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相
东野依次郎把手中的书一一放回了书架上，然而他却完全不理会身后的杰诺，还有他带过来的同伴。
杰诺恳求道：“东野先生，我知道您一定知道这里所有的事情，请您告诉我们好吗？”然而东野依次郎还是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杰诺身旁的菲力已经感到不耐烦，她走过去一脚猛踢书架，书架瘫倒在地，跟着许多书也掉在地上。
现在，他们满地都是书。
马利打量着他，只要他的脸上有一丝动摇，马利很快就能察觉到他的心思。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的举动没有动摇到他。
东野依次郎转身看着杰诺，他以为他要回答他的话。可是他却说：“杰诺，过来，帮我把书架抬起来。”杰诺后退一步，他拒绝了依次郎的请求。此刻，他只想知道真相，鸟笼里所有的一切。
“不！东野先生，除非您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他看着他说道。
俩人就这样对视了很久。
最终，东野依次郎叹了叹气，像是被屈服了，说：“好吧，我能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但前提是你们必须把我的书架给弄回去。”
杰诺立马点头答应。他和马利齐心协力把书架弄回原样，而菲力则帮忙把书放回去。这一弄就已经过了半小时，拖那么久，那也是因为依次郎要求要将书归类摆放。在依次郎的监督下，杰诺他们总算把书架弄回原样。
“好了，这下你可以和我们说说了吧。”马利拍拍手说道。
东野依次郎立马回答马利的话，他摘下老花眼镜，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戴上。他叹了口气说：“本来我并不算再提起这些伤心事的，但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了。”
“伤心？”马利小声地说，他根本读不到眼前这位老人的内心独白。这个老家伙的内心可真强呀，哦不，或者说是受到了什么沉重的打击内心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么？马利无法判断，只能继续听他所说的。
“我现在很严肃的告诉你们，你们在其他人眼里，在那些‘老师’眼中，你们并不是人类，而是异类！”东野依次郎继续说，“你们的身体里有着与普通人不同的东西，那就是染色体！染色体上搭载着大量的基因，每个基因都会进行转录、翻译等过程变成蛋白质，构成人体的所有，也就是身体。然而，突然有那么一天的到来改变了所有科学家对基因这种东西，哦不，并不是所有，只有少数疯狂的科学家才发现到这种东西的存在——那就是SC遗传因子。一般遗传因子的表达就是为了构造结果，但是SC遗传因子不同，它代表着无限的可能。当时世界著名的生物学家莫尔格·洛夫斯基也参与这次疯狂的行动。
“可以说，它颠覆所有目击者的世界观。因为这种东西只能存在于染色体当中，可是它却漂浮宇宙的真空当中。当然，这个事情自然传入了政府的耳朵中，世界各地政府的高级层的官员开始秘密地筹谋计划。因为SC遗传因子所表达的并不是蛋白质，而是对外界进行各种各样非凡的能力，我们把它称之为‘现实中的超能力’。我们……”
“等等，东野先生，你这里指的我们是不是代表你也参与了其中的研究呀。”马利打岔道。依次郎停下来，被他这么一说，咽喉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呼吸也极其难受。
“嘿，马利，等等，你为什么要打岔？东野先生正在跟我们说重要的事情呢。”杰诺认为马利打扰东野先生是极不礼貌地行为。
“我觉得你肯定是有参与过去，不然你不可能只是个图书管理员。”菲力双手抱臂，带着质疑的眼神望着依次郎，而“图书管理员”这一词也只是菲力无意识中说出来而已，是脑袋无意识就出现了这个词汇。说实话，刚才依次郎所说的那些，菲力都认真的听，但是却完全听不懂，不过她仍然努力地在听。
接着，都安静下来。东野依次郎也不知道要不要说下去。
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而杰诺他们都纷纷看着他。最后，他抬起头来，开口说：“是的，我的确是有参与这项计划，当时我和我妻子一起研究SC遗传因子。我们当时还发现拥有SC遗传因子的白老鼠（实验用的生命体）受到一种特殊的电波控制，而且还能通过人工输入程序代码，为我们所控制。但是这些事情对于小白鼠来说毫无知觉，它只会理所当然地照着自己那所谓的意识做。于是在研究如何把基因加工到人的胚胎中的同时，我们还制造了鸟笼，还有鸟笼的中枢系统——世界之塔。这期间我们只用了二十五年的时间，我们用培养液和特殊激素使得你们的成长期比正常人快了三倍。”
听到这里，三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马利几乎想吐出一些令人恶心的呕吐物来，可是他忍住了，他转身弯下腰捂住自己的嘴巴，让自己不吐出来。杰诺看着马利，目光中充满了困惑，随后他看向依次郎，带着失落的口吻问道：“所以，为什么要制造我们这些有意识的……‘怪物’，制造出来为什么又要我们失去了自由？”
