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忆
“那个，我还没问过前辈的名讳呢。”
在高厉询问后一会也不见阴九笑回答，便伸头去看。
只见阴九笑双眼圆睁，但眼中却无瞳孔，只有一片纯白。
高厉被吓了一跳，本想去找人求救，但却听阴九笑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因为声音太小，只听见几句令人不解的话。
“时间到了，去牢笼之中吧，他们将很高兴迎来一个老朋友。”
“照顾好她。”
“当然。”
话语落下，阴九笑闭上了纯白的眼睛，而后又猛的睁开，他的眼神仿佛蒙上了一层黑影，深邃而邪恶。
他在轮椅上活动着身体，然后他拔出了银针站了起来，嘴里念叨着。
“上代真没用，非要把腿封起来，还是有腿自己走路舒服。”
而后阴九笑转过头对着望着自己一脸我操的高厉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呃，我就想问个名字啊大爷，别玩我行吗？”
“我的名字是阴九笑，也许你对‘绝世’这个名字更熟悉。”
高厉瞳孔猛然一缩，因为“绝世”这个名字，与其说是一个名字，更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象征着华夏中第一人的身份，世间绝一者才能称得上“绝世”之名，是顶峰中的顶峰，站在华夏，乃至世间顶点的人。
五千多年来获得这个称号的天骄，也不过一掌之数，上一个甚至要追溯到一千年前了。
高厉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看见活着的，背负着“绝世”之名的男人，连他的父亲也没有能力得到这个称号，一时间也不禁愣神，呆呆的看着阴九笑。
“还在吗？”
直到阴九笑开口，高厉才回过神来，还顺便提了一嘴刚才阴九笑的异状。
“没事，我没事，那刚才您是怎么了？”
“只是处理了一点小事，好让我重新活动活动筋骨。”
“唉，您随意就好。”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会转一笔钱到你账上，晚上早点来参加我的求婚仪式，穿体面一点。”阴九笑拍了拍高厉的肩膀就向着2103号别墅走去。
高厉愣了一下，看着阴九笑离开的背影，他感觉到了眼前男人的气质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更加冰冷和黑暗，仿佛苏醒的恶神，冰冷、邪恶、混乱无序。
高厉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奇怪的想法全部丢了出去，随后便转身离开，可他没有看见阴九笑脸上挂着的可怖笑容。
此时的王洐还在收拾行李。
同时，赵华正准备去向排头们汇报九爷需要的东西的准备情况时，刚才在大堂上被称为【百鸟】的张千从身后拍了拍赵华。
赵华转过头看着略显瘦弱的张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事吗？”
“没啥事赵哥，我就想问问这个九爷是个什么来头，这么顶。”
张千有些谄媚的回答道。
“你问那玩意干嘛？”
“嘿嘿，这不是好奇嘛。”
赵华拉过张千的肩膀，凑到耳边说：“可以啊，去醉仙楼点壶好酒，等哥哥我去汇报完，就去跟你唠唠嗑。”
“当然，当然，赵哥您来，小弟我定会点壶好酒，几碟好菜，等着您光临。”
“嗯，还是你小子上道，有前途，哈哈哈。”赵华拍打着张千的肩膀，一旁的张千连声答是。
“走了。”
“哎，赵哥慢走。”
赵华走后不久，张千便变了一幅脸色，他朝着赵华走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呸，你要不是九排总头的儿子，你算老几？还想喝好酒，喝个屁。”
说罢便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此时的赵华正站在一扇木门前，他轻轻的敲了三下木门。
“咚咚咚。”
“进来。”
屋内传出安平生的声音。
赵华推开门，只见六位排头齐坐在屋内的木椅上，七张木椅六位排头，有心人都能看的出来赵华的身份不一般。
赵华站在门口看着众人，这时安平生说话了。
“坐吧华子，别这么拘谨，你是老九的孩子，那就也是我的孩子，更何况你是年轻一辈中最有能力的人。”
“是，三爷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华走上前坐在末尾，一张长桌，安平生坐在尽头的上座，赵华和其他排头坐在两边，安平生很明显是排头们的头头。
