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小汪大夫和金百万

作为长江上独霸一方的强盗首领，金百万当然是一位响当当的狠角色。要不是同行们的排挤，金百万也不会轻易混到阶下囚的境地。即使混到了阶下囚的境地，金百万仍然保持了一位江湖大佬应有的风骨和气度，对于史凡生的皮鞭、棍棒都咬牙挺住了，坚决不答应当污点证人控告单应强单公子。

史家二当家的很生气，但是没什么办法。整个史家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刑讯逼供的行家，实在是史家科技研究的一大缺憾。无可奈何之时，船老大张广仁张大明白首先明白了过来，提示史家二当家的，当初在船上有一位对每一个船员都造成了极度震撼的小汪大夫。

小汪大夫为人十分和善，要不是名声在外，应该会成为一位医者仁心的典范，如今只能靠为穷人免费看病维持对医学的研究。小汪大夫除了为人和善之外，还对医学的各个门类都非常感兴趣，张大明白一说明情况，小汪大夫立刻满面笑容地来看望金百万了。

金百万被关在史家的库房里，和手下的其他34位兄弟分隔开来。按道理说，这么大的一个强盗头子，应该立刻押送到衙门，由官府收押审问。但是史家在安庆府相当有面子，暂时接过来招待两天。

小汪大夫拎着一个箱子见到金百万的时候，金大统领威风凛凛地站着和小汪大夫说话。金大统领的风范不得不让人佩服，即使是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即使是面对一个小姑娘，仍然不肯坐下来——一来是因为站着有气势，可以比小姑娘高半个头，二来是因为屁股上挨了不少棍子，坐下来实在是难受。

“听说金先生受了些伤，小女子粗学了些医术，特意来给金先生看看。”小汪大夫一来就表示要给金大统领看病。

“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想当年老子。”金大统领说惯了口，再一想现在的形势，吹牛似乎并没有多少说服力，就懒得继续，转为干脆的一声，“不用看。”

“金先生误会了，小女子不是来和先生商量的，小女子只是先和先生知会一声。先生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女子我怎想。我想看，先生也只能让我看看啦。”

小汪大夫转头笑眯眯地对旁边的两位史家伙计说：“劳烦两位大哥，把这位金先生按到板凳上，让金先生趴着，把他捆起来，把衣服脱掉露出受伤的地方。”

两位史家的伙计面露难色，金大统领脸色大变。

“小汪大夫，这个家伙的伤，它在……”一位伙计磕磕巴巴地说道。小汪大夫的大名他自然是知道的，拒绝的话说起来实在是没有底气。

“我知道啦。他的伤在屁股上。怎么，你怕他拉屎不擦屁股熏到我吗？”这一位漂亮且温文尔雅的小姑娘，忽然说出这样粗俗的话，把两位伙计吓了一跳。但是想到这位小汪大夫的赫赫威名，心里想到的是：女魔头的威名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不行！”金大统领大吼一声。

要论打架，金大统领当然要比小汪大夫厉害。但是要论此时对两位伙计的心里威慑力，金大统领不过是一个被逮到的强盗，手脚带镣铐，脖子上栓绳，说的话还不如放个屁管用——放个屁还能熏一熏人，金大统领说的话就一点伤害力也没有。

两个伙计一起上前，把金大统领按倒在一条长板凳上，按照小汪大夫的指示，用绳子捆在凳子上。但是在脱裤子这件事上，两个伙计都犯了难，谁都不敢动手。

“算啦算啦，我自己来吧。”小汪大夫摇了摇头，自己动手往下扒金大统领的裤子。无奈金大统领以趴着的姿势捆在凳子上，裤带打结的地方在肚皮和凳子之间，一时难以解开。

小汪大夫又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打开箱子，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把盒子放在桌子上连金大统领都看得见的地方。

两位伙计关于小汪大夫的传说都听得熟了，一看这个盒子就明白是什么东西，不由得两腿打颤脸色发白。两位都想，果然他们没有骗我。就是这个盒子，里面有很多刀子、锯子等等，一会儿恐怕要看到解剖活人了。

金大统领杀猪一样地叫了起来。两位伙计暗想，原来小汪大夫的大名，强盗们都已经知道了。这刀子还没有拿出来，强盗头子的胆子都已经吓破了。

一位伙计又想：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小孩子不听话，一定要用小汪大夫的大名来镇一镇不停话的孩子，比什么老妖怪大马猴都管用，而且我们还认识这位小汪大夫，实在不行还能请小汪大夫到家里亮个相，管保我自己的胆子都能吓破。

再仔细听金大统领的叫声，原来是喊：“不能脱我裤子！”

却原来是怕在女人面前露出屁股。

“金先生，脱个裤子有什么了不起？你这杀头的事都干了，还怕我脱你的裤子？”小汪大夫温柔地劝解道，“人家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难道说金先生的屁股上也有黄金？就算金先生的屁股上有黄金也不要紧，我保证，绝对不会拿你屁股上的黄金。你们当强盗的，我真的怕整年不洗澡，屁股太臭。”

两位伙计听了小汪大夫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小汪大夫已经亮出了传说中的盒子，伙计们心里的感觉是相当地恐怖，这笑声不免就成了恐怖的笑声。

在这恐怖的笑声中，小汪大夫一拍手，说道：“哎呀，我忘了金先生是水上的强盗，平时都是水里来浪里去的，一天也不知道洗几个时辰的澡，屁股想必是白白胖胖的，一点臭味也没有。小女子错怪了金先生，请金先生不要怪罪。”

两个伙计恐怖的笑实在有些难受，心里抱怨小汪大夫，到底是来审问强盗的还是来讲笑话的啊？莫非是德云社来的卧底？

其实是史家的人，包括史家研究院、史家作坊、史家学校里的人，都或多或少地沾染了史健那种说话不着调的习气。作为史健的崇拜者兼爱慕者，汪淑婉的这种习气比一般的人重了一些。两个伙计要不是看着小汪大夫心里哆嗦，怎么也能凑合着接上几句助助兴。

“我的屁股很臭。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洗过澡了。我虽然是水上的响马，但是我不会水。”金大统领的胡话和他脸上的汗一样滚滚而出，“我刚吃了三碗豆子，马上就要臭屁熏天。”

小汪大夫说道：“老师说过，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说臭，我说不臭，到底谁说得对，看了只有扒开裤子看一看才知道了。”