依次郎抬头看着他，这是他第二次感到无助，第一次是失去她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孩子，他的心情如同翻山蹈海，没有安定。
（依次郎，这不像你，完全不像你，你老了，本应该结束自己的生命去见那个等你很久的人。可是——依次郎，这不像你）
“孩子，你们听我说。我知道，你们本该出生在普通的家庭之中。灵魂本该是安宁的。”东野依次郎说了这句话后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句话是真的，没有在说谎，带着懊悔。这些菲力和马利都看得出来。
“东野先生，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我们这些人按正常人来说也只有五岁的智商而已。是这样吗？”菲力问道。
“不，你说的不对。我们在加快你们生长期的同时还在你们的大脑中植入了一块学习芯片，我们会把正常人从出生到十五岁的知识输入到你们的大脑当中，但我们不会做额外多余的事情，就像杰诺发现了这个图书馆来这里看书，但是在原则上世界之塔会发现这一点，发出电波干扰杰诺的思想，让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里是不能进来的。”
“可是我进来了，还看了几本小说呢。”杰诺咧嘴一笑。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笑的。
“我也不解，说实话，你们是第一批实验体，当中有很多数据的错误没有处理，我也不知道那些政治佬的脑子里想些什么，草率就决定让你们苏醒，并且进行测试。所以从那之后我就不打算再搞了，就在这里看书，安享晚年。”依次郎耸了耸肩说道。他该说的已经说了，觉得有必要说的都已经说啦。尽管大多专业术语他们都不懂，他已经能把说出来的都说了。不过——
“好了，我说了已经很多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么？或者还有什么想说的？”他的眼睛一一扫向他们。
“我们想离开这里！”菲力说。
“什么？”依次郎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说的很对。
……
他们来到了图书馆后面的仓库。
说实话，依次郎完完全全不知道自己会有那么一天会用上仓库中的车子，不！他早晚都要用上。那是迟早的事情。他把仓门打开，随后扑向他们而来的是埋伏于仓库中很久、而且腐朽了很久的恶臭味和灰尘。几个人捂住嘴巴和鼻子，挥挥手，不得不咳嗽了。
“我没想到会有要用它的一天。”其实是必要的，那是绝对的。
“哇哦，这就是车子吗？”杰诺说。
“你们确定要逃离这里吗？”依次郎转回身再一次郑重地询问他们，“我知道你们很愤怒，对于自己一生下来就被人宰割的那种滋味实在不爽。而且你们现在也只是一时冲动，你们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你们根本无法存活。”
“如果无法存活，我们也会选择死去。”菲力冷冷的说道。
“什么？”他惊讶地看着她，眉头锁紧，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的思想实在是……可怕吧，或许。
“那你们俩呢？”依次郎面向杰诺和马利。马利没有回答依次郎，其实他是说不出口。而杰诺则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逃离这里，东野先生，你是知道的，刚开始接触这里一切的时候，我觉得我自己能做好，充满了希望。可是我被测出来是‘零’之后，我很悲观，我对一切都很反感。每当我抬头看着这个鸟笼的时候，我在想我就像是一头被囚禁的野兽，突然我又有一个恐怖想法，它让我难受！”
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怪胎！我讨厌这里的一切，我想要……想要……破坏这里！
能看得到，杰诺的表情正在扭曲，他缩着自己的身体显得很怪异，头上也在不断地冒汗。这时，马利靠在他身边抱住他，让他停止想象。
依次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内心也是十分的愧疚，他知道这对这些孩子来说太不公平，可那又怎样。
“你们难道真的没有想过你们出去之后会怎样吗？”
“咦？东野先生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
什么？依次郎再次被震惊到。
（“依次郎，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替我向那些孩子们赎罪……求……求求你……”）
不！他不可能做到。
但——
“我……或许吧。”依次郎自己也不太确定真的要不要这样做。
“难道不吗？可是，我们需要您，东野先生。”
等等！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想，你们比我想象中还要冷静！
等等！
让我好好再想想，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