“兄弟们，今天我们共聚一堂，是为了九爷回归一事。”
安平生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导致他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看起来十分好笑。
“在此我要赞扬我们华子，幸好他提前汇报，不然我们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啊。”
“不不不，都是排头们平常教导的好。”
安平生和五位排头脸上也是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不愧是年轻一辈最杰出的人。”
“三爷谬赞了。”
又一阵商业互吹后，终于在赵华口中说出来了这次会议的重点。
“那敢问三爷，三年前的袍哥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你们如此害怕阴九爷？”
“哎。”安平生叹了口气说：“当年的事是瞒不住了，老九你知道的比较清楚，你来说。”
“是，三哥。”
说话的人就是赵华的父亲，九排总头赵刚，然后赵刚向众人讲述了被尘封三年之久的往事。
那年的赵刚还只是九排一个稍微有点名气的伙计，不过仗着自己的老爹，上一代九排总头赵军的庇护下过的还算不错。
你要知道当年的袍哥可不像现在，可以只手遮天、要风要雨，那时的袍哥不过是个靠着千年前底蕴支撑着的三流势力罢了。
作为古蜀最古老的黑道势力，袍哥一直以孝、弟、忠、信、礼、义、廉、耻这八德为上，可现在的黑道势力早就不吃这一套了，它们的眼里只有利益。
为利益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做为老一派黑道势力，袍哥们和其他势力也想过改变这一切，可是新生势力「天理会」的愈发强大，也导致了那时的古蜀民不聊生。
袍哥会那时也被排挤，最惨时整个袍哥会都不到百人，可想而知那时的处境到底有多艰难。
可是，直到那一天，一切都变了，他出现了，就是现在被称为阴九爷的男人。
他独自一人闯入了袍哥会，找到了当时正在商议该如何保住袍哥会的排头们。
那天我就站在屋外，我想进屋，但被父亲大声呵止了，他在屋对我说：“你和其他兄弟都别进来，这个人不是你们能看的。”
父亲他们在屋内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连嘱咐我时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没办法我只好在屋外拦住赶来的兄弟们，兄弟们在屋外越聚越多，很快袍哥会现存的所有人都在屋外等待了起来，除了在外奔波的头排二爷。
不知过了多久，我父亲和其他排头一起走了出来，然后向在场的众人宣布了一件令人吃惊的事。
他的宣布一名名字叫阴九笑的人，将从今天开始担任袍哥会的头排龙头。
这时众人才发现排头们的后面站着一名青年，青年怀抱长刀，对着众人一动不动，甚至连表情的细微变化都没有，只是呆呆的看着怀中长刀，众人立马义愤填膺声讨当年的九爷。
但也被排头们制止，我的父亲，你的爷爷，走了过来，给了我一封信，叫我交给头排的赵爷。
然后凑到我的耳边对我说：“儿子虽然爸爸平时没有管过你，但我一直爱你，今后袍哥会的发展就靠你们这一辈了，记住阴九笑这个人绝对不能触怒。”
我很惊讶，因为父亲平时都是一个威严硬气的人，从来不曾说过这些话，这仿佛是绝决时的嘱咐。
我刚想挽留，父亲却推开了我，回到了排头之间，眼神坚毅地看着远方。
此时当年的方三爷方耀明，向着我们说出了一件令当时的我们不解的事。
只见他对着众人说道：“今日龙头上位，可喜可贺，在此处谢过各位了，我们六人将与龙头一起去剿灭古蜀毒瘤「天理会」，还古蜀一片青天。”
我和众人都十分震惊，天理会当时是实打实的古蜀地下势力第一，会中至少有上千打手和数位顶级高手，实力非常之强。
“那父亲，为何当年的排头们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时我也很不解，你听我说下去就知道了。”
当时的我很害怕瘫坐在地，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他们会做如此的决定，但他们不知道我其实通过窗上的小孔看见了房内的情况，但现在回想起来我宁愿没有看见，那令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梦魇。
