥姥摆摆手：“不了不了，年纪大了，知道这些也没用，只要你学会就可以了。”
林暮把头靠在姥姥的肩头，静静地感受她此刻的呼吸和心跳。
她真的老了。
姥姥：“好，那姥姥就不打扰你了，学累了记得休息一会啊。”
林暮点点头，看着姥姥步履蹒跚地离开。
她还能陪自己多久呢？
姥姥离开后，林暮便坐到书桌前，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细长的苹果皮环绕着脱离果体，林暮的神思也随着那一道道螺旋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岁月不饶人，鬓影星星知否。
记忆中那个高大而坚不可摧的身躯，终是被岁月抽去了生机和活力。
“叮叮叮。”
指节撞击玻璃的清脆声音打断了林暮的思绪。
林暮转头看去，发现慕落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自己窗前，硕大的黑色翅膀在空中挥舞着，卷起“呼呼”的风声。
“你干吗呀？大白天的不怕被人看到啊。”林暮大惊失色地起身跑到窗前。
“你放心，这附近没人。”慕落收了翅膀，从窗子里跳了进来。
林暮：“我姥姥就在楼下，你小声一点。”
“大不了就跟她老人家打个招呼呗。”慕落不以为意，开始打量林暮房间里的摆设。
林暮：“那你让我怎么解释房间里平白无故多了个男人啊？”
慕落走到林暮的书桌前坐下，一脸无辜地仰头看向她：“我不是人。”
林暮暗暗翻了个白眼，追到慕落身边：“我不管，你动静小一点啊。”
“好好好，都听你的。”慕落应着，看向林暮手中拿着的东西，“这是什么？”
林暮低头看了一眼，道：“苹果和水果刀啊。”
慕落：“这刀不是银质的吧？”
林暮：“不是啊，怎么了？”
慕落摇摇头：“没事，那你这是在干吗？”
林暮：“削苹果啊。”
慕落：“为什么要削呢？它的皮有毒吗？”
林暮倒退着坐到床边，继续手中的动作：“没毒，个人习惯而已。”
慕落：“哦。”
余光看到慕落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林暮削好苹果以后就递给他：“苹果也是甜的，你要尝尝吗？”
“好。”慕落接过咬了一口，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味道。
林暮又起身重新拿了一颗：“甜吗？”
慕落：“甜。”
只要是你给的就甜。
见林暮又开始削苹果，一圈一圈的果皮相连没有间断，慕落不由得感叹道：“你的刀法好厉害哦。”
林暮得意地笑笑：“那当然。”
两人相对着吃完苹果以后，慕落就问道：“你要不要去我家里看看？”
林暮突然紧张起来，她还没有做好去参观他世界的准备：“我...我的书还没看完呢。”
慕落直接起身走了过来，一把搂过林暮的腰：“学累了记得休息一会啊。”
这句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林暮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体一轻，随即整个人就已经凌翔于树林之上。
风声在耳边呼啸，数米高的大树已在脚下，林暮下意识搂住慕落的脖子，而慕落放在林暮腰间的手也收紧了一些。
慕落：“你以前应该没有飞过吧？”
林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柔顺的发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没有。”
慕落：“那我今天就带你飞一圈吧。”
说着，慕落就调换方向，朝远处无人的山野飞去。
大块的土地在眼前展开成深色的背景，苍绿的树木和草丛点缀其中。往日高大繁密的树林此刻愈发渺小，开阔的景象在眼前延拓开来。
最初的惊吓和恐惧慢慢褪去，林暮开始专心地以这前所未有的视角欣赏眼前的景色。
乌青色的天空好像近在咫尺，大地是如此苍远而辽阔，风也似乎有了形体，一切都是如此的渺小而宏大。
慕落：“好不好玩？”
林暮：“好玩！”
慕落：“那我以后常带你玩，现在我们先回家去吧？”
林暮：“好。”
落地的那一刹那，林暮身子一软，整个人就要瘫坐下去，好在慕落并未抽开放在她腰间的手。
慕落：“还能走路吗？”
林暮咬咬牙，努力站直身子：“能。”
“那你小心点。”慕落缓缓松开手。
林暮深吸一口气，迈步朝前走去，腿却直接发软地朝地上跪去。
“还是我来吧。”慕落眼疾手快地接住林暮，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