我看见屋内，父亲和其他排头跪拜在那名名叫阴九笑的青年人的下方，浑身颤抖。
九爷站在他们的面前，赤裸着上身，不是人类的皮肤，而是如同今天一样一身犹如龙鳞的漆黑鳞甲，浑身散发着令人膜拜的气息。
匀称的身体充满了暴力与美感，仿佛是古代的帝王一般。
我发现屋内没有战斗的痕迹，那说明了九爷仅仅依靠气势便让袍哥会的六位排头老大，跪拜在了他的面前。
这时九爷好像发现了我，他向我所在的地方投来了目光，明明没有看见我，但我却好像迎上了九爷的目光。
在他的目光中我仿佛，看见了神。
“至强”那是我当时那贫乏的脑子里唯一能形容九爷的词汇了，当我从回忆回过神来，父亲他们早已跟随九爷离开了。
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无一人上前劝阻，到这时我才发现父亲他们的气势变了，多了一些江湖气的视死如归。
但是我却无能为力，只好与众人一起等待着头排的白赵二爷。
“剩下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当我们等到白赵二爷，一同去天理会时，那处地方却早已成为了地狱。
推开院门，一阵腥风便扑面而来，印入我们眼帘的只有满地尸堆残肢，就连前院的小湖都被鲜血染成了腥红色，那时我们从尸堆中找出了数位能在江湖上叫的出名字的好手。
散人「屠夫」王屠、散人「养刀人」铁戈、画眉门「妖面」胡媚、古蜀十三剑「日月剑」李明等等，他们那位不是一流的高手，然而就是这样的七八位好手都在此折戟，就连身上满是刀口。
那时白赵二爷的眉头皱的如同突出的大理石，在额头上久不化开，继续向内屋走去，又推一扇门，而门后的景象更是令人胆寒。
只见那本清静雅致的庭院中耸立着一座七八米由尸体堆砌起来的小山，当时的九爷就坐在尸堆旁，手中拿着白布擦拭着自己的长刀，其面前还摆放着七具尸体。
其中分别是三爷方耀明、五爷宗幽、六爷吴翦、八爷姜勇、十爷方圆、天理会会长周昊，还有你的爷爷九爷赵红军。
这时九爷发现了我们，站起身来向着我们走来，九爷轻轻拍了拍赵老子的肩膀说道：“我累了先回去睡觉了，这里交给你们收拾了，拜拜。”
说完便向门口走去，众人纷纷躲开这位杀了不下千人，却能说出这种话的狠人。
九爷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众人说道：“他们六人很不错，你们该感谢他们。”
那时九爷说完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九爷带领着袍哥会成为了古蜀第一的地下势力。
一个人肃清了天理会的残党和其他新兴的黑道势力，据统计此期间九爷一共杀五千八百九十人，数十位顶尖高手。
从肃清结束的那天起，九爷便得了个“恶鬼”的称号，从那天起九爷才正式登上了龙头之位。
“哎，那段时间古蜀可谓是腥风血雨啊！”
赵刚叹了口气，感慨着陈年往事。
赵华也低着头，沉思着什么，然后对着安平生问道：“那三爷，那些次九爷归来，您有何打算？”
“打算？我们那敢有什么打算啊，该干啥干啥呗。”
安平生摊了摊手，一脸无奈，而后对着赵华嘱咐道：“九爷绝对不能触怒，华子实话告诉你吧九爷不止在古蜀，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是能排的进前三的存在，你也去告戒一下下手的兄弟们吧。”
“是，那华子告退了。”赵华站起身。
“等一下。”
“是。”刚想离开的赵华又被安平生叫，虽不知为何，但是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待着。
“关于在《众生》中的发展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华子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谢谢，三爷抬爱晚辈必不辱使命，小辈就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我们兄弟几个还有事要商议。”
得到许可后赵华便抱拳离开了会议厅。
门外的赵华在听说了阴九笑的故事，显的有些不淡定，他觉得阴九笑为什么如此强大？赵华对阴九笑产生了兴趣，他想挖掘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
但在此之前，时间已是不早，他和张千还有约，随后便向着不远的醉仙楼走去。
此时是